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洪武官场，叶言人不在，规则却在了。（1/2）
这之后啊，在朱元璋关于高俸禄的旨意下达后，对洪武时期的影响是极为明显的。
之后两周，百官都是心情狂喜与难以置信，这钱不是多少的问题，而是哪怕只加一点，对他们而言都可能是家中有事的救命钱。
很多人下了早朝后，在自己的部门……尤其是那些品级不高、家境清寒的官吏，几乎都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都开始兴奋的窃窃私语。
“陛下圣明！这次真是圣明啊！”
一位穿着洗得发白的鸂鶒补子的六品主事，他都激动得手舞足蹈，都对身旁的同僚道：“若真能按陛下所言，俸禄足以保证家眷在京都过上体面生活……我、我家中老母延医问药的钱，小儿启蒙读书的束脩，便都有着落了呀！”
“是啊，李兄。”旁边一人同样眼含热光，感慨道，“以往那点俸银，若非家中尚有薄田，或是同乡帮衬，在这京城真是捉襟见肘。这下好了，终于可以挺直腰板做官，不必再为那五斗米折腰，看人脸色了！”
“何止是体面！听说陛下还要从抄没的赃银里拨付，想必数额不会小气。说不定，还能攒下些钱，将来致仕还乡，也能置办些产业……”
很多人啊，至此甚至已经开始憧憬未来。
他们内心虽然憎恨王彦，但王彦这具分身的形象在狠与情之间，其实保持的比较微妙。
没有王彦，此前那位韩姓给事中身死前争的高薪，早就付之东流了。
可同样要是没有王彦，此前一个半月的告赏风波，那也断然不会出现。
但最起码，现在对百官而言，尤其是真正为民做官的人来说，他们对王彦的感激是越发巨大，这也是难得的结果。
也是朱元璋在叶言争取下，百官确实能感受到的皇恩浩荡啊……
不过洪武时期的官吏，没有人是蠢货，真正的蠢货在每日的早朝后就已经被杀了。
能活下来的，在这种兴奋持续了一段时间后，他们也会冷静下来思索。
正如此前旨意刚下的那些清醒者所言，他们脑海中还有朱元璋旨意的后半句——“高薪既行……凡再有贪墨受贿……一律罪加一等！”
罪加一等啊！
高薪也是未来对官更加冷酷政策的底气。
某日散朝后，兵部衙门的廨房内，几位郎中、员外郎聚在一起喝茶，气氛却也不如想象中热烈了。
“王大人，您是老臣了，怎么看这高俸禄之事啊？”一位年轻的员外郎忍不住问出此言。
被称作王大人的郎中抿了口茶，脸上并无多少喜色，反而叹了口气：“陛下这是先给颗甜枣，再亮出杀威棒，俸禄是加了，可这脖子上的枷锁，也套得更紧了。”
他放下茶杯，目光扫过众人：“以往俸禄微薄，若真有人一时糊涂，伸手拿了不该拿的，或许还能博得几分‘迫于生计’的同情，上官或许也会酌情遮掩一二。可如今呢？”
如今谁敢帮你压，朱元璋虽然杀官不领情，但至少根据记载，洪武初期，老朱杀人频率不高，很多人还能戴罪立功。
可现在……
王郎中叹口气，又摊摊手。
“陛下已经把话挑明了，俸禄足矣，就再无借口。日后谁再敢伸手，那就是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他环顾四周，最后引导的问：“你们想想，罪加一等是什么概念？是真罪加一等吗？我想啊，以往或许流放，现在可能就是斩首。以往斩首，现在可能就是……剥皮揎草！”
甚至……
他没敢说，现在的朝局在朱元璋的手里变成……不，其实准确来说，是叶言这双幕后大手把他变得更加可怕了。
叶言没有真正意义上在明面上帮助朱元璋治理贪腐，但实际上，这位王郎中没敢说的就是一点——也许你本不该死，但在罪加一等的规则下，朱元璋就算突然定要你九族命的旨意也是有了借口，甚至是光明正大的借口！
廨房内瞬间一片寂静，几人都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刚才的兴奋劲儿彻底烟消云散。
他们也能明白对方这位老大人，他想让大家知道什么。
另一处，户部几位官员在核对账目间隙，也低声交谈。
“刘兄，晚朝酉时开始，这……回到家中怕是都要亥时了。长此以往，这……”
官吏们是面露难色呀。
“还能如何？陛下金口玉言，他若是要你夜里进宫，难道你敢称病不去？”被称作刘兄的官员苦笑，他倒是看的明白，“高俸禄拿着，就是得付出代价……朱家皇帝比我们想要比元朝的蒙古人更狠算计，今后这日子，就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半点差错都不能有啊。”
“否则，这多出来的俸银，怕是还没捂热，就成了给全族人买棺材的钱了……”
恐怖吗？
很恐怖！
但这是朱元璋需要的洪武官场环境，也是叶言需要的，治理贪腐，绝不能手下留情！
也是两周后，东宫里。
叶言作为侍讲，正在整理书案上的典籍。
太子朱标则在批阅一些非核心的奏章，这是朱元璋有意开始的锻炼。
室内焚着淡淡的檀香，倒是显得颇为宁静。
不过啊，之前叶言认识的那位姓曹的翰林学士，捧着几卷文书就走了进来。
“殿下，这是今日需要归档的几份文书。”
“孤知道了。”
毕竟朱标洪武四年才刚刚成年，其对麾下的手段是比较仁义的。
曹学士将文书放下后，见朱标和叶言都在，作为东宫属官，聊聊什么也是正常，他便顺势聊了起来当下的状况。
“殿下，叶侍讲，那日早朝后，陛下连下数道旨意，真是石破天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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