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 眼前伊人是阿谁(1/2)
第088章眼前伊人是阿谁
彼时姜澂鱼还在房间沐浴,丝毫不知危险降临。
浴房蒸气萦绕,她由绛朱伺候着起身穿衣。
雪莹蚕衣包裹着如玉般的肌肤,黑发如墨般披散在肩上,青黛正拿着柔软的干巾小心地擦拭着。
穿好寝衣后,绛朱怕她夜里冷,便道:“姑娘,我再去烧些热水来,给您灌几个汤婆子暖床。”
“多烧些水,你们自己也灌几个暖和。”
“好嘞!”
绛朱嬉笑着出门去打水,没一会儿,门外忽地传来一声惊呼。
“外面怎么了?”
姜澂鱼涂抹面脂的动作一顿,因她此时只穿了寝衣,衣衫单薄,便吩咐青黛去外间查看缘由。
“青黛,你去瞧瞧——”
等了好一会儿,却没见人来回禀。
她拿起一旁的银狐披风披上,起身走向门口,轻轻拉开门,擡眸却撞进一双如夜色般幽深的眸子里。
来人一只手还维持着想要开门的动作,似是有些犹疑。
他身着一袭玄色暗龙纹斗篷,斗篷上落了一层还未来得及拂落的雪花,兜帽之下是透着冷峻而棱角分明的面容,一双掺杂着血丝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她,宛如黑夜中锁定猎物的猎鹰。
陆廷渊。
他为何会深夜来此?
姜澂鱼心中蓦然一紧,不由得倒退一步,第一反应便是要关门,却被一双手死死地扣住门扇,根本关不上分毫。
她心下大乱,转身就要往里间逃。
刚一转身,却被来人从后面环住,一下子将她拥进了怀里。
惊慌之下,她立马挣扎起来,却觉背后之人将脸埋入了她的颈窝,沿着脖颈有温凉的液体划过。
姜澂鱼顿时动作一停,身形僵立在原地。
“阿妤。”
身后传来喑哑低沉的声音,承载着无尽的懊悔与怅然。
“我该早点认出你的。”
只这一句话,姜澂鱼便泪意上涌。
她拼命忍住,无数话语哽在心头,最终开口时却只有干巴巴地一句:
“陛下,您认错人了。”
陆廷渊将怀中之人转过身来,她低着头,头发还没有完全干透,似是刚刚沐浴过,只穿了一件月白色寝衣,外面罩了件银狐披风,脸上虽未施粉黛,皮肤却通透得没有一点瑕疵,恍若出水芙蓉。
可如此佳人,出口的话却是绝情,看向他的目光亦带着决然之意。
相比较而言,陆廷渊此时的状态却是不怎么好。
来时一路快马,裹挟着风雪,额角的头发早已被雪水浸湿,垂在鬓角两侧,薄唇苍白没有血色,只有眼睛明亮得吓人。
“你有胆再说一次。”
陆廷渊定定地盯着她,似是要将她看个对穿。
明明是寒冷的冬夜,此时的姜澂鱼却犹如一条被架在火上炙烤的鱼,无所适从。
她的心跳如擂鼓,始终垂着眸子不肯看他,出口时连声音都带上了些微的颤意,不过仍是拒人千里。
“你认错人了。唔——”
一只手擡起她的下巴。
她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骤然放大的一张俊脸。
顿时,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腰亦是被一只大掌牢牢掌控,挣扎不得。
回过神来,姜澂鱼本想咬他一口,继而狠狠推开他。
可当她欲下嘴时,牙齿都碰到他的嘴唇了,却感受到方才他脸上划过的泪痕。
欲要咬下去的动作蓦地一顿。
那人虽手上用劲,嘴上却是极尽温柔,含着她的唇瓣,吻得细腻而缱绻。
最终她也没能狠下心咬下去,牙齿在他的下唇摩挲了一下最后还是松开了,倒弄得像是在调-情似的。
陆廷渊自是觉察到了她这番半途而废的动作。
如此情境下敢张嘴咬他、却因不舍而作罢的人,天底下也就那么一个了。
嘴硬心软。
他终于轻笑一声,而后离开她的唇。
二人额头相抵,呼吸缠绕在一处,心跳如鼓。
姜澂鱼心中暗恼,伸手去推他,可碍于双方悬殊的体力,自是半点没推动,反而又被那人捉住手亲了上来。
他的另一只手则改为托着她的后颈,温柔而强势,让人毫无反手之力。
或者说,她向来拒绝不了这样的温柔攻势。
结束后,一根银丝在二人中间拉开。
“你推一次,我亲一次。不信你便试试——”
陆廷渊盯着她的眼睛,半是含笑半是威胁道。
闻言,姜澂鱼不敢再轻举妄动,说话也开始结巴起来。
“你、陛下,还请你自重……”
她无甚底气地控诉道。
此时她的脸上已是绯红一片,如此,气势上便矮人一截。落在男人眼中,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我亲自己的娘子,有何不妥?”
陆廷渊尾音勾着笑意,眸中流转着无尽的温柔。
此时的他已与来时判若两人,姿态从容,浑身流露着夫妻间相处时独有的松弛感,看起来心情颇为不错。
可姜澂鱼此时心中却是难过,他如此笃定自己就是他的妻子,仿佛料定了她无法反驳。
她难道不想与他相认吗?不是的,她也很想。
可他们没有以后。
又有谁能知晓此时她内心无法言说的苦楚与为难。
姜澂鱼看着他,万般委屈涌上心头,方才拼命忍住的泪意在此刻全部功亏一篑。
陆廷渊顿时慌了。
若是她想狡辩、找借口搪塞他,或是干脆逃跑、抵死不承认,他都有治她的法子。
他有实证在手,任她如何诡辩,都不可能再骗住他。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任她逃,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因此方才他算得上是胜券在握,故而游刃有余。
可是她哭了。
她一哭,他便没了上门讨债的底气,反而像是欠了她的债一般,颇有些手足无措。
他略有些慌乱地擡手去拭她脸上的泪,那泪水却是越擦越多。
姜澂鱼闭上眼睛,任由他再次将自己揽入怀中。
既然他站在这里,一定万分确定她就是萧妤,无论此刻再如何反驳,都不可能再蒙混过去。
罢了。到了这份上,强辩已无用。
她擦了擦泪,推开他环着她的胳膊,故意不去看他。
“谁是你娘子啊——我不过是东施效颦、心思深重之人,哪里敢配与您的娘子相比?”
陆廷渊只当她是恼他曾三番两次对她言辞斥贬,说话伤人,于是便放低姿态,完全没有了方才那般气定神闲的样子,顺着她的意思温声哄道:
“好好好,是我有眼无珠,恶语伤人,你要如何,任凭处置。”
姜澂鱼嗔了他一眼,眼眶依旧有些红,而后没好气地开始赶人。
“你赶紧出去,我如今是姜家二姑娘,同你可没什么干系。”
“那不行。”
陆廷渊拒绝得干脆,而后打量起这里的环境。
一张大床,一床被子。
甚合他意。
姜澂鱼睁大眼睛,语带惊愕:
“你不会是要在这留宿吧?——绝对不行!”
“为什么不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自然哪里都睡得。”陆廷渊一本正经地回道。
这是打定主意要赖在这了。
姜澂鱼暗暗咬牙,伸手去扯他的袖子,推着他就要往门口走。
“你在这睡,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
陆廷渊站在原地,颇为气定神闲,任由姜澂鱼怎么推,都兀自岿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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