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李魁教四王,抨击儒学!你到底学格物不?(1/2)
这之后,朱标是回去细细思索该如何改变投献的问题,而且他也因为格物的思维,代入他父皇的逻辑去想,又想到自己这个爹,哪怕顺了汉林那厮的意。
在那天早朝表态了改革苛刻政绩要求的根源制度,但其心必然还是狠辣,一定是对一切造假者不容股息,哪怕明白人家是为了活命,为了应付他那不切实际的政绩要求而造假。
但,他父皇这整治天下的一刀砍下去,管你因为什么,你造假就必死。
这让朱标都……
“嘶,我父皇怎么是这么个人?”
嗯,叶言至今的努力,其实等于让古代人开阔了思考的格局。
尤其在这种格物,或者说极度务实的思路下,朱标都意识到朱元璋太夸张了,如果他真那样干,这洪武一朝,也太过苛刻了。
可这就是事实啊!
他在思索怎么改变他爹这一点……
另一边。
这洪武四年的十一月,北风已然凛冽,刮过南京城外的田野,卷起枯黄的草屑和尘土。
与此同时,秦王朱樉、晋王朱棡、燕王朱棣、周王朱橚,这四位平日里养在深宫、锦衣玉食的年幼皇子,此刻也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一条泥泞的田埂上。
他们身着寻常富家子弟的棉袍,但眉宇间的贵气与略显笨拙的步伐,与这乡野环境格格不入。
身后几步远,跟着几名精干的便装侍卫,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既怕殿下们滑倒,更怕有不识相的乡民冲撞。
“格物,格物,格他娘个腿的物!”朱樉一脚踢开挡路的石子,嘴里完全是不干不净地骂着,脸上满是烦躁,“这李魁他是不是闲得慌?大冷天不在宫里让我们烤火听曲,非把咱们赶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闻粪土味儿!”
若不是,他之前在军营里被叶言另一个分身赵德柱操练过,和其他士卒一起摸爬滚打,一起同吃一锅糙米饭的经历....那虽然苦累,好歹是刀枪棍棒、行军布阵,带着股男子汉的硬气。
也改变了他一点点的心理状态……让他没有再像从前那么娇生惯养,那么瞧不起百姓。
可……
眼下这算怎么回事?
来看这些泥腿子怎么刨地、怎么喂猪?
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们能来,其实也是因为朱元璋此前因为改革宗室问题时,彻底认清了李魁的能力是有的,他下过口谕,务让此四子好生与之学习。
因此分身李魁说什么,其实就是什么,让他们完成格物实践任务,朱樉军营的事都得放一放,必须先来完成这个。
这也是朱樉不爽的地方,他宁愿在军营和那帮汉子们一起吃苦,一起和其他人竞争‘胜利’,他也不愿意整这些他眼中的虚头八脑东西。
身旁,他二弟,历史上的晋王朱棡其实更不堪一些。
对方同样是暴虐百姓的王爷,是最后才回头是岸……现在年轻时,他也是一脸不情愿,甚至走在土路上,还用一块素白丝绸手帕捂着口鼻,眉头都拧成了疙瘩。
那走了一会,不情愿的声音从手帕后闷闷传来,倒是也清醒一些。
“二哥啊,慎言。父皇他金口玉言,命我等务必遵从李先生教导。这格物实践……唉,就当是应付差事呗,走个过场,早些看完这些穷酸光景,咱们也好早些回宫复命。”
嗯,很真实的皇室子弟看法。
他也打量着不远处低矮破败、茅草稀疏的农舍,以及那些穿着打满补丁的棉袄、面有菜色的村民,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疏离与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
叶言想改变这帮人的看法,太难了,关键就是这两位最未来最畜生的老朱儿子,现在都已经马上要成年了,思维已经固定。
相比而言,朱棣和最小的朱橚,两人年幼,思维也好改变……最关键的是,其实叶言不管他们也没事,朱棣未来的大明太宗,其能力和品行不用多说。
周王朱橚那也不是个坏人,一个未来专心研究医书的王爷,他能是坏人?
而且其也是未来学者评价为最复杂的大明藩王,他在史书中也并非以武功或权谋著称,而是完全以其在医学和植物学上的巨大造诣留名。
他潜心学术,不慕权位,曾组织编撰《保生余录》、《袖珍方》等医书,对医药普及有巨大贡献,堪称明代宗室中一位难得的真正学者型人物。
此刻,两个年幼,未来本就是还是人的大明王爷,他们的举动也和前两者有天壤之别。
燕王朱棣是沉默寡言,他的眼睛不像朱樉那样满是怒气,也不像朱棡那样充满嫌弃,而是不住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龟裂的田土、稀疏的麦苗、村民脸上被风霜刻画的深深皱纹,似乎真的在尝试“格”出这乡野民生的些许真相。
年纪最小的周王朱橚,紧紧拽着四哥朱棣的衣角,小脸冻得通红,大眼睛里满是面对陌生环境的不安和怯懦,对哥哥们的抱怨似懂非懂。
可他那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却更好奇地在观察着田间地头的一切。
他看到一只寒鸦在枯枝上啄食残留的野果,会下意识地放缓脚步;注意到田埂缝隙里顽强生长的几株不知名草药,他会蹲下身仔细辨认。
也不知道是那位教导他的先生,让他意外的产生了对医学的热爱……
总之,这样的四人按照李魁的要求,硬着头皮走向一群正在一处水塘边挖藕的村民。
淤泥混杂着冰碴,村民们挽着裤腿,赤脚踩在冰冷的泥水里,用特制的铁锹小心翼翼地挖掘着冷水下淤泥中的藕节,动作熟练却透着艰辛。
这是他们过冬前要挖的粮食,怎么可能不认真?
当时,朱樉深吸一口气,努力想摆出点平易近人的样子,但长期养成的习惯让他开口依旧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命令口吻:“喂,老头儿!你们这藕……长得歪瓜裂枣的,一年能挖出几斤?够交皇粮国税吗?能糊口吗?”
这小子根本就找不出更接地气的好词儿。
一个正弯腰挖藕的老农闻声直起腰,捶了捶后背,眯着眼打量眼前这几个细皮嫩肉、衣着光鲜的年轻后生。
他虽然不认识,但也知道绝非寻常人家子弟……
老农脸上沟壑纵横,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叶熏得黄黑的牙齿,带着几分乡野的狡黠和戏谑:“几位小爷是打城里来的吧?咱这穷乡僻壤的藕,自然比不得城里白嫩。就这点收成,交完皇粮,能剩下几节给娃儿们甜甜嘴就不错啦,糊口?还得看老天爷赏不赏脸吃饭哩。”
旁边一个年轻些的后生,见朱樉连藕带泥一起指,言语间对农事一窍不通的样子,忍不住噗嗤的笑出声,对身旁同伴低语:“瞧见没,怕是粳米和稗子都分不清的主儿,跑来问咱们咋挖藕,真是稀罕……”
这低声的嘲笑,清晰地钻进了朱樉的耳朵。
若是以往,依着他那爆竹般的脾气和秦王的威势,早就勃然大怒,少不得要让侍卫上前掌嘴,教训一下这些不知尊卑的刁民。
但此刻,他脑海中猛地闪过在军营里,那些皮肤黝黑、手掌粗糙,却会因为他一句体恤话而眼眶发红的兵士们的脸庞,也会帮他完成分身赵教官制造的竞争胜利,那些百姓士卒子弟。
他克制内心的恼火,也想起他班里那个和他关系最好的士卒,那句沉甸甸的话——“殿下,您得明白,您碗里这口饭,是这些您看不起的‘泥腿子’,一颗汗珠摔八瓣,从土里刨出来的。”
他那股瞬间蹿到脑门的邪火,竟像被泼了一瓢冷水,硬生生压了下去?
叶言的努力终究是有成果的。
虽然他脸色已经涨得如同猪肝,梗着脖子,还是粗声粗气地回了一句,声音也比平时还大了几分,仿佛为了掩饰心虚。
“笑什么笑!谁……谁生下来就会挖藕?本……本公子问问怎么了?!少见多怪!”
语气虽冲,充满了不耐烦,却意外地没了往常那股动辄要打要杀、视人命如草芥的戾气。
晋王朱棡见状,生怕二哥这暴脾气真惹出什么事端,回去不好交代,连忙上前一步,脸上堆起温和的笑意,从袖子里摸出一小锭约莫二两的雪花银,递向那老农:
“老丈莫怪啊,我等是游学的书生,奉师命来体察民情。这点心意,不成敬意,给老丈和诸位乡亲打壶酒驱驱寒。”
这钱拿出来在朱棡心里就不是事,这是他在宫中从其他大本堂先生那里学来的为人处世的惯用方式。
此效果意外的好,宝钞问题被改善后,确实慢慢值钱了……可再值钱,也没有老农接过这白花花的银子值钱。
他浑浊的眼睛顿时亮了一下,态度瞬间热情了不少,双手是在脏破的衣襟上擦了擦,才接过银子,连连作揖:
“哎呀呀,使不得使不得……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这之后,话匣子才随之打开了,开始絮絮叨叨地诉说起今年的收成、官府的苛捐杂税、服徭役的苦楚,说到艰难处,不住地摇头叹气。
燕王朱棣当时听得格外认真,他不像朱棡那样只是维持表面客套,因为小,所以更实在。
他会不时插嘴问一两个孩子看法中的关键问题。
“老丈啊,若遇水旱蝗灾,收成大减,官府可有减免或赈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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