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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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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爹的,你破多罗云还是个情种?”侯莫陈妹箬讥讽道。

破多罗云没有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她这才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寻常,这才意识到兴许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尉迟莲霜看着面前单膝跪地的下属,问道:“你不曾入京,不曾见过那位传言中的皇女?今日街上可是由她主持着打了一个儿郎的板子。”

破多罗云是个爱凑热闹的。

破多罗云惊讶的看着她,为自己辩解道:“殿下,属下与您一起赶路,哪里还有什么力气看儿郎打板子,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郁云霁的王夫,被人射伤了。”尉迟莲霜擦着桌上一把寒凉的剑。

剑在她的擦拭下隐隐冒着寒光,看得人脊背发凉。

“殿下怀疑我!”破多罗云双手叠于胸前,高声发誓道,“若是破多罗云有半句虚言,就让我不得好死,被……”

“好了,将朝见幽朝天女了,不得说这些话。”尉迟莲霜将她的话打断,攥紧剑柄的手昭示着她心中很不畅快。

侯莫陈妹箬抱臂道:“不知哪边的狗杂种将咱们埋伏了,我北元女娘可不屑于如此多的阴谋诡计,也就中原女子善用这些,她们是想趁着北元使臣入京,借机看我们同朝堂斗。”

“想我们鹬蚌相争,”尉迟莲霜冷然道,“可此事怕有口难辩,既然有人栽赃陷害,必然是做了充足的准备,贸然行事万万不可,万幸的是不曾伤到郁云霁,否则……”

她停顿的恰到好处,两位属下对视一眼,背后都生出了冷汗。

她们十分清楚这位女皇,若是伤及郁云霁,女皇怕是要无所顾忌的颠覆整个北元。

前些时日郁云霁伤了手背,若非是她拦着,孤家上上下下怕是都要为之丧命了。

“可我们没做,她们却不一定信,”破多罗云皱着眉头,“那群中原人最是狡诈,又多疑,殊不知如今心中想如何借此讹我们一大笔。”

尉迟莲霜沉着脸,不自在兀自想些什么。

溪洄捏着一张书信,上面的北元字粗犷不羁,却使他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芜之捧着脸:“太师何必烦忧,若是采取菡王殿下的方法,便能省一大麻烦。”

他方才跟着看过了书信,上面不过是北元人的威胁,可他觉得幼稚极了,分明写下这书t信的女子年纪比他大一些,说出的话却比他还幼稚。

来信人是北元的国君,尉迟轻烟。

说来也巧,当年溪洄曾救下这位小国君,尉迟轻烟年纪尚小,又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对他的喜欢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可奈何他们太师无心情爱,而同这位小皇女又有着如此大的身份差异,便不曾答应。

谁曾想,北元国君暴毙后,尉迟莲霜将她的妹妹尉迟轻烟扶上了这个位置,尉迟莲霜对这个妹妹是没有底线的宠爱,听闻她对中原的国师再见倾心,这才派出了使臣前来谈判。

尉迟轻烟像是对此事抱着极大的信心,她在信中告知他,若是他乖乖的随着使臣入北元,便免去一战,朝贡亦是会按着以前的规格,诸如此类。

这等孩童戏言,奈何尉迟莲霜太过于宠爱她,便是天上的星星都要为她摘下来,更何况是他们太师这等皎月。

孩童的话可不能当真,十多岁的女娘,也就尉迟莲霜这傻子当了真,芜之啧啧两声,对此摇头叹息。

“可我若是入了王府,会为殿下造成很大的困扰。”溪洄淡声道。

他看得出,郁云霁心中很惦记这位王夫。

郁云霁今日本同他下了棋,两人一时间竟是杀得不相上下,可是侍人来报之时,郁云霁面上带着歉意,对他说了抱歉,便去为王夫换药了。

他知晓王夫很重要,可莫名的,他还是有些不高兴了。

他看着眼前的残局和燃烧已久的烛火,这才意识到时间过了许久,他愣了很长一会。

书房没了郁云霁冷冷清清的,今日该说的话也说完了,怪没意思的。

溪洄便率先回了月溪阁,没再等她。

他没有怪孤启,虽说儿郎受了伤,理应得到妻主的体贴,但平心而论,他依旧觉得让郁云霁亲自为他换药,这件事有些矫情,若是他,便会不让郁云霁知晓,免得她担心。

他也承认,看到郁云霁担心孤启的时候,他的心平静不下来。

“如何会有很大的困扰呢,”芜之看着他十分不解,“这是殿下的主意,更何况,太师大人对殿下又没有别的心思,殿下亦是如此,身正不怕影子斜。”

殿下亦是如此。

是啊,郁云霁对他没有别的心思,他又在想些什么。

都说庸人自扰,他竟也成了庸人。

“太师,北元使臣兴许明日就到了,此事拖不得了,您要早些拿主意啊。”芜之急得转了两圈。

看他背着手故作老成的样子,溪洄到底还是勾了勾唇角道:“我会考虑的。”

他只是不愿殿下为之困扰。

郁云霁此时却无暇考虑这些。

孤启如今乖乖坐在她面前,上身却赤.裸着,而他本人丝毫不认为这样有什么问题。

半月堂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让她无所适从。

她同溪洄下棋的时候,侍人来通报,待她出了门,便见孤启披着青衫在门口侯着她,像是等妻子应酬回来的小郎君,那一瞬,她竟无端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沾花惹草,徒留夫郎一人守家的坏女娘。

怎会如此呢,她什么都没干。

孤启望着她,轻声道:“殿下在想什么?”

他面上不显,实则如今心中早已醋意翻涌。

他没有见到那位太师究竟相貌如何,可他听闻殿下夸赞了他。

殿下夸他生的好看,可她的夸赞在儿郎听来却是不同的,殿下兴许觉得哪位溪太师生得比他还要好看。

男子对男子的情绪是敏锐的。

可头一次,他探查不出屋内的溪洄究竟情绪是如何,他兴许是对殿下无意,还将殿下训了一通,可这有何尝不算是欲擒故纵。

依弱从不会给他这样的感觉。

那个小傻子成日吃吃睡睡,已经多日不曾找过他,今日听闻大哭了一场,他送去三屉糕便是安慰,那小傻子便安分了许多。

但云梦泽与溪洄不同。

他是能明显察觉到,京中唯有这两人的容貌与门第能与他抗衡,若是殿下当真喜欢……

孤启咬破了舌尖,才将这个想法止住。

不会的,殿下不会喜欢他们的,即便是殿下喜欢,他,他也会为殿下将两人安排入王府,绝不会让殿下为难,若是殿下想让他做小,只要能留下,他什么都做。

郁云霁兴许是在想溪洄,毕竟他出言打搅了两人。

这个想法一旦出现,他面上的笑意也有些维持不住了。

他就是妒夫,哪怕一点点都忍受不了,殿下会不喜欢他这样的。

一旦想到殿下会冷落他,亦或是将他嫁给旁的女娘,孤启心头便狠狠地抽痛。

发觉他微微颤抖着,郁云霁以为他受了寒,上手为他披上一件鹤氅。

孤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茶香。

“我不大会包扎,研究的时候有些久了,不然你先披上些衣服,免得冻出了风寒。”郁云霁有些不自在道。

方才她为孤启披上外衫之时,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免拉得近了些,她的指尖触碰到孤启的身子,一时间也有些说不明白是什么感觉,这种模糊的界限很危险,而她一时间说不上来危险的究竟是她还是孤启。

孤启面色白了白,僵硬的笑道:“殿下,引之不冷,不用披……”

他一旦想到这件外氅是云梦泽用过的,甚至是他曾为郁云霁清洗过,就像吞了跟不上不下的鱼刺。

清茶的香气将鹤氅上原本带的晚香玉的味道尽数遮掩,像是要宣誓主权一般。

真是恶心,一股骚狐貍味儿。

郁云霁起身看着他,颇为认真道:“我兴许是研究明白了,现在可以试试,你自己脱还是我来。”

实在是嘴比脑子快,郁云霁说完本还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可看到孤启羞红了脸,她心中哀叹一声,只求他千万别多想。

孤启察言观色,见她面上懊恼,自知她不愿为他脱。

郁云霁连碰都不愿意碰他了。

他抿了抿唇,眉心轻轻皱着:“不劳殿下了。”

他将肩上那件鹤氅抛向拔步床的最深处,直至清茶的香味淡了,隐匿在了榻上的黑影之中。

这是郁云霁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到他的上身。

那日孤启虽是□□的躺在她的面前,她却没有细看,全程都在全神贯注的摆弄着那枚贞洁锁。

好像回想起来,那日更为冒昧……

郁云霁轻咳一声,为他解开层层缠绕的白布。

白布上还晕着血迹,她尽量轻慢,不让他感受到痛楚。

只是今日不似那日,不用再借着朦胧的月光才看得清眼前人,屋内没有熄灭烛火,他们可以清楚看到彼此的神情,今日他们的距离更近。

孤启浑身控制不住地战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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