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朱标因格物寻访民间,难,难啊!(1/2)
同一时间,朱元璋那边还不知道投献的时期,可他就已经愤怒的不成样子。
连续数日,老朱可并未因那日早朝上那番自我检讨式的定调形式主义,而完全平息他的心情。
第四日早朝后,他退入武英殿就立刻召来了亲军都尉府的指挥使毛骧。
“毛骧,朕派出的那八路人马,可有消息传回?”
朱元璋的急切是很明显的,这要是再知道投献一事,估计大明的天下形势都会变。
朱元璋是狠到极致的人啊!
而毛骧连忙躬身,他十分清楚这位皇帝现在被那于正与汉林所说之事,直接给逼到了最急的那种状况。
他老朱是急于想知道自己治下的天下,到底是被那些漂亮文书粉饰到了何种程度。
他忙禀报道:“回陛下,各路密探皆已抵达指定州县,正依四不两直之法暗中查访。”
“因需时日深入核实,目前尚无完整奏报。但零星传回的消息显示……”毛骧顿了顿,斟酌着用词,“各地方上报的垦田、户数,与实地所见,确……确有不少出入。”
而就是这句话,老朱当时就冷哼一声,眼中是寒光一闪……他可能自动过滤了是他考核标准严苛这个前提才导致如此结果,他直接将所有问题都归因于官吏的欺瞒?
正是如此啊!
“哼!所以于正那厮说的形式主义存在就没错过……但汉林那狂徒说的底下人糊弄朕,这是事实不假,可他说根源在朕?完全就是在放屁!”
朱元璋不加掩饰的说着这话,脸上只有不屑,他更对毛骧厉声强调道:“朕知道了。你也去告诉他们,给朕查细、查实!”
他指向窗外,仿佛指向整个大明的天下地方,语气中充满了被欺骗后的暴戾。
“咱大明的一草一木,一户一丁,都要给朕核对清楚!朕倒要看看,这天下人,为官者,到底有多少狼心狗肺之徒,敢如此胆大包天,欺君罔上!真当朕的刀锋不利了吗?!”
你看,朱元璋根本就没有真的从心底认识到,或者说不愿意承认,正是他安排给地方不切实际的考绩重压,才是导致许多官吏不得不铤而走险去参与造假。
他是恨不得把所有因此欺骗他的官吏杀光,用鲜血来掩盖他自己制度缺陷带来的尴尬局面,用严惩来维护他绝对正确的统治者权威。
他的愤怒甚至不加掩饰,乃至比之前更为炽烈,仿佛要通过这场清洗,来证明汉林的指责是错的——问题全在于“奸臣”,而非“明君”。
太监分身……叶言透过分身眼睛看到这一幕,不知怎么,往常或许还会为朱元璋的固执和颠倒逻辑而愤怒,现在相处久了,见识了太多这位洪武大帝的思维定式,基本上来说已经完全习惯了,他甚至内心毫无波动。
那此刻在东宫的本体内心,似乎也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洞察感。
“果然如此啊……老朱这是要借人头来堵天下悠悠之口,顺便发泄被戳破心事的羞恼?”
“制度源于他之弊?他怎么会认这个事实....在他心里,只有不听他话的官,没有他定错的规矩。”
所以当时的叶言也连声叹气,其实揭露投献问题,改变投献问题很简单。
可叶言有的是公道之心,他无法接受这样的老朱,这样的皇帝逻辑。
“唉,不知道等投献的盖子也被掀开时,他又会是怎样一副光景……那些倒霉催的投献百姓,又该被他杀多少?”
改制度容易,但叶言看不得那些倒霉百姓因此就去死的事实。
老朱的徭役几乎和始皇帝也差不了多少,人家秦始皇建造长城最起码于万年都有利,你翻开明史去看,清朝并没有去刻意抹黑这一点……完全是老朱是真为了修建宫殿,为了彰显他当上皇帝的‘衣锦还乡’,洪武初期百姓的徭役简直是真正的苦不堪言。
也许不用去改投献问题?
但投献问题不改,那未来大明的土地兼并,会一年比一年更恐怖,而且投献是隐形的,人家是自愿的,朝廷其实也没办法阻止,那就等于坐视世家和贪官的土地在逐年变多……
是必须改!
此刻。
毛骧闻言也感受到了这皇帝话中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他心头一凛,内心却同样是感慨万分。
连他都清楚,明明他朱元璋前几日还在朝堂上似乎已经认识到了考核需结合实际,文书造假也是他源头的苛刻……结果现在私下里,面对初步的核查结果,对方竟是这般反应,完全是一副不准备深入反思制度根源,只准备大力清算罪人,以儆效尤!
毛骧不敢多言,只能马上深深俯首:“臣遵旨!定让他们查个水落石出!”
这时,一旁随侍的太监(并非分身),他是小心地补充了一句:“陛下,方才奴婢听闻,太子殿下退朝后并未直接回东宫,而是去了大本堂,似乎……与侍讲学士李魁谈论了许久。”
嗯?
这个太监有着见识宗室的职责,古代是有记录宗室行为的太监职务。
对方此话让朱元璋听后,眉头微挑,但并未太在意。
朱标他勤奋好学,与讲师讨论经义也是常事。
所以他转头看来,思索片刻:“标儿勤勉,是好事....与之交流的是李魁那厮?”
“是此人。”太监立刻紧张的回着,他也斟酌着用词,“奴才听闻李学士近日在大本堂授课,颇重格物致知,常引导诸位王爷观察世事,体察民情……所以……”
那句话不敢说,但结合李魁此前改革科举,加之极其注重实务。
朱元璋突然明白了。
“哦?格物致知?难道是个新的学说?”
朱元璋说着此话,居然马上嗤笑一声,语气带着一丝帝王对书生之见的完全不屑。
“读书人啊,总爱弄些新词。务实便是务实,何必冠以‘格物’之名?”
“李魁看来是将其好实务的性子,用到治学上来了,竟到了要自创学问的地步?呵呵,心思倒是活络,但愿不是纸上谈兵吧。”
朱元璋其实对李魁的印象,还停留在敢言、务实的层面,他觉得对方不过是个不怕死的谏臣,像那唐朝魏征一样,算不得什么。
开新的学说?
朱元璋并未在此时在意,也没有去阻止,眼下,他的心思全在即将掀起针对文书造假的风暴上,对他儿子听了个学士讲的什么格物学,并未深究,只当是朱标增长见闻的一部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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