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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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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周子惊对得起她的名字。

所以她离了菡王府,毅然决然的朝着定国公府而去。

云竹曳再不可理喻,再娇纵,即便她再不喜,也不能看着云竹曳被关在定国公府饿个两日两夜,这到底也是儿郎家,如何能受得了这样重的惩罚。

她若是不知晓便罢了,如今既然知晓此事,便不能由着他受欺负。

周子惊下定了决心要救他出来,是以,她趁着定国公府小侍疏忽的几息,跳进了云竹曳的院子,将以泪洗面的人吓了一跳。

云竹曳惊道:“周姐姐?”

周子惊朝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道:“我带你走。”

不等云竹曳应声,她便将人打横抱起,宛若敏捷的虎豹,将小小儿郎带的上了墙头,偏这一幕被国公府的小侍瞧见。

“公子!”

仅一声,国公府的女卫们应声出现,周子惊虽是浪荡纨绔,到底也是周将军的嫡女,身上还是有些真本事的,她身形诡谲,饶是身后的女卫武功再高强,也追不上逃窜极快的身影。

国公府的二公子被掳走了。

这一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晓,将他们二公子掳走的正是那周家纨绔女,定国公当即气得掀了桌子,带着一众亲卫围了周将军府,要求她们放人。

“她此刻去了哪?”郁云霁眉头锁紧,问三千。

三千俯身:“应是京郊。”

溪洄摩挲着茶盏上的彩绘,彩绘光滑的凸起被他磨得愈发光亮。

郁云霁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可是糕点不合胃口吗?”郁云霁看到桌案上不曾被动用的糕点,出言问道。

“……不,”溪洄回神,只手虚拢着袖口拿起一枚糕,“王夫如何,可还好?”

郁云霁颔首:“没有什么大碍,他关心着政事,便让我先回来了。”

溪洄轻轻咬了一小口,糕点分明是出自王府出色的厨子之手,可如今却味同嚼蜡,他没有品出味道,干干地滚了滚喉结,将那块糕点咽了下去。

同传言一般,二人伉俪情深。

她的王夫很是识大体,这样的儿郎同她才般配,不会因着小情小爱而耽误她的脚步。

分明他心中想的是,只要郁云霁能安心忙于政事,一切便都很好,可如今从她的口中听闻哪位王夫,溪洄心头还是被堵住了,他想说什么,但是张了张口,没有说出来。

不合时宜,而且,也没必要。

“祛疤膏怎么样,殿下觉得好些了吗?”溪洄问。

他的情绪被遮掩的很好,郁云霁勾唇道:“多谢太师了,若非是你的祛疤膏,估计好得还要再慢一些。”

溪洄送来的药当真是神,只一夜,她手背上的伤口便结了痂,周边的血痂竟也有隐隐要脱落的趋势。

起初她还深感意外,可想到溪洄在原书中的神秘色彩后,一切好像都变得寻常了起来。

郁云霁清醒,她没有招惹这位太师大人,否则自己最后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如今同他结为师友,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那便好。”看到她手背上那道触目惊心的血痂的确是在好转,溪洄垂着眼眸勾了勾唇,看样子是真心为她感到高兴。

溪洄生得好看,如今笑起来更是如此,那张往日冷冰冰的面孔也鲜活了几分。

郁云霁也轻笑道:t“方才我想到一件事,只是如今我还不能确定,故而打算讨教太师。”

“何事?”提及政事,溪洄敛了面上淡淡的笑意,正色道。

一时间,郁云霁看着他的眼眸,内心竟是将溪洄同可爱挂了钩。

溪洄可爱吗?

想起书中他的形象,是个不折不扣的,手段狠辣的谪仙,在这女子为尊的世界,他能在太师的位置上坐稳,并且控权,不但是因为女皇的一丝,溪洄自己也有这样的本事。

一般他认定了的事,无人能使他转圜,故而人皆知太师的冷心冷情。

同孤启相比,他只是多了情绪稳定和稳定的势力,并没有安全到哪里去,同这样的人相处,此刻她竟是没有半分提心吊胆,甚至是格外从容。

郁云霁看着他,将心中的疑惑说出口:“我是觉得,今日一事太过蹊跷,人人都畏惧我的身份,偏有人铤而走险,射我这一箭,这是为何?”

“剑走偏锋,”溪洄淡声道,“我听闻,近些时日北元使臣将近,殿下觉得,她们会不会及时知晓如今京中的传闻呢?”

郁云霁微微摇头:“我总觉得不对,却说不上来。”

她按了按眉心,今日的精力早在白天消耗殆尽。

书中没有咖啡因提神,她脑海中的思路成了一团乱麻,郁云霁一时间无法整理好。

夜幕降临,两人面前罩着的烛发出哔剥作响,细小的声音反倒显得屋内格外安静。

溪洄拿起桌上的小金剪,遮挡住广袖,只手将烛火顶端燃烧发黑的烛芯剪断。

烛火随着他的动作跳跃,明明暗暗的光映在他的面上,为冷淡的面孔镀上了一层暖意。

郁云霁不由得撑着头,多看了他一会。

近些时日发生了太多事,她像是一只被抽得团团转的陀螺,已经许久没有如此心安的坐下来好生歇息了。

如今沉香的气息使她心绪平和了不少,好似时间都跟着在这一瞬停滞了,她的脑海中却不合时宜的浮现出“红袖添香”一词。

溪洄修剪好烛芯,擡眸便对上了郁云霁的眸光,他攥着小金剪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垂着眸子抿了抿唇,生怕情绪被她察觉:“殿下,可是疲累了?”

他知晓,郁云霁今日还曾去过一趟定国公府,至今都不曾好生歇息。

她看着自己出了神,溪洄猜想,她当是累了的。

郁云霁回神,她眨了眨眼眸,不禁笑出了声:“我方才是觉着赏心悦目,太师当真是好看,又聪慧过人,不知哪位女子将来能有这样的好福气……”

她难得放松,心头也跟着轻快了不少,故而顺势将此话说了出来。

溪洄却绷直了唇角。

“殿下这话未免不妥,”无端的,溪洄心中带了几分不悦,并非是生了郁云霁的气,他只是单纯不喜欢她的话,不想听,更是不想从郁云霁的口中听说,“……有些过分。”

过分一词说出口,他拢紧了五指。

郁云霁一怔,忙找补道:“抱歉,是郁宓无心说出此话,郁宓逾矩,太师大人莫要见怪。”

郁云霁只想着两人如今算得上是朋友,并不认为此话有什么,可想到如今的朝代,以及对男子言行的约束,她作为女子,谈及师长的婚事,如今溪洄提及,她自然也意识到了不妥。

她道歉的态度诚恳,溪洄缓缓松开了手。

他方才是不是说的有些严重了,好似他不该说那句“过分”的,郁云霁方才的话只是不好听,他不喜欢听而已,却也算不得过分,是他多心了。

“……原谅郁宓。”溪洄淡声道。

这两个字好似有些亲密了,即便是他不带任何情绪的淡然出口,还是能令他有些无措,溪洄放在膝盖上的手用了几分力,垂眸看着一侧桌角。

“啊?”郁云霁还欲道歉,本是正在琢磨措辞,想着如何挽救这段友谊,可听闻溪洄方才的话,待到回过味儿来怔住了。

溪洄叫她的小字,两人是不是有点太亲密了?

古代师生确实是师长称呼学生的小字,这也是师长认可学生的表现,这原本是没什么的,可是从溪洄口中说出,她也有一瞬间的无措。

或许是她多想了,溪洄坦坦荡荡,便证明这是一件寻常的事。

思及此,郁云霁认真道:“郁宓下次不会了。”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溪洄轻轻揉捏着自己的指节。

这是他克制情绪的动作。

破多罗云匆匆赶回了客栈。

待到她出现,侯莫陈妹箬冷然的看着她:“副将总算回来了,我与王女好一阵担心,不知副将今日办什么大事去了。”

听出她的阴阳怪气,破多罗云原本的好心情一扫而空:“我身边的随从难道不曾告知于你?”

侯莫陈妹箬冷哼:“哪里有什么随从,连根屁.毛都没有,大女子才不屑于扯谎,我若是你,既然做下了,此刻便对王女认罪。”

她的话当即惹毛了破多罗云,她冷下了脸色骂道:“狗爹养的,你他爹的会不会好好说话,老娘做什么了,回来你便冲着老娘大呼小叫。”

侯莫陈妹箬猛然拍桌起身,恶狠狠地瞪着她:“老娘骂的就是你,你少在我面前装,成日不顾军纪在殿下也不会说什么!”

“你爹的,老娘今天非得打死你!”破多罗云同她扭打起来。

尉迟莲霜心中也有气,在方才破多罗云进来,两人发生争执之时她便一语不发。

如今两人越打越狠,像是恨不得将彼此击杀在此,尉迟莲霜皱着眉头道:“好了,不许再打了。”

破多罗云松开了她,将唇边的血沫子吐的远远的,朝着尉迟莲霜一拱手:“今日是破多罗云的错,云今日去见了郎君,郎君是中原人,云隐瞒了此事,还请殿下处置。”

极少有北元人同中原人成婚。

中原北元两地面上虽和睦,可实则关系紧张一触即发,如此数年。

北元的将士便曾有同中原男子成婚的先例,据说是中原男子后来将北元的情报传递了出去,后军营中便严禁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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