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壬释兆02(1/2)
六壬释兆02
“阿梨,等回京后,我们就成亲好吗?
他吻到情动之时,忽而停了下来,撑着她纤细的腰,将她往怀里一紧,另只大掌捧着她的下巴,那双饮鸩止渴的眼里,分明带着些意乱和迷离,此刻却异常认真。
棠梨知道若是应下,再无回旋的余地,却在他激热的注视下,鬼使神差般点了点头。
他微微倾着身体,在等到想要的回答后,箍着腰窝的手用力一紧,热息再次复上来,呼吸交错间,棠梨只觉心中翻涌着热意,攀附着他健硕后背的手指,捏得有些发白。
“大人”,她在交缠的湿热中如坠漩涡,心跳剧烈起伏着,却将攥在掌心的令牌,推在他胸前,颤抖的手腕隔开些距离,待呼吸清明后,方稳了稳声道,“这枚令牌大人带着t,大人比我更需要。”
盛从周望着她沁着水汽的双眸,心里一片潮湿。
从她搭在自己胸膛的手中,抽出了那枚令牌。
棠梨心弦一松,就见光滑明亮的象牙令牌,被他修长的指骨,顺着自己的交领衣襟,一点点往里推。
凉玉般的触感,沿着细腻脖颈向胸口蔓延,她下意识捂住了衣缝,令牌卡在凹陷处,停止了蠕动。
她感受到他的指骨,就这样反手握着她的掌心,分不出谁比谁更滚烫。
“阿梨”。
他轻唤一声,如同湮灭的灰烬,散落一地叹息,棠梨立刻觉得耳膜一麻,缩了缩脖子。
两人面上都晕着绯红的氤氲,太清楚刚才的动作,暗含的旖旎心思。
盛从周抽出手,捧着她的脑袋,却是郑声道,“这枚令牌,便是我送阿梨的定情信物。若阿梨反悔,躲到天涯海角,我也是要追去的。便是我不追,圣上也是不会放过阿梨的。”
他的嘴角溢出得逞的笑,棠梨一时呆了,竟是在这里等着她。这一副若是有负于他,举国通缉的架势,消解了离情别绪。
棠梨一个恍惚间,头上的一枚玉簪,被他拔了去,一头乌发散落,如汹涌澎湃的潮水。
他趴在她耳边说,“阿梨不要去送我,若是阿梨送我,我就不舍得走了。”
经过这一遭,棠梨再听这句话,如蒙大赦,可擡眸望着面前的人,担忧又浮上了心头。
“大人,保重。”
胸口一阵闷沉,那枚卡在衣襟里的象牙令牌,火焰般灼烧着脆薄的肌理。
他将她散落的发,抿在耳后,安抚道,“眉山距离合江,快马加鞭不过两个时辰,若是顺利,说不定我明日就回来了。”
若是不顺呢?棠梨不敢想。
只寄希望于安昌王,不过是一时脑子犯浑,能够迅速悬崖勒马,及时收兵。
坐在塌上对着铜镜,整理凌乱的发髻时,她听到外面马蹄声鸣,刀剑铮铮,心里空落落的,那枚令牌被她掏出来,放在案桌上,竟是不敢碰。
待门外马蹄疾驰声消失后,她才将令牌重新拿在手里,用绳子穿起来,戴在了脖子上,那温润的玉色牌子,贴着滑腻的肌肤,传递着心脏的起伏。
棠梨出门时,正好撞见送行归来的苏大人,朝着外监走去,那里现下还押解着二十多名,当日觐见太子时,距离太子较近的官员和乡绅。
棠梨将抄录本的供词和招供书,一并拿给了苏大人检视。
她记得盛大人说过,苏大人擅长断讼析狱,料理官司。
果然,苏拱之只是略略扫了一遍,就看出纰漏。
“去请汪冕汪大人过来。”
他吩咐完,便有狱卒去请人。
棠梨见他将案卷置于一旁,理了理袖袍,开始审问当日距离太子较近的几名官员。
不一会,太子的侍从官汪冕汪大人,就一脸和顺的走进来,对着苏拱之鞠躬行礼。
若是盛大人,必然是无动于衷的,苏拱之却也起身回礼,命狱卒给汪大人看茶端椅子。
棠梨见他礼仪周全,虽是不卑不亢,不急不俆,却也好奇他接下来该如何审问。
毕竟,盛大人的筹谋里,还需要苏大人颊上添毫,锦上添花,方能更让圣上信服。
“汪大人,如今这些人的供词里,皆道当日众目睽睽之下,他们目不转睛的瞻仰太子天颜,并未看见有人下毒?”
他话音刚落,汪冕气愤到,“这些宵小之徒,定然盘算着浑水摸鱼,便是谋害了太子,官府也查不出来,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他面色涨红,委实被这些人气狠了的样子。
苏拱之却声音朗润道,“汪大人此言差矣!能被邀来为殿下接风洗尘之人,皆是大靖的官员和为益州繁荣作出贡献之人,汪大人身为太子侍从官,当懂得谨言慎行!怎可平白寒了这些地方官员和能人志士们的心?”
汪冕也意识到言辞过激,一耙子打死所有人,面色一赧,挤出笑来,“苏大人教训的是。”
苏拱之点了点头,并不计较的样子。
整个过程中,他都态度恭谦,礼貌有加,言辞中毫无冒犯,神色也平静自若。
瘦削的身骨,修竹一般笔直。
就在棠梨敬佩他,能够平心静气提出质疑时,就听他面色从容道,“汪大人,圣人有言,城,所以盛民也;民,乃城之本也!本官受天子信任,来查明龙涎蜡下毒一事,如今盛大人和魏执笔,已经查明了来龙去脉,只差‘浮生醉’为何人所投,还未理清楚。可本官翻遍供词,只有太子殿下,如今嫌疑最大!”
他望着汪大人的神色,能称得上和善,说出的话却叫棠梨险些惊掉下巴!
“正所谓,法乱则君孤,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如今,这些并无嫌疑之人下大狱,而嫌疑最大的太子殿下,却能高枕无忧,实在于法不容,于理不合!太子既是未来储君,天下朝臣之表率,自该按照法度,关押于班房,接受审讯才对!”
棠梨眼睁睁看着,那汪冕似听到,滑天大稽的笑话,目光困惑眊然。偏偏面前之人,端得是清风明月,仪容端方,又十足的亲切和善,让人挑不出错处。
他张了张口,有些质疑道,“太子怎能下监房?何况这只是一个小小县狱?”他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太子能来这小小的县衙,已经是眉山祖上烧高香了,居然还真敢关押未来储君?当真胆子肥了!
苏拱之却露出不赞同的表情。
“汪大人此言,差矣!监狱乃是大靖法度公平的代表,犯人罪行的度量衡,无论昭狱还是眉山大牢,都只看所犯何事?所犯何法?太子殿下,如今只是嫌疑最大,需要收监管理,自然是下监于眉山大牢。难不成,汪大人是想让太子入昭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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