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胡惟庸让朱元璋极为不满，恨不得现在就弄死他！（1/2）
叶言是随着众人退下了，他其实都没提怎么主动谏言让自己分身去地方。
但！
他的目的达到了。
等所有人走后，殿内就剩下了朱标以及老朱这对父子。
是待叶言、胡惟庸等一众大臣的脚步声都消失在武英殿外的廊庑深处后，殿内先前议定观风郎制时那看似融洽热络的气氛，是瞬间被仿佛骤然抽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古怪的冰冷寂静。
朱元璋脸上那赞许、兴奋的笑容也是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愤怒下的厉色。
他缓缓坐回自己的御座，手指无意识地，却极用力地敲击着光滑的紫檀木扶手，发出沉闷而令人心颤的笃笃声。
朱标侍立一旁，敏锐地察觉到了父皇情绪的急剧转变，那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让他大气也不敢出，心中暗自惴惴，仔细回想着方才议事的所有细节，却不得要领啊。
废话，他能看出什么？
叶言那头出去后也是看起他能看到的系统面板，然后……
‘老朱在愤怒？’
奇怪了，自己说的也没问题啊。
不对！
他目光突然转向面板上另一个人的心情概述关键词。
‘老胡这怎么一会紧张，一会害怕，最后却兴奋起来了？’
没道理啊……不，有道理的！
叶言突然间脚步停下，悍然转身看向胡惟庸远去的背影。
殿内。
良久后，老朱目光也看向胡惟庸离去的方向，嘴上却在询问朱标。
“标儿。方才……你都看清了？都听清了？”
这话问的让朱标心中一凛，他以为是问此制度的商议程度，那是连忙躬身道：“回父皇，儿臣在场，是皆已听闻。”
他略一迟疑，谨慎地补充道，“叶侍讲所议‘观风郎’之制，思虑深远，父皇决意推行，实乃……”
这狗屁的夸赞，朱元璋要是之前会开心，可此刻却突然暴怒！
“你这个蠢货！咱问的不是叶言说的这些，你的那些感想！”
老朱是直接不客气的打断朱标，同时手突然指向刚刚胡惟庸站的地方，语气中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
“咱他娘的问的是胡惟庸！是咱们的胡政事！你给咱好好想想，他方才是个什么做派？！”
朱标都被他父皇这突如其来的怒火惊得微微一颤。
那是脑中飞速回溯此前状况，可他无论想多久，胡惟庸……胡惟庸方才似乎并无任何不妥啊？
叶言陈述主张时，他也聆听不语，父皇询问时，他是率先表示完全附议，态度甚至堪称积极。
所以问题出在哪里了？
朱标不清楚，也只能试探的小心翼翼回答老朱。
“父皇，胡政事……似乎并无异议，反而极力赞同叶言之议，认为其思虑周全，深谋远虑……”
极力赞同？
就是这个关键词！
朱元璋猛地一拍前方御案，吓的朱标彻底后退数步。
“狗屁！还极力赞同？哈哈哈哈！”朱元璋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的都扭曲了，“好一个‘极力赞同’！好一个‘并无异议’！标儿啊标儿，你到底是年轻，还是……唉！”
笑到极致后，对于刚刚当四年皇帝的老朱而言，他又将这笑声最终变成了一声沉重的叹息，但那叹息中蕴含的怒意却愈发骇人。
“你啊！你给咱动动脑子啊！”朱元璋的手指都几乎在瞬间要点到朱标的鼻尖上，“他叶言此议，到底是什么？表面看是为咱大明培养合格的官吏，这一点咱很开心……但标儿你怎么不多想想？”
这话简直让朱标人都傻了，我想什么啊？
但！
朱元璋接下来说的话，也就是叶言是刹那间根据系统给的心情关键词推断的事。
可朱元璋是自己意识到的……
“他叶言咱相信他是真心为咱的大明，但他胡惟庸……哼，此观风不是那么简单，就如刚刚叶言自己说的，这是往天下州府县衙，插进去成千上百个未来直通咱这皇帝的耳目！是掘他们那些封疆大吏，地方豪强，乃至世家根子的政策！”
“标儿啊，你傻不傻，这明明就是在断许多人的财路，甚至是要命的路！”
朱元璋多疑，嗜杀不提，老朱不是疯子，他每一步走的都有他的逻辑，他很清楚这政策对胡惟庸那帮人而言到底代表什么。
而这，就让他看出了关键一点！
“这改革出的制度是等于是拿着一把锉刀给咱，要咱去锉平天下官吏，乃至他们背后势力经营多年的铁桶江山！”
朱元璋猛地站起来，倒也不骂朱标了，只是背着手来回踱步。
“你告诉咱，如果这样理解这个制度的背后，叶言帮咱想的其实是反贪的路数，而这路数会让这满朝文武，地方大员，他们能有几个是真心乐意看到此制推行下去的？啊？！”
就是这句质问，朱标闻言才脸色骤然煞白，他好像明白了啊……
才明白啊！
朱元璋根本不给他细想的时间，语速又快又急的阐述他的想法：“你现在在动动你那个单纯的储君脑袋，你想一想，刚才这位咱们的胡政事，他身为现在咱默许的私下百官之首，是中书政事！”
“你就想，胡惟庸这家伙他手下有多少门生故旧遍布地方？啊！他背后又站着多少江南世家，淮西勋贵？这观风制一旦派下去，最先难受，最先被盯上的都会是谁的人？”
朱标人彻底傻了，而且光是这一句，他都吓一跳。
或许用现代人的话来说，这十之七八的少年太子，此刻都该讶然，我合计你们只讨论政务呢，结果这表面的讨论背后，原来是有君臣博弈的？！
我的天呐！
朱元璋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才恍然大悟的他朱家储君，忍不住继续恼火道：
“现在就剩下咱和你这个太子，咱父子关起门来谈刚刚的事，你就说就按常理来想，即便胡惟庸他看出此计于国有利，不敢明着反对，但他也总该有所迟疑，总该斟酌一二，也总该提出些‘需从长计议’、‘恐滋扰地方’的屁话吧？”
老朱突然一拍御座把手，转头恶狠狠的看向朱标。
“咱告诉你！这才是他们这帮重臣，胡惟庸这等人该有的正常反应！这也才是维护他自身和他那一党利益的正常反应！”
朱元璋的声音猛地顿住，他死死盯着朱标，眼中燃烧着被冒犯，以及完全被欺瞒的熊熊怒火。
“可他呢！叶言两点主张的话音才落，咱还没开口定调呢，这家伙第一个就跳出来！迫不及待！斩钉截铁！他说什么？说臣完全附议，没有一点意见？”
“他胡惟庸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公忠体国了？如此深明大义了？啊？！他什么时候都和叶言穿一条裤子了？！”
朱元璋越说越气，又回头猛地一拍御案，震得笔架上的御笔乱颤！
这么说吧，老朱愤怒的不是叶言，他愤怒的是观风背后的弊端被叶言亲口暗示后，这个弊端很大，但这是对他朱元璋而言的。
可对胡惟庸来说，这却是利，此利更不同凡响！
甚至说……
胡惟庸已经不要脸了。
“标儿你就是年轻啊，这就是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
“他这不是赞同，他这是在顺水推舟，是在借力打力！他看得比谁都清楚，这观风之制，是尖刀，但也是利器！”
“用好了，是不仅能给咱这皇帝当耳目，但更能给他胡惟庸的一系官吏当爪牙啊！”
朱标听到这里，都倒吸一口凉气，瞬间通体冰凉，终于彻底明白了父皇震怒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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