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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梁又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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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梁又乱

“我有人护着。”面对这直白而炽热的情话,钟离婉却心如止水,不为所动。“你我都是一国之君,怎会不知,权势的好处,不正是驱使能人,为我所用吗?”

七年约满,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再者说了,婚嫁而已。你年岁比我还大吧?此次回国,就能逃得了百官催促了?到时你如何迎娶皇后,我便如何迎娶皇夫,有甚区别?又何惧有之?”

谢南岳看着眼前这个骄傲的女子,抑制不住地磨了磨后槽牙。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这张嘴皮子是真利索。”

不去行商,却来从政,真是屈才了。

他突然有些共情那日那姓萧的小子,痴痴地捧了一颗心来,却被弃若敝履,原来是这种滋味。

怪不得脸色那般难堪。

不过思绪也顺水推舟地回到了那一日,她所说的话上。

当初他假死自大梁脱身,从断崖处启程,遇林便钻,走走停停,辗转深入南越腹地。

自幼离奇的遭遇,让他在山野中无往不利,饿了便猎点野味,吃野果野菜,渴了喝山泉,夜晚便宿在枝桠间,白日里还有一群永不背叛的‘伙伴’相陪,过得比在人群里还要自在逍遥。

也是巧了,那时他刚进食完毕,悠哉悠哉躺在树上,正小憩着,姓萧的小子便扛着钟离婉来了。

起初他还以为是小两口拌嘴,只盼着两人赶紧和好便离开,不要扰他清梦。

没想到那声音温温柔柔的小娘子,说起话来却是不饶人,张口便是要将某个地方的人杀得一个活口都不留。

那口气,比他在战场上下令还要果决,冰冷。

也让他升起一丝兴趣。

不是说南越女子最是温顺柔美了么?

怎么这个好像有些不一样?

怀揣着这样的好奇,他干脆留在原地,继续听了下去。

却听那小娘子三言两语便将国家大势分析得鞭辟入里。

更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南越新登基三年的皇帝,前无古人的女帝,钟离婉。

大惊之下,他心中好奇更甚。

便拨开浓密的树叶,看了一眼。

只见女人身着单薄中衣,松垮垮地裹着一张薄被,露出纤细的肩头。

她坐在地上,长发如瀑却紊乱,模样狼狈,如画的眉眼间却满是厉色,看着就气势十足,很不好惹。

他登时来了兴趣,甚至半坐了起来。

本应在皇城中享受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女帝如此衣衫不整地被个毛头小子掳到如此偏僻之处?

有意思。

那小子明显是对她有情的,他很容易就看出了这一点。

且她也心中有数。

却在男人低头,试图挽留她时,毫不留情地用言语粉碎了他所有的妄想。

这不像个女人。

他当时心中就这样想。

哪怕她生得着实美貌,比大梁那些贵女都要好看。

自他回到大梁,回到人群之中,他一直以来受到的教导,看到的女人,再如何直率,如何不拘小节,在面对男人,尤其是优秀的男人求爱时,都是羞怯的,哪怕她的心另有所属,也会扭捏。

钟离婉却不同,她本质上,就是个最冷静的掌权者。

一个群族中,头脑最清醒,绝不会被感情左右决策的首领。也因此能带领她的子民,选择最稳妥道路。

随之而来的第二个念头便是——

有这样清醒又不失野心的君主,南越必将兴盛,到时大梁就危险了。

为大梁顾,他最应该做的,便是杀了她。

姓萧的小子很快被气得拂袖而去,她独自一人停留在荒野之中,手无寸铁。

他随意出手,就能要她性命,大越便会陷入如她先前所说的那一番局面中。

无国君,无储君,大乱自起;

依谢柏那等好大喜功,见缝插针的性子,届时必定点齐兵马,趁乱南下,浑水摸鱼。

战火纷飞,生灵必然涂炭。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犹豫。

只因这些年来一直东征西战,见过太多战火与鲜血的他,着实有些厌烦了。

尤其是看到战争结束,那些未曾参与过战争,却着急分配战利品的所谓勋贵的嘴脸以后。

战争带来的胜利,不该让己方子民从此安居乐业吗?

为何最终得利的从来都是那些身居高位,不曾经历过半分战争洗礼的权贵?

如谢柏之流?

他迟疑了。

任由钟离婉一瘸一拐地离去。

后来在张家,亲眼看到她与平民相处的点点滴滴。

明明粗布将她细嫩的肌肤磨得通红,她依旧爱惜,仿佛那与她先前穿惯了的绫罗绸缎不分上下;

明明吃不惯张家的口粮,却依旧笑吟吟地,强迫自己咽下去的同时,还对张家人赞誉有加。

明明在姓萧的小子面前,盛气凌人,一副不将百姓死活放在心上的冷血首领做派,却在张家人面前变成了一个温柔体贴,平易近人的邻家姑娘。

甚至连权贵都不是。

这等反常,让他想起了那头力排众议,将他养大的母狼。

一样是群族之首。

一样会在面对敌人会露出獠牙。

一样会在危机发生时,为保留族群实力,做出冷酷无情的决策。

却将族群的每一位成员牢牢护在身后,对每一只幼崽都极尽温柔。

他就不想杀她了。

这样的女人,与其杀了,不如让她活着,好好统帅这一族群。

而他回归大梁,从谢柏手中夺过权柄,再与其议和。

才能真正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他当初是这样决定的,如今也这般做了。

唯一的遗憾是,好不容易遇上了个叫自己心折的人,却有缘无份。

钟离婉并不知道他腹中是如何的百转千回,听了他那句话,颇为得意地笑了笑:“在你之前,从未有人夸过朕嘴皮子利索,但是不打紧,这样的夸奖,朕受得心安理得。”

该说的事都说完了,再与这人同居一室下去,老师怕是要跳脚了。

钟离婉便往打开了门,走到了屋外。

回过神来的谢南岳无奈地跟上。

却听钟离婉又说:“还得劳烦阁下再度蒙上眼睛,随我这位暗卫离去。”

谢南岳复杂地看了这可气的女人一眼,决定不告诉她,自己从小在山中与野兽作伴长大,五感倍于常人,即便蒙上了眼睛,也能知道此处是何地。

不就是她那位德高望重的帝师,兼大越左相的府邸么。

这座看似普通的小院内,也藏了数十名弓箭手暗中待命。

但是算了,直觉和经验告诉她,在这女人面前,还是藏着些底牌较好。

他无不可地点点头,等着那名暗卫送上蒙眼黑巾。

可那人却一脸沉重地将一封书信递给了钟离婉,期间还颇为深意地用余光扫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陛下,北境送来的急报,左相大人说,希望您立即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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