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女生言情 > 小神医寻亲记 > 第 62 章

第 62 章(2/2)

目录

不过,先等崔九他们在坊务司闹出动静再说。

等他们离开了,她便进去放火,将那什么袁大老爷掌控着的坊务司的官吏,卫国公的人的注意力,统统转移到坊务司本司,而无暇顾及他们此时要让皇帝在合寿坊撞破的事。

林幼蝉慢悠悠地朝坊务司逼近,一时未查自己身后,一辆慢悠悠行驶的乌木马车上,程四郎掀起了帘子一角,恰见到了这位小郎君腰间带着的佩囊,不由得一怔。

再打量这郎君的身形时,凤眸微微眯了起来。

他认得那佩囊。

因为前些时候经常请那位江首辅家的蝉大夫到自家府上看诊针灸,出入多时,当然无意中就记住了这位小神医外出时,不仅会带着药箱子,而且还会随时带上一个佩囊。

就是如方才他见到的那个带在陌生小郎君身上的那个佩囊。

天底下有人会带一模一样款式的佩囊么?

有,若是同一个布坊所出的佩囊,自然会有同款。

不过,同一款式的佩囊,既被娘子看中,又被郎君看中的情况,就少了。

所以,这小郎君,是偷了小神医的佩囊么?

于是程四郎就想认住这小郎君是谁,只是辨认身形的时候,让他狐疑了。

因为这小郎君的身形,太让他熟悉了。

昨儿蹴鞠场上,他盯人时,就经常瞥见这道身形,甚至还因为这人,害自己不得不主动去撞那个所谓的自己人……

程四郎想到这儿时,摸了摸腰臀。

啧,若不是因为要护着她,他何苦今日受伤百般无聊,只得坐马车出来消遣透气?

程四郎敲了敲车厢前头。

“四郎君有何吩咐吗?”

“给我盯着前头那……那小郎君!”

“哎,好咧,四郎君!”

是她吧?她又在捣什么鬼?

救人么?

程四郎在车厢里头,稍稍掀起帘子,看着前头那道身形,直到见到她不走了,停在了某间大宅子……不对。

程四郎四处张望了一下,察觉这地方分外眼熟。

这里是,袁家大宅,坊务司。

她来坊务司做甚么?

程四郎正纳闷,忽然从坊务司传来了骚动的声响,他不由得一下紧张起来,车帘子也掀开得更大一条缝儿些。

待见到侧门一角有官吏跟护卫慌慌张张地冲出来时,脸色一变。

“刺客,快抓刺客!”

“有人犯逃狱啦!”

街道上,人群里有人惊呼。

林幼蝉听得这些叫声,知晓崔九等人已经开始行事了,抿了抿嘴角。

很好,这个时候,坊务司里头应该混作一团了吧,该轮到她上场了。

她退避到之前借助过的那棵大树后面,掏出帕子蒙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而后攀爬上树后,翻过墙头,落到了宅子里头。

一直盯着她的程四郎愣了。

不会吧?

坊务司明明出事这个当儿,她进去做甚么?

很快,程四郎就知道她进去做甚么了!

因为不多时,坊务司内冒出了浓烟,而后火苗乱窜。

与程四郎一般在外头注意到火苗冲天的百姓们哗然:“不会吧?”

“坊务司又走水了?”

“方才不是听说有人犯逃狱了吗?”

“是有刺客还是有人犯逃狱?”

“不管是有刺客还是有人犯逃狱,这坊务司才出事没多久啊,上一次也是走水了吧?”

“可这次走水,那水,可是大发了吧?”那火也烧太快了。

议论间,坊务司里头几处浓烟冒了出来,尤其是其中一处,约莫是木头最多的地方,火光冲天,光天白日下,尤其耀眼。

不多时,那其中一处的火蔓延成一片,熊熊燃烧起来。

坊务司里头的几处侧门打开,里头的人纷纷逃了出来。

“天呐,快救火!”

“不然这宅子怕是要被越烧越多了!”

早有热心的百姓赶紧提桶打水去救火的当儿,得逞的林幼蝉又从后院翻了出来,重新落到那棵大树旁边,一边拉下帕子收起来,一边回头瞧着那宅子里头的大火,忍不住抿嘴一笑,赶紧往回走。

让你烧我药铺,我就烧你家的宅子。

就可惜烧的不是卫国公府。

林幼蝉才走了几步路,便见到了停在街边的那辆乌木马车,瞧着眼熟。

才想着,不会那么巧吧?的时候,便见到那马车帘子一掀,一个既熟悉又让人讨厌的一张脸出现在眼前。

程四郎板着一张脸,朝她一挥手,示意她上车。

坏了。

林幼蝉一瞧就知道自己露陷了,首先慌了,而后想起这个程四郎是个嘴巴严实的,无可奈何快走几步,钻进了他的马车里。

“程四郎怎么这么巧啊?”

怎么每次都能在合寿坊碰见他呢?

“不是巧,我家就在后面那个坊市,蝉大夫来我家替我阿娘看过病,你不会不记得了吧?”程四郎上下打量着她的装束,“还是说,因为今日你是蝉小郎君,所以就给忘记了?”

林幼蝉嘿嘿笑了,扯动伤口,赶忙又收敛起来:“程四郎,咱们可真有缘份,你今儿怎么发现我的?什么时候发现的?”

不会是那么倒霉,被他瞧见自己偷偷跑进袁家大宅子里了吧?

“今儿从你进坊里没多久就发现了,还发现了你偷溜进坊务司了。”程四郎冷嗤,瞧了瞧外头浓烟直冒的坊务司,“是你干的吧?”

“啧!”林幼蝉无奈,伸手捋了捋眉间的刘海,心里头在快速想借口怎么应付过去。

“你跟这坊的坊务司有仇啊?”程四郎没好气地盯着她。

这人怎么能这般胆大包天呢?跟她阿爹的性子倒是一模一样。

上一次坊务司的骚动,是不是也跟她有关系?

“说,你这个纵火犯,若是没点正当理由,我可要报官了!”

“我说了,你会替我保守秘密么?”林幼蝉可怜巴巴地看着程四郎。

“你先说说看?”程四郎不耐道。

“我家的药铺,就是这坊务司里头的某个大人物给烧掉的,我以牙还牙而已。”林幼蝉使劲搓了搓小手,讷讷道。

“你既知晓是谁给烧掉的,那为何不报官……”程四郎不信。

“程四郎你可天真得很,都说是大人物烧的,我报官逮不着他啊!”林幼蝉翻白眼。

“你爹不是首辅大人么?他不替你做主啊?”

“这是我招惹回来的私仇,不想麻烦阿爹!”林幼蝉使劲摇头,“也不敢告诉阿爹,不然阿爹生气怎么办?”

程四郎被她这么一说,倒是愣了。

“我还是改装出来的,就是怕被阿爹知道了,程四郎,你人这般好,不要说出去行不行?”她记得,昨儿蹴鞠场上,还是程四郎救了自己呢。

那胖子可是飞鸿社的社员,冲着她去的那一下,若不是程四郎及时撞开了他,以胖子那般身手,便是有修复液做的丸子,怕今儿也伤得真正的卧病不起,更遑论说今日要出来烧坊务司报仇了。

后来胖子恼羞成怒,还想当场揍程四郎呢!

由此推断那些卫国公安排的人,程四郎或许并不知情,而且他还宁愿受伤也要护下自己,这程四郎,是人品好呢,还是……

林幼蝉觉得自己猜对了什么,直直地看着程四郎,“程四郎,你就答应我,不要说出去,好不好?”

程四郎瞥了林幼蝉一眼,飞快地将视线挪开了,却不说话。

哼!

林幼蝉以为自己明白了,还有点儿小得意:这程四郎,不会是折服于她小神医的绰约风姿,所以对自己有意思吧?于是一下伸手抓住了程四郎的胳膊。

程四郎吓了一跳,想甩开她,手却被抓得牢牢的。

程四郎稍微挣扎剧烈一些,脸色便难看起来:他昨儿受伤,还没好呢,这么一动作,疼死他了,赶紧坐到软垫上,“你,先放手。”

“那你答不答应替我保密?”

程四郎双眼望着马车车厢顶儿。

林幼蝉干脆一把环抱着程四郎的胳膊,蹭蹭撒娇:“程四郎,就答应替我保密好不好?”

“成何体统?下来。”

这回程四郎不忍了,脸色涨得绯红,使劲想掰开林幼蝉的手。

“我不,你不答应我,我就……”林幼蝉又凑了上去。

程四郎慌了手脚:“答应你答应你,快松手。”

“你说的,不会说与旁人知晓的。”林幼蝉笑嘻嘻松开了手,而后皱了皱眉头。

啧,时间太长,止痛针的效用过了,伤口开始痛起来了。

“快,程四郎,快送我回去。”

“宣宜坊?”

“德胜坊!”

程四郎看她老老实实坐到了厢位上,轻嘘了口气,敲了敲前头的车厢:“去德胜坊,江府!”

“好咧四郎君!”

马车慢慢行驶起来的时候,坊务司里头的大火正越燃越烈,不仅周遭的百姓在纷纷围观议论,且说在合寿坊西门的一家酒肆里,二楼,临窗的一间雅厢里,一身便服正在用膳的皇帝,在浓烟将将升起时,也瞧见了这动静。

他身边的四个近侍登时神情大变,持刀守在了厢房门口。

皇帝脸色微变,但没有起身,只冲伺候在一旁的大宦轻声道:“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虽说是便服出行,但跟随在身边的侍卫却是不少的。

大宦一名,小宦两名,身边近侍四个,外头装作食客陪同的四个,另外还有二十名铁卫混入百姓之中,更别说还有十名暗卫随行。

一般寻常人等,根本近不了身,更别说想施害袭击了。

便是有,亮出身份,随随便便就能将坊市内的官吏,巡城司的官兵给召唤过来,人身安全能得到最大保障,皇帝自然是不会被一点儿风吹草动就惊惧到的。

“怕是哪家百姓不小心,走水了。”陪伺在一旁的江叔珩瞥了一眼那方向,心中了然,也淡然道。

皇帝微微一笑,看着案桌上的打开箬叶的粽子:“想不到这状元楼的粽子果然与宫中御厨做的滋味尤其不同,卫国公倒是实诚!”

不久前龙舟赛结束后,看出皇帝起意趁机微服出行,卫国公顺道举荐了城里头的景色,说到用膳之地,江叔珩与其争辩醉月楼还是御风楼更有特色时,有人提到了状元楼。

状元楼,却是京城中学子们最喜好去的酒楼,就在合寿坊内。

卫国公于是亦假意推荐了两句,江叔珩顺水推舟(当然是故意的),于是皇帝一行人便往状元楼而来了。

“据说这状元楼的东家祖上是打南边来的,这状元楼里的膳食,多用南边特色食材,不仅平时不少百姓喜欢帮衬,每年乡贡来京赴考,也多喜欢到这酒楼里用膳。”

“状元楼状元楼,讨个好吉兆嘛!”

皇帝看着大宦又将另一个百索粽子打开,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放到瓷盏上,他才动手夹起一块吃了起来。

“我倒觉得这状元楼里的粽子不错外,这白打糕也不错。”江叔珩说着,叫来随侍,让他多买两份回家。

“哦,江卿现在不过瘾,还要买回府上慢慢享用?”皇帝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他记得这江叔珩早年给自己做伴读的时候,小小年纪就馋得很,尤其嗜好美食。

每次进宫来,都得跟他讨一味御膳房的糕点来吃,若能在宫里头用过膳再走,绝对厚着脸皮也要拖到吃完再走。

说是宫里头的御厨做的膳食,比江府上的厨子做的好吃多了,挑剔得很。

这嘴刁的性子,这么多年后都没有改变。

“这倒不是,我是给我们家蝉娘买的。”江叔珩脸色一笑,而后又一沉。

“哦,江卿闺女,我听说,是昨儿蹴鞠伤了?”

江叔珩点头,叹息:“昨儿伤得重,带回府上时还昏迷不醒,今儿好多了,只是依旧只能卧榻不起,本来我还想带她一道赏一赏那龙舟竞渡的,未曾料啊!”

皇上放下了手里的筷箸。

“你闺女小小年纪,倒是有连葛太医都称颂的医术,若是让她蹴个鞠赛就出事,让我大盛朝少了一名神医,得不偿失啊,江卿,小娘子性子跳脱,你怎么不管管?”

“怎么管?”

“你不管,我替你管如何?”

江叔珩一怔,微微躬身行礼,“老爷言重了。”

“将人送进太医署,有葛太医他们帮你看着,便不怕你闺女在外头任性闹出什么意外了。”皇帝想起了上一回滥服了回生丸闹出的乌龙,脸上也是一赧。

不过说到回生丸,倒是让他相当受用。

那之后服用她跟葛太医一道开的方子,慢慢调理好身子后,按医嘱服用过一段时间的回生丸,感觉龙体大有起色。

心中不禁对这回生丸产生了依赖性,让宫里的管事宦吏去药铺买了几盒回来,只是后来听闻药铺走水被烧了,只能重建,可至今那药铺都没能建好。

他倒是怕宫里买回来的回生丸用完后都没开张,想要回生丸,只能开口问江叔珩要了。

但若人进了太医署,那跟宫里进献回生丸,便是太医的职责所在,他要多少,还不是开口跟葛太医说一句的事?

“她若愿意进太医署,我给她封个官,就医监,如何?”

江叔珩苦笑。

“老爷一片苦心,只是我这闺女,还想重振那药铺呢,如今是永春堂的坐堂大夫,亦有不少百姓病患就盼着让她医治的。”

说到这里,看皇帝脸色不悦,又道,“不过,我听她提过,去岁给燕王治腿的时候,她对葛太医跟何太医的医术深感折服,毕竟年岁尚幼,很多疑难杂症没有太医们有经验,她到永春堂坐堂,亦是为了精进自己的医术。”

“老爷,蝉娘到底经验不足,思虑不周,又年轻气盛,性子执拗,我若是强劝她到太医署,她若是厌嫌,反而不喜,不偌等过些时日,我再劝她。”江叔珩解释道,“若是老爷平时有需要用得上蝉娘的,您尽管跟我说一声,蝉娘随时都能进宫为您效劳。”

听到这话,皇帝的脸色才稍稍好转,“也可。”

江叔珩松了口气,还待说什么,便见外头人声鼎沸,“刺客!”跟“逃犯!”的喧哗声浪一阵比一阵响亮地传了过来,心中暗喜,眉头却紧蹙:“什么刺客?”

那近侍亦听清楚了,其中两个马上疾步过来,守在了窗口。

江叔珩也惊讶地起身,站在了他们身后。

距离状元楼不远的街道上,一群青衣蒙面的刺客与官吏刀剑相对,百姓们有仓惶逃跑的,亦有躲得远远地看戏的。

“老爷?要不要我们的人出手相助?”

皇帝慢悠悠起身,亦站到了近侍旁边,望向了楼下:“不可,先看明白是什么事态再说?”

那边街头的百姓里,有刺客被逼无奈,将从坊务司里劫出来的人犯给丢到了人群里,哗然声再响起来:“他们是从坊务司刑狱里逃出来的囚犯!”

“这是那日在西市滋事的胡人!”

“这不是偷了胡东家银子的小贼吗?”

“什么?他说他叫崔詹事?”

“这名字好奇怪!”

“不是名字,这是官名吧!”

“崔景明!这老头子说他叫崔景明,是东宫太子妃娘家的人!”

“东宫太子妃?”

……

“不可能!”江叔珩脸色一变,震惊地喊了出来,“他们叫嚷什么?崔詹事,崔景明?他还活着?”

“不可能!不可能!”江叔珩连连摇头,惊慌失措地朝皇帝那边觑了过去。

瞥见他脸色苍白,惊恐万状,心里已然明了几分,但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候,继续转身掉头快步就走,到了厢房门口,却又停了下来,折返后几步走到了皇帝跟前:“老……圣上,此事有诈,崔景明不可能还活着,臣要亲临现场亲自弄明白。”

说着再擡头偷偷一觑。

那进状元楼后从容的脸上,哪里还有半丝淡定,惶恐过后是满脸怨恨跟狰狞。

但却收敛得很快,看江叔珩起身时,还下意识一把抓住了江叔珩的胳膊:“等等,孤,孤跟你一道去。”

“圣上?”

皇帝韩甚暗抽了一口冷气,怒道:“着那隐匿的侍卫协助官兵拿人!”

“喏!”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