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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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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飞鸿社的人害的,要不是他们不择手段,蝉娘怎么会受伤?

胖子等人退下场后的飞鸿社,已经是原来正常的社员,由此时起,凌云社跟飞鸿社才算恢复了原来正常的社员,这场筑球比试总算也正常起来。

原本双方算是势均力敌,但飞鸿社少了一个人,而凌云社憋着一股劲要给自家的小神医找回场子,最终凌云社以三个进球的优势胜出。

虽然最后场上呐喊声依然热烈,但不少人还是意犹未尽。

“可惜了,虽然后半场也精彩,但比起小神医没下场的比赛,不够惊心动魄?”

“前面危机感十足,以致于后期稍显不足。”

“都伤了那么多人,还不够刺激啊!”

“若是飞鸿社那几个厉害的社员没被换吓,小神医也没退场打到最后,估计场面会更好看!”

毫不在意蹴鞠赛好不好看的卫国公,满脸笑意地跟着离场,回味无穷:“小神医真是遗憾呐,不过全场下来,也算进了个精彩的进球,不知道现在伤势如何了?”

死了吗?

还是只剩下一口气?

他得派人去江府刺探一下,若是还能喘气,他非常愿意再送她一程。

此时已经回到江府的林幼蝉,已经躺到了自己的榻上,让青梅跟海棠查看自己的伤势,给自己上药,同时心里头亦在恶狠狠的想:先想毁我的名声,再烧我的药铺,如今还伤得我这般重,我要不报复回去,我就不改名姓江了!

“蝉大夫,日后您还是不要去蹴鞠了吧?”青梅跟海棠给林幼蝉敷好药替林幼蝉穿上衣裳,拉上薄衾时,心疼道。

原本那蹴鞠,不是主要就给那郎君们才耍的么?

蝉大夫要喜欢,跟姑娘们一起平时儿玩玩消遣一下也就得了,怎么就非得混到一群郎君们里去,上场比试呢?

小娘子原本就比郎君们要弱,哪里有非要跟一群都是蛮力的人争个高下的道理。

“您瞧瞧您,浑身上下都伤成什么样子了?”

“没事没事,有皮甲护着呢,一些擦伤瘀伤是在所难免的。”

说到底,在大庭广众之下,她无法暴露自己会武艺的事实,吃亏在不能亮真功夫。

不过对方也同样如此,所以说出他们的弱点,叫凌云社的人对付他们,也是因为考虑到他们应该不敢动用武器,只能赤手空拳,而且还不敢轻易取人性命,不,应该说,他们要取的姓名只有她,而不是别人。

今日要不是跟之前有备无患带上了修复液做的药丸,重伤后及时服用,怕不死也半残了。

“谁家娘子像蝉大夫您这般,平白无故将自己伤这么重呢?亏您还是大夫呢!”青梅急得眼睛都红了,“您自个儿都治不好内伤,还得叫太医来,还说没事?”

说太医,太医到。

外头的江嬷嬷进来跟林幼蝉禀告,老爷拿帖子请的太医来了。

来的是熟人,何太医。

何太医专长便是跌打摔伤,所以上一次林幼蝉做主治医生治疗燕王的腿,葛太医叫来的助手就是何太医。

太医署的太医在休沐时亦是轮班制,恰好轮到何太医轮值,听江府的奴婢拿着帖子上门说是府上的大姑娘蹴鞠的时候摔昏迷了,何太医就赶紧过来了。

但没敢进内间,只在外间叫了一声:“蝉大夫?”

“是何太医啊!”

原本林幼蝉还想装一装病重的,听到是何太医,反而松了口气,马上叫青梅跟海棠搀扶着自己起来,去了外间。

何太医此时见林幼蝉一副好好的模样,除了面色苍白些,看不出异常,松了口气。

“不是说你伤得特别严重,得叫咱们太医署的人来给你看病了吗?”

“是伤得特别重,还一度昏阙过去了,是我爹带我回府后,我才清醒过来的。”林幼蝉示意海棠跟青梅出去,才请何太医一道坐下。

何太医听林幼蝉提起那江首辅,很自然地叫爹叫得顺口,不免多看了她两眼。

当初听闻了蝉大夫的父亲是江首辅这事,他跟葛太医可是花了许多时间,才接受这个事实的,那时两人说起来,还颇为遗憾,原本希望蝉大夫进太医署的机会就渺茫,但不是没有。

如今蝉大夫是年纪轻轻,不知晓做民间大夫跟入太医署做太医的份量孰轻孰重,等她年岁增长了,知晓权衡利弊,怕还会走太医署这路子一遭。

但若果蝉大夫是江首辅的女儿,这事就得另说了。

官宦之家的千金,甚少有做医士这等地位低微的匠人的,那江首辅,怕不会愿意让自家闺女再从医吧?

想到医术这般好的一个娘子,就这么束于阁中,不免让葛太医跟何太医叹惋。

所以后来知晓蝉大夫便是被江首辅认回去了,还依旧如常到永春堂坐诊,两人都愣怔了半日。

这江首辅,没阻止自家闺女从医?这倒是……

何太医此时见到林幼蝉的心情,就如彼时一般复杂。

“那你既醒了,以你的医术亦能自医吧,还用的着我么?”

“不是,何太医你是自己人,所以我不瞒跟你说,我现在有个小忙,想请何太医帮一帮的!”

“哦,什么忙?”

“我的药铺走水被烧的事,不知道何太医有没有听闻?”

说起小神医药铺被烧这事,何太医一下子心疼起来。

那不管是蝉大夫熬制出来的回生丸,跟那刘大夫的金疮药,可都是药效顶好的上品药膏啊,那药铺里头那么多这些药膏,结果被人一把火烧了,葛太医跟他听闻后,不知道多遗憾。

“怎么,这事还有内情?”

林幼蝉点点头,果然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容易。

“我怀疑这事有人背后专门针对我,还有今日蹴鞠场上,都是冲我来的,不然我怎么可能会受这么重的伤。”至于背后针对她的是谁,那就不用跟何太医老实说了。

“何太医,我这伤真严重到要请太医了,但为了迷惑那幕后黑手,我想请何太医你离开江家后,就说我伤势严重,尚在昏迷中,好让我争取到几日时间,查一查针对我的人是谁,把他揪出来。”

何太医愣了愣,直直地盯着林幼蝉。

林幼蝉毫不心虚,一脸诚恳地看着何太医。

何太医嗳了一声,虽说医者不能打诳语,不过医者也不是不可以根据病人病情变通,再说,他来江府后,也没给蝉大夫诊脉看病,来时是尚在昏迷中,走时是尚在昏迷中,这般讲,也不是不可以,就是……

“看在相熟的份上,我不是不能帮蝉大夫这个忙,就是……”何太医干咳一声,不好意思道:“就是蝉大夫打算怎么谢我呢?”

“何太医你想我怎么谢你呢?”林幼蝉眯起眼睛笑着问。

“你那药铺没了,我想买回生丸,也没正经地儿能买。”何太医道,“不少之前买了回生丸还没服用的人,如今见你药铺不卖药膏了,把自己买的这些药膏拿出来卖,可卖得可贵了。”

这事林幼蝉也听说过。

药铺出事后,小神医家出品的药膏身价倍涨,不少人拿出之前在药铺卖的回生丸,金疮药等等,私下售卖,那五十两银子一盒的特级回生丸,在黑市据说卖到了一二千两的身价。

啧啧,听得林幼蝉眼红得快要滴血。

永春堂虽说还在继续售卖小神医药铺的那几种药膏,但未免有人生疑,不敢多卖,也卖得飞快,就怕买晚了,那药膏就没了。

她是着实没想到,药铺出事,还能将自家的药膏身价捧高几个台阶的。

出事后,阿爹找了人帮忙拾掇药铺残骸,是打算将药铺重建起来的,可故意拖慢了进度,是怕万一建成后,又被卫国公的人跑来一把火烧了。

烧了建,建了烧,那就是再多银子,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所以眼下暂且来看,那小神医药铺想再度开张,是遥遥无期。

“原来何太医是想要买回生丸啊!没问题,我送你一盒又何妨?”林幼蝉大方道,“不过,只能送何太医一级的那种。”

何太医摇摇头,“我不要你送,有特级的回生丸吗?我跟你买,不过你得按原价卖我。”

“行。”林幼蝉嘿嘿笑了起来,“我马上叫青梅给你拿……几盒?”

“两盒。”

何太医以为那药膏全在走水事件中烧没了,也不敢多买,当然,多买也是买不起的。

“没问题。”

于是这日下晌,何太医离开江府时,小神医在蹴鞠场上受伤,伤势严重,昏迷不醒的消息就马上从江府传了出去。

很快,去圆社看过球赛没看过球赛不少人,都收获了这个情报。

一早就派眼线注意着江府动静的卫国公赵铭,听闻小神医怕会病危,笑得格外舒心,“骆荣,你这次主意拿得不错。”

“谢国公爷夸奖,就是,可惜这小神医,没有死在蹴鞠场上。”骆荣道。

“无妨,听说她只剩下一口气了,明儿江叔珩是要伴驾去看龙舟赛吧?”赵铭冷笑,“明儿,就让我们在江府的人将她给了结了。”这可是让那小神医死的最好时机。

同样叫人注意打听小神医病情的苏峤跟左京跃等人,也知道了林幼蝉陷入昏迷的事,跟着江衡进了江府,想去后院晓云筑探望时,被江嬷嬷给拦了下来。

“诸位小郎君担心我们家大娘子的安危,其情可挚,但我家大娘子毕竟是姑娘家,在外也就罢了,但今儿在江家后院,是不方便让小公子们随意进出的。”

江嬷嬷提醒,“还望小公子们注意维护我家大娘子闺誉,多多体谅。”

江嬷嬷这么一说,苏峤等人反应过来,只能悻悻作罢。

“那我呢,我也是娘子,我可以进去探望蝉娘吧?”跟着一道过来的左七娘跟周三娘王九娘挤了过来,问。

将江嬷嬷依旧摇头,“七娘子见谅,实在是如今大娘子昏睡中,何太医离开前叮嘱过,除了伺候大娘子的奴婢,其他人等,少去探视未免,省得带去外邪侵体,原本大娘子便伤势过重,若您等带去了外邪,那病上加病……”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不去看蝉娘了。”左七娘赶紧道,“那等蝉娘情况好转,可要尽快通知我们左家一声。”

“周家亦然。”

“还有我们王家!”

“我曾家也是。”

苏峤则一把抓住了江衡,掉头就走。

江嬷嬷笑着点点头,目送忧心忡忡的一行人离开后,回到了晓云筑:“大娘子,你那凌云社的同好们,都叫老奴打发走了。”

林幼蝉从榻上翻了个身,打了个呵欠:“那就好!”

她明明是假装伤势病重的,一跟表哥他们见面,肯定露陷,为了做戏做真实,只能先瞒着他们了。

她又打了个呵欠,昏昏欲睡。

今日的蹴鞠赛安排在晨早,她一大早便去了圆社,恶战一场后假装重伤被送回江府,到方才送走何太医草草用过膳后,已经颇为困顿了。

“我先休息一会儿,嬷嬷你有什么事交代青梅就是了。”

“哎,大娘子您尽管好好歇着。”

江嬷嬷退出了里间,对才回府不久的大娘子既心疼,又宽慰。

这好端端的江家贵女,学郎君玩儿什么蹴鞠?

看前院那大郎君,那般喜好蹴鞠,不也就是看看,从未有亲身上阵么?

不过,看大娘子跟那么多京中的小公子小娘子们相处这般融洽,倒也不算是一无是处了。

主子们的事她们做奴婢的不能置喙,只求日后主子们能多怜惜自家身子。

前院的大郎君,江衡的院子里,来探望林幼蝉的少年郎小娘子们,都涌到这里头来了。

平时儿都没替郎君一下招待如此多贵客的白忠义,手忙脚乱。

还是江叔珩听闻那凌云社的少年郎们跟着江衡到他江府来了,授意江大管事暂且送了两个小管事过去,又叫厨房好好招待,那江衡才算妥妥帖帖地安置好了这一大群人。

“表哥,今儿我不走了,能叨扰你,留宿一夜吗?”苏峤着实担心林幼蝉的伤势,这么直接问江衡。

住江衡院子里头,那蝉娘院子里头若有动静,肯定能第一时间知道。

“对啊,江大,也收留我一晚吧,这样要蝉表妹有个什么三长……”左京跃才这么说,那苏峤跟左七娘齐齐拿眼神瞪他,左京跃一摆手,“呸,这样要蝉表妹什么时候醒过来了,到底伤得如何,我们也好马上知道,就放心了。”

江衡看看苏峤,又看看左京跃,扫了一眼院子里坐得满满的人,心里颇不是滋味。

他平时也算是凌云社的常客,以前便是他主动邀请,愿意来他江家做客的也没多少人,就是表弟苏峤,也碍于苏家跟江家这些年疏远的关系,不喜过来。

在今日之前,他还能以为是因为他府上的三叔名声不好,让左京跃这些人忌惮这层关系,不愿意与他走得那般近,以免让外人猜忌。

可今儿见那蝉娘出事,他们倒是半点不顾忌江首辅的余威,都央着自己带他们来江府了。

这般认知后,江衡心里隐隐动怒,生气,却也不敢发作。

“可是,苏三,你们明儿还要参加龙舟赛吧?”

“就是,留江府过夜,明儿的龙舟赛怎么办?”

苏峤抿了抿嘴。

左京跃搔头:“可不是,啧,原本想着龙舟赛上,让蝉表妹看看我们划龙舟有多威武的,结果搞成现在这副模样!”

“都怪那个程四郎,技不如人,就只知道请外援。”

“是不是因为上次飞鸿社输了,他们以为关键在蝉娘,所以请来的外援都针对蝉娘了?”

到底都是有几分聪慧的少年郎,其中不少人已经看出了其中关节。

那几个狠角色,在蝉娘没有上场之前还不好说,但蝉娘上场之后,分明都在盯着她了,而且几次冲撞,目的都在伤人。

“是程四郎吸取上次输的教训,专门请来报复她的?”

“并不像。”苏峤摇头,“最后那次胖子借机去摔蝉娘,还是程四郎撞开胖子的。”不然那个时候若是胖子当真袭击到了蝉娘,还不知道后果如何,而且在那之后,那最后的三个狠角色就被替换下来了。

“这事,得要程四郎自己才清楚。”

“不过蝉娘也太厉害了,将他们的弱点都看得透透的。”不知道是谁嘀咕了一句,听过林幼蝉指点的少年郎们登时一静,而后彼此觑了觑,心情激动。

可不是,之前明明对上那些人,他们毫无招架之力的,但听了蝉娘的分析后,豁然开朗,再在蹴鞠场上相见,运用上后还当真有用,跟这些人拼起来也不落下风。

虽然可惜后来蝉娘退场了,但若不是靠她分析后大家想出了对策,扛住了凌云社的颓势,这场球赛能不能赢,还真难说。

这小神医真是没叫错,真有神人风貌。

所以今日他们大着胆子要来江府见人,也是被蝉娘那番神操作给折服了。

没听过林幼蝉的分析,不知道蝉娘如何厉害的旁人糊涂了,左七娘亦是如此,所以辞别江衡离开江府时,一把拉过自家四哥就要问清楚。

同样不知道林幼蝉今日那番操作的江衡,好不容易送走了凌云社的这一大伙人,转身回到自己院子,想想此时后院里头生死未卜的林幼蝉,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今日的蹴鞠赛,他亦有在一旁观赏的。

上一次林幼蝉大出风头,他作为凌云社的支持者,自然是乐得开心,但这一场,得知林幼蝉是三叔认回来的堂妹,还因为这个缘故害自己阿爹被撵出了江府,心里却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等见得她被飞鸿社的人打压,数度受伤,他心里快意至极。

阿爹最近还捎口信说,叫他切勿急躁,会有人来对付这个蝉大夫的,接着她便三番两次出事,连药铺都被烧了,可真是活该!

莫非,这蹴鞠场上故意针对她的,也是阿爹说的那个意思?

如果是,看现在她被伤得卧床不起,那可真是叫他大快人心。

若是,她就这般,死掉就好了。

想到她出现后,被逼走的阿爹,被她侵占的钱银,被她分走的桃园庄,现在甚至,连凌云社那么多人,苏三表弟,左家四郎等等,都被她收买了人心,江衡就恨得牙痒痒的。

走到自己院子里后,又走了出去:“白忠义!”

“大郎君叫奴有何吩咐?”

“你找几个奴婢,去打听打听晓云筑的动静。”

“大郎君的意思是?”

“看看那蝉大夫……”江衡压低了声音,“看看那蝉大夫,是不是当真伤得那般重?”江衡踌躇,“你着个信得过的婢子潜进晓云筑,问问清楚。”

他好想想,能不能做点什么,要是让这个讨人厌的堂妹一了百了就好了。

“明白?”

白忠义吞咽一声,点点头,转头去办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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