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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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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大宦领命匆匆而去,江叔珩迫不及待地先行走到厢房门口,却还是停下,退后,让韩甚先走。

韩甚亦脚步匆匆,待他们走到闹事的街巷时,官兵已经被伤的伤,杀的杀,刺客早不见了踪迹。

但从坊务司劫走的人犯却还在,被百姓们团团围住。

江叔珩一眼看到了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佝偻着身子的崔景明,虽是演的,但心里五味陈杂,听着一旁的百姓还在议论个不停:

“崔詹事,是给当年东宫太子办差的官吧?”

“我想起来了,不是说,他已经被崔家那什么勾结西戎的奴婢给杀了吗?”

“敢情他还活着?”

“是那些刺客从坊务司劫持同伙的时候,顺道劫出来的。”

“所以这个崔景明一直被关在坊务司?”

“怎么可能?都十来年了!”

“天啊!”

……

江叔珩站在一侧看着韩甚走上前去,看他盯着崔景明时,早应该任何时候波澜不惊的脸色,时而惊疑,时而愤怒,甚至浑身微微发起抖来。

到底,不过仅仅做了几年九五之尊,涵养的脸色,修炼不到家,在这一刻却是破功了。

他们将崔景明的存在亮于世人面前,目的一是为了给韩甚与卫国公赵铭制造决裂,目的二试探皇帝对于崔景明这一存在的反应,以推断他对此事是否知情,或知情到何种地步。

如今看他的反应,倒是非常明显了。

他知道赵铭用崔家做幌子,污蔑江府勾结西戎的事,但对于崔景明至今还活着的事,显然出乎他的意料。

他们的目的,已然达到。

确定这一点儿后,江叔珩快步走到了崔景明跟前,怒斥:“这京城,哪里来的什么崔氏?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崔景明,我是崔詹事,太子何在?我有重大的冤情,要找太子为我伸冤!”

崔景明听出了是江叔珩的声音,知道时机到了,嘶哑着声音大声道,“我是东宫的属官,我要找太子为我主持公道。”

身后,韩甚脸色抽搐更甚,大宦刘公公听见这崔景明的名字时,亦心中大乱,此时却冷静下来了,轻声问:“老爷,这人,留在此地任由江大人质问,恐有不妥?”

韩甚被刘公公这般一提醒,反应过来了,看着群情汹涌的百姓,抿了抿嘴。

这人当真就是崔景明么?看他那模样,跟记忆里的印象,完全不符。

“胡说,崔景明早就在十多年死了,你是从哪儿来的西贝货,敢张冠李戴?”

“我,我真是崔景明,真的就是崔景明啊,叫崔家的人来与我对峙,他们会相信我就是崔景明的。”

“老人家,你怕是老糊涂了,京城,如今已经没有崔氏,没有人能为你做主了。”

“不,不可能,我……”

“来人,将这冒名顶替者的罪人,押下去。”江叔珩回头,冲那留在现场惊呆的官吏大喝,“还呆着干什么?这不是你们要抓的逃犯么?”

坊务司的官吏回过神来,怯怯然,不敢上前。

“这老头儿,到底是或不是你们的人犯?”江叔珩大声呵斥。

“肯定是,我们瞧着就是从劫狱的刺客手里丢出来的人质。”

“官爷,我还替你们逮住了这个胡人。”

“还有这个小贼!”“他们怎么不抓人了?”

“方才还叫着抓逃犯的呢?”

“这事,怕是有猫腻啊!”

议论纷纷中,那官吏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几个人冲过来,将那胡人小贼跟这个老头一并抓了起来,其中一人还赔笑:“谢谢这位老爷替我们逮住了囚犯。”

“我不是囚犯,我不要回监牢!我崔景明何罪之有?你们胆敢将无辜官吏拘押坐牢,目无王法,我要上告圣人,上告太子,让圣人与太子替我做主。”崔景明被官吏扣住了肩膀时,大声喊叫起来。

“就凭你冒名顶替,官府便能抓你了。”

“我没有冒名顶替,我真就是崔景明,我有证据。”崔景明大吼。

“什么证据?”

崔景明颤巍巍地在身上掏了掏,掏出了一块脏兮兮的玉佩,冲着越来越多的围观的百姓大声道:“这是,我们崔家郎君自出生时,便重金订造随身携带以证身份的崔氏玉,我是崔景明,崔家十一郎,东宫崔詹事,以此为证。”

众人哗然。

崔氏尚在京城,与当年的东宫太子成为姻亲时,崔氏大族的种种规矩便流传到民间,为人津津乐道。

彰显崔氏郎君身份的崔氏玉的存在便是其一,而崔十一郎作为崔家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更是京中风流人物,如今听这位暮年老翁自称自己是崔十一郎,手握崔氏玉,自然令人震惊。

韩甚踉跄退了几步。

江叔珩一把向前,想掰下他手里的玉佩,崔景明却死死不放:“你是何人,竟然胆敢抢我的崔氏玉?”

“你说这是崔氏玉便是崔氏玉?你得让我过目亲眼确定。”

“不行,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怕不是想借机毁掉我的玉佩,污蔑我冒名顶替。”崔景明道:“叫圣上过来,叫太子过来也行,或者,叫大理寺,御史台,总之,不能随随便便一个人,都想抢我的玉佩,再抓我坐牢。”

“你……”江叔珩大怒,而后回头冲亲随大喊:“去,叫大理寺的秦大人跟刑部的杨大人过来,让他们帮忙辩一辩,这人到底是不是崔景明。”

“什么秦大人杨大人?”崔景明浑浊的白眼珠子转了转,“谁是秦大人杨大人?”

“老人家,你怕是不知道,今儿的大理寺卿就是秦大人,刑部尚书就是杨大人。”有好心的百姓告诉他。

“不可能,不是周寺卿跟梁大人吗?”崔景明连连摇头。

“老人家,周青云做大理寺寺卿,跟梁志做御史大夫,已经是六年前的事了。”

崔景明如遭雷击,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你说的太子已经……”

江叔珩正要说下去,便见人群里,一群护卫吆喝着开路,从水泄不通的外围突破到里圈来,而跟在这群护卫后头的,正是卫国公赵铭。

赵铭听闻合寿坊的坊务司出事时,正带着赵世子与玉霞郡主等人在江边游船,断然没想到出过一次事的坊务司,还会出第二次纰漏,登时勃然大怒。

等听得从坊务司被劫出来的人犯,其中有名老翁,被劫狱的刺客抛下后,对围观百姓自称是崔詹事时,才恍然惊觉出大纰漏了。

什么都来不及管,带上铁卫便急匆匆策马疾驰来到了合寿坊,恰见崔景明与江叔珩对峙的一幕。

这一刹,他脑海里第一个反应,是怀疑江叔珩是不是在联合崔景明做戏?

因为崔景明在上一次坊务司出事时,就已经被不知道的什么人劫走了,这一次坊务司出事,被劫走的人,怎么可能又一次出现在在坊务司里头?

“江叔珩,你可真歹毒!”赵铭恶狠狠道。

“江叔珩?你是,江老翰林的儿子,江小翰林?”崔景明惊讶道。

“来人,将这满口胡言的老家伙给我逮住了。”赵铭怒喝。

崔景明连连摇头,指着赵铭这个方向大喊起来:“是他,就是他,就是他把我平白无故抓起来的,就是这个声音,我记得,他跟崔涛是一伙的,他,他叫,叫,赵铭,是了,他是赵铭,是卫国公世子赵铭,魏王的大舅子。”

“是魏王的大舅子勾结我的亲随崔涛,想诬陷江大人通敌西戎,他们想毁了江府。”

崔景明嘶哑着声音大喊:“江小翰林,江叔珩,你可千万不要上当,赵铭想要陷害你们江家,他赵铭保藏祸心,他想毁掉你们江府,然后构陷给我们崔氏,赵铭,乱臣贼子,狼心狗肺!”

现场的百姓惊呆了,还静了片刻,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什么之后,如炸雷一般议论喧嚣。

而附近大大小小食肆的主顾跟伙计,亦是震惊不已。

同时,就潜藏在附近的乞儿——主要是石头领着的那群乞儿,互相使了一个眼神后,亦悄然散去。

他们的任务,便是在这一日以及随后几日,将崔景明还活着,并且在合寿坊刑狱里被关押了十一年,以及赵铭勾结崔涛,诬陷江老大人与西戎通敌的事,传遍整个京城。

“放肆,你给我闭嘴。”赵铭脸色涨红,蹭的一下亮出了佩剑。

同一时候,江叔珩亦抽出了腰间长剑:“赵铭,你想干什么?”

“我要杀了这个信口雌黄的老混账。”赵铭看着崔景明,心中后悔不叠,但为时已晚。

“赵铭你是不是做贼心虚?”江叔珩怒吼。

“你说什么?”赵铭不甘示弱。

“他说你勾结崔涛,污蔑我阿爹与西戎通敌,是不是有此事?”江叔珩指着崔景明问赵铭。

“一派胡言。”赵铭双眼通红,这一刻,只想杀了崔景明而后快,“闪开,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不行,事关我江府的冤案,我不会让你动他一根毫毛的。”事已至此,江叔珩气愤至极,大喊:“圣上,你要放纵赵铭滥杀无辜,仗势欺人吗?”

原本只想来确认这逃犯是不是真的是崔景明的韩甚,此时站在人群里,进退两难。

但江叔珩已经一点儿没有想让他退让的念头,冲着韩甚的方向,双膝跪地,大喊:“求圣上主持公道,彻查此老翁身份是否为崔景明,亦彻查赵铭当年是否勾结罪人崔涛,诬陷我父亲江执通敌西戎一事。”

圣,圣上?

皇帝此时就在此地?

看众们倒抽了一口冷气,看着江叔珩拜倒的方向,注意到了穿着打扮虽与寻常管事无异,但面容一看就是宦官的几个人,而他们围在中间的那名老爷,正脸色凛然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江叔珩。

“是,是圣人,他就是圣人。”

有认出韩甚这张帝王之脸的人叫破后,百姓们兴奋有之,尖叫有之,呐喊有之。

便服装作百姓打扮的二十名铁卫,已经不得不现身,迅速围到了韩甚身边。

隐藏在各处的暗卫,亦悄然接近了这一处,密切关注。

此时才恍然想起来,韩甚在龙舟赛结束后,就与江叔珩便服出行的赵铭,看着冷冷瞥过来的韩甚,手中长剑一松,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他赵铭,完了!

不知道是谁领的头,周遭百姓齐齐跪了下来,口呼万岁。

崔景明亦似现在才回过神来,转了一圈,以为辨明了方向,却是朝着赵铭的方向跪下去:“圣上,圣上,我崔景明被赵铭掳走关在监牢不知经年,日日受尽折磨,夜夜苦不堪言,今日侥幸逃出大牢,恳求圣上做主,替我崔景明主持公道,严惩赵铭这贼子,替江老翰林洗刷冤情呐!”

韩甚看着崔景明双膝跪下,冲赵铭连连磕头,脸色抽搐不已。

而一旁的不少百姓看崔景明跪错了人,心中愈发怜悯。

“圣上,也请圣上替我江叔珩主持公道,彻查这老翁所说之事,是否属实?”江叔珩在一旁掷地有声,恳求。

而听闻合寿坊动静的巡城司的人,以及被匆匆叫来的秦寺卿跟杨大人,见此一幕,亦齐齐震惊。

最后,崔景明被杨大人带回刑部,而赵铭则暂且禁扣在了大理寺。

合寿坊发生的这一幕,瞬间在坊市间宣传开来,在短短时间内,整个京城的百姓都已然知晓当初被崔涛自称已经被杀害的东宫詹事崔家十一郎,竟然就在合寿坊的坊务司的刑狱里,被关押了十多年。

而崔十一郎声称赵铭与自己亲随崔涛勾结,诬陷江老翰林通敌西戎的事,亦让当年的江府冤案,再一度旧事重提。

在合寿坊西门那一边的阿爹联合崔九崔景明做这好大一出热热闹闹的戏时,林幼蝉已经被程叙和送回了德胜坊江府大门口。

一直呆在马车里默不作声的林幼蝉脸色苍白,蜷缩成一团。

那止痛针的效用早已经过去多时,便是伤势痊愈了五成,那剩下一半的伤势,原本也待好生将养的,但她偏偏跑去放火烧毁袁家大宅,如今伤势反而加重。

程叙和一路上见林幼蝉沉默不语,还有些许奇怪,后见她脸色不对,才反应过来:她昨儿在蹴鞠场上可是伤得不轻,昨日听闻带回府上昏迷不醒,他还担心了好一会儿。

今日却见她精神头这般好,还胆敢女扮男装跑来合寿坊放火烧人宅子,他已经怀疑昨日放出那伤重的风声是诓骗人的,如今看她脸色不好,倒是与自己受伤,稍微剧烈动作就疼痛难忍的情形相似。

“怎么,是伤口痛起来了?”

林幼蝉冒着虚汗瞥了程叙和一眼,不作声。

“活该!”程叙和冷嗤,随即在马车上掏了掏,掏出的却是金疮药:“我身上只有你家药铺卖的金疮药,有用么?”

林幼蝉瞥了一眼那药膏,摇摇头。

要命,回去得研制一味止痛丸才行。

“那我便真没办法了,你自己忍着吧!”

于是一路忍到外头车夫将马车停下,唤:“四郎君,到江府了。”

程叙和一听,掀开帘子,擡头瞥见那鎏金的“江府”二字,眼神微微发亮,回头见林幼蝉慢慢直起身子,挪动得异常缓慢,于是自己先大步迈下车来,先去扣江府的门跟门房吆喝一声,又回到马车旁边,将帘子撩到一旁,方便林幼蝉下马车。

林幼蝉好不容易挪到车厢出口,老婆婆一般颤巍巍伸出一条腿,又缩了回去,一张小脸苦得很:“就让我这么走下去啊?”

现在就疼得不得了了,让她这么走下马车,可不疼上加疼?

“有杌子吗?”

“我程四郎的马车,需要配备甚么杌子?”程四郎没好气道,又瞥了一眼那“江府”二字,朝林幼蝉伸手:“快,我扶你下来。”

林幼蝉看着卢大已经将府门打开了,想到了个好办法:“那,你去给卢大说一声,直接用马车送我进去得了。”

等进去后,叫青梅或海棠背她下去就好了。

程叙和早不耐烦了,复又噔噔上车,将林幼蝉手往自己肩上一搭,而后揽着她的腰抱起来就大踏步走了下去。

落地的那一刻,受到震动的林幼蝉浑身筋骨发痛,下意识狠狠地一下抱紧了程叙和。

程叙和身子一僵,酸爽得很。

原本他身上亦是带伤的,勉力抱个人便罢了,这般快走下车,还冷不防让她这么一使劲,他浑身也痛了起来。

但同时,又有股酥麻酥麻的感觉,让他双腿一软,差点没站稳摔了。

他马上想将人给放到地上,看她还弓着腿挂自己身上呢,威胁:“给我下去,不然我摔你啊!”

林幼蝉撇撇嘴,慢慢伸腿站到了地上。

程叙和一松手,而后麻溜地转身钻进了马车:“回府。”

“好咧,四郎君。”

车夫慢慢掉头,将马车转了个方向,而后就朝文祈街外驱驾出去。

林幼蝉看着马车离开,这才慢慢挪进大门口。

“大娘子您……”不是说大娘子伤势很重吗?为何她还出府了?不对,今儿他没见到大娘子出府啊?

卢大郎君纳闷。

“嘘嘘!”林幼蝉忍痛跟卢大郎君道,“我是出府来送蹴鞠社的社员的,这事除了我爹,可不要再跟旁人说道,明白么?”

卢大郎君看她一身郎君装束,也不似送别人的摸样,但到底大娘子是主家,主家吩咐,还允他能如实告诉老爷,他不敢不从,于是迎进大娘子后,又将门给关上了。

林幼蝉好不容易回府自去晓云筑这话不说,单说文祈街外头,带着节礼同样来江府拜访的苏峤,正将掀起的帘子放了下来,垂下眼眸,掩去复杂的心绪。

且说今日晨早参加完龙舟赛,尽兴而归的苏峤跟左京跃等人,回府之前还相邀游湖赏景,苏峤迟疑了一下,而后婉言拒绝了。

回到苏府时,换下衣裳,便叫管事取来节礼,匆匆往德胜坊过去。

昨日他们到江府去时,未能见到蝉娘表妹,听闻她昏迷不醒,他是一宿没安睡。

那般好的表妹,竟在蹴鞠场上,被人伤得那般重,也不知会不会有事。

想到当初是自己想方设法让表妹开始蹴鞠的,甚至这一次的鞠赛,亦是他亲自邀请,才导致如今表妹出事后,苏峤心中便颇为不安。

若是当初,自己没有让蝉娘加入凌云社蹴鞠,怕就不会有今日这事了。

苏峤懊恼,可,瞧见她在鞠场上大显身手,今儿在鞠场上,观察入微,将那飞鸿社几员大将的缺陷跟薄弱之处一一道来,又让他惊喜不已。

他家的蝉娘表妹,原来竟是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许多的,简直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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