第10章 抉择的十字路口(1/2)
邮差的马蹄声在村口戛然而止时,马克正帮着铁叔刨一根榆木。他直起腰,看那邮差举着封信朝自己喊:“马克先生,城里来的急信!”
信封上盖着自家粮铺的火漆印,边角被磨得发毛,一看就走了不少路。马克的心“咯噔”一下,手指刚碰到封口,纸就“嘶啦”裂开——他爹的字向来方正,这次却歪歪扭扭,墨迹还洇了好几处:“速归,铺中遇劫,账目被毁,债主临门。”
最后四个字像块石头,砸得马克眼前发黑。他攥着信纸,指节捏得发白,木刨子“哐当”掉在地上,惊飞了树上的麻雀。
“咋了?”铁叔放下凿子,见他脸色煞白,“家里出事了?”
马克张了张嘴,喉咙像被沙子堵住,半天才挤出句:“我爹……粮铺被抢了。”
消息传到木叔家时,苏拉正帮着晒草药。她手里的蒲公英“噗”地散了绒,白毛毛飘了马克一身:“那你得回去啊!叔叔一个人咋扛得住?”
迪卡拉底端着茶杯从屋里出来,见马克蹲在门槛上,信纸揉得像团咸菜,轻声道:“坐下说。”
马克把信纸往桌上一拍,纸角都卷了边:“我爹一辈子好强,粮铺是他的命根子。现在账目没了,债主肯定往死里逼……”他说着,声音就带了颤,“可咱们这趟哲学探索,还没走到头呢。”
“这有啥好犹豫的?”苏拉把晒干的艾草捆成束,“家里都火烧眉毛了,当然得回去!哲学啥时候不能学,爹就一个。”
“你不懂。”马克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这趟出来,我才明白以前学的都是皮毛。石长老说的‘共担’,铁叔说的‘顺木性’,这些道理在城里听都没听过……”他抓着头发,“我要是现在走了,说不定这辈子都遇不上这样的机会了。”
木婶端来刚蒸的玉米饼,放在马克手里:“先垫垫肚子。饭得一口口吃,事也得一件件想。”她坐在炕沿上,纳着鞋底说,“前几年我家木叔去山里采蘑菇,迷了路,家里人急得团团转。那会儿我也犯愁,是出去找他,还是守着快熟的麦子。后来想明白了,麦子熟了能等,人等不得。”
“可哲学这东西,错过了也等不得啊。”马克咬了口玉米饼,没尝出啥味,“我爹总说我‘不务正业’,要是这次回去,他更得逼着我守粮铺,哪还有机会出来?”
迪卡拉底拿起那封信,对着光看了看:“你爹的字虽然乱,却没提让你‘放弃学业’,只说‘速归’。这说明他知道你在做啥,只是眼下实在撑不住了。”他把信放在桌上,“你觉得,哲学是啥?是躲在书斋里琢磨字儿,还是在事儿上练心?”
“当然是……练心。”马克闷声道。
“那家里的事,不就是最好的练心场?”迪卡拉底指着信纸,“债主临门,账目被毁,这不就是让你用‘共担’的理去帮衬?粮铺要重整,这不就是让你用‘顺木性’的道去琢磨怎么把生意做活?”
这话像把钥匙,一下捅开了马克心里的疙瘩。他想起铁叔补木盆时说的“老物件得用心修”,自家粮铺不就像个破木盆?与其在这儿愁,不如回去好好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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