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2/2)
叶炀就是先亮出了“肚皮”,也省了双发利益和筹码上的拉扯。
叶子晦明白其意,也毫不掩饰地道:“待宇文犷成为大君之后,他势必会撕毁你我双方主和的条约,来帮助现在的大胤皇帝来攻打我们西北。”
叶炀又道:“届时的鲜卑猛骑,就是另一番模样了,大胤依然会资助他们武器。”
言外之意,西北军就算有他骁勇善战的统帅,也将面临的是一场恶战。
以前西北军背靠的是大胤举国之力,辎重军粮丰沛,对付又是武器落后的鲜卑。而现在西北军只能靠自己,但对付的手握精良武器的鲜卑铁骑。
实力悬殊,胜算难料。
“南明赟为了能稳住自己的江山,向世人证明他是一个有能耐的皇帝,他干得出这自己的武器指向自己子民的事。”叶子晦对叶炀的分析不置可否,两厢合作,确实是让双方都走出困局的唯一方法。
“若我们两方联手,”叶炀继续说道,“对的也是他们两方,我们的胜算最多只有一半,损失依然惨重……”
叶子晦眉头紧蹙,知道叶炀此时要提第二个方法,在居延城时,他就知晓宇文禅彧和叶炀更倾向于这个的合作意图。
一个不费一兵一卒的除掉宇文犷的方法。
“不行!”他决然打断。
叶炀似乎就知道叶子晦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他了然一笑,愈发耐心地徐徐道来:“现在我们和宇文犷战事胶着,一路勇猛的他在什吉城却忽然按兵不动,是因为他有伤在身需要休养。”
“想来那伤势,十分要紧了。”叶子晦猜度。
“正是,他的那伤和南川王……还有,”叶炀说到此处顿了一顿,看着叶子晦的眼眸带着几分提示,“居延的巡防军士……”
叶子晦听到此处,眉头皱得更紧,“居延的瘴毒,果然是你们放的。这次你们把南疆的瘴毒放给宇文犷,指使他也中了招,让他染上头疾之症。”
叶炀颔首,继而又惋惜地摇头,“只是多年来,他养出了谨慎多疑的性子,在战场上稍有不妙就撤兵了,否则,已那次的瘴毒之力,即便不能要了他的命,也让他后半生再无能力打仗。现在,他虽只有头疾之症,但也扰得他无心恋战,他正在四处搜罗能治此病的医师,鲜卑没有瘴毒,能对症治疗的医师就没有。他就向大胤搜寻,重金之下是找到几个医师,但不知何故,宇文犷的头疾不但没治好,反而连大胤的医师都不大信任。但若是女子,又擅长此道……”
“我方才说了,这个方法,不行!”叶子晦再次猝然打断叶炀的提议,双目死死盯着对方,“说什么不费一兵一卒,怎么可能!让那女医师去给一个多疑的鲜卑人头上施针,这不就是等于送死吗?难道她就不是我大胤子民?”
面对叶子晦的质问,叶炀口中含笑,面色依然一派t清和,良久,他才淡淡说道:“叶将军意气了。”
一直在一旁倾听的宇文禅彧,眼见着这场合作要谈崩,他忙接着道:“只要那女医师能近宇文犷的身,又能获得他的信任,统帅这边便不用担心,我们已完全安排好一切,保准能护那女医师性命无虞。”
什么性命无虞?
从苏念入了鲜卑境地,到往宇文犷的头上施针,最后在实施杀宇文犷的计划,哪一个步骤若出了一点微小的差错,掉脑袋的绝对都是苏念。
再说,单她是大胤西北统帅宠妾这一层身份就很难藏匿,在整个计划中,但凡宇文犷捕捉到一点信息,等待苏念的依然是杀头。
不行,绝对不能实施这个计划。这无疑就是给苏念的脖颈上方悬着一把铡刀。
叶子晦霍然站起身,眼底已是一片愤怒,“大君不若把你那汉人宠妃送到宇文犷跟前,让她也拿针去扎宇文犷的脑袋,扎得跟刺猬豪猪一样,看宇文犷会不会放了她!”
宇文禅彧被叶子晦的这番话语堵得瞠目结舌。而叶炀蓦地神色肃容,朝叶子晦望了过来,片刻,他不经意地一挑眉,像是觉察出了什么。
“我只认你们第一个计划,我考虑三日后答复。”
叶子晦已朝外走去,宇文禅彧拧着眉,甚为焦急地看向叶炀,叶炀又恢复了方才的一派悠然,淡淡一笑。
“对了,”叶子晦忽然顿住脚步,侧身又看了过来,“那我替你们打败了宇文犷,我们有什么好处?合作,不该是只惠及一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