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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白雀和晁晨直奔司马文善的居所而去,司马文善被抓后,人都被驱赶至一处关押,官府的人只在近此地的路口处设置守卫,屋子里外倒是不曾有人。
二人拿钥匙开锁进入二层小楼,一人一层分头寻找。
晁晨上到寝卧之地,荆白雀则在一楼的书房转悠,很快在屋子的一角发现了一只锁头奇特的箱子,她仔细查看了一番,确定这种箱子设置有自毁装置,必须按照一定规律解锁,方才能够打开。
这么刁钻的要求,难怪敢大摇大摆放在外面。
荆白雀拖着箱子,正要往楼上去找晁晨想办法带出去,身侧的窗户忽然被敲响,寒气顺着缝隙慢慢渗入,在木面上凝出一层霜花。
她心思一动,伸手推窗。
裴拒霜翻了进来,看见她竟毫不意外:“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刚才在山下,我看到一个人影像你,想着赌一把,就跟了过来。”他落地时踢到了脚下的箱子,看了一眼拖拽的痕迹:“这是……”
荆白雀正要麻烦他帮忙搬走,就听见裴拒霜道:“这个箱子我也有一只,我还给了君上,但瞧着不像这只,这只大了好几倍。”
闻言,荆白雀心念一动,这种大小不一的巧盒,没准开锁的方式都是一样的,遂问:“你试试,能不能打开?”
裴拒霜先是有些犹豫,但见她十分坚持,以为装的是什么重要证据,便试着拨动锁盘。
不久后,屋里传来咔哒一声响,锁开了。
荆白雀抢身上前掀开箱盖,表层放着一摞信纸,裴拒霜抽了一张,率先看向落款,但写信人并未留名,能作为身份辨认的,只有一枚压在信纸上的白色的环佩。他又扫了一眼内容,除了基本的寒暄客套,剩下的字他倒是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愣是没明白是什么意思,通篇看下来,只能确定笔迹出自女人,且与君上关系良好。
该不会是红颜知己吧?
裴拒霜扫了荆白雀一眼,既心虚又尴尬,不叠咋舌:“我们再去别的地方找找。”
恰好晁晨从楼上下来,裴拒霜回头见他,一激动便把捏着的那角书信扬回了箱子上:“君……君上?”
多年未见,裴拒霜心中激情难掩,忍不住寒暄了两句,荆白雀背过身,把玉佩攥在手心里,呼吸像火灼一般越发急促,最后她捡起裴拒霜丢开的那张信纸,慢慢展开,那上头熟悉的字迹如穿堂的风,呼啸着撞入她的眼帘。
关键时刻,晁晨与裴拒霜并没有多说什么,转头向荆白雀问道:“有收获吗?”
荆白雀把箱子盖过来,踢回原位,只随手抽了几张信纸悄悄收入怀中:“没有,你呢?”
晁晨走过来,从袖子里拉出一张皮卷,上面整齐地排着许多名字,纵使不能全部认得,但从一二老人中可推测,都是朝中大员,荆白雀蓦地反应过来,司马文善并不是曹始音口中的突然回心转意,而是早就计划要联系这些人。
她心里憋着一口气,只恨不能立刻飞到建康天牢。
晁晨拉了懵在原地的她一把,指了指外面,两个老兵的摔伤引起了主将的警惕,今夜的换防轮岗更勤,规则也被打乱,不远处有人正领兵前来搜查。
三人不便再停留,迅速离开了东武君的居所,只是在走之前,晁晨犹豫了一下。
裴拒霜问:“还有问题么?”
他从前有一节随身的绕梁丝,走的时候就放在这间书房,千金之宝,想着戴上或许能防身,不过时间紧急,也就不回去找了,于是三人绕开四馆四客的院子,回到飞星阁边,顺着后山小路离开拏云台。
等到了巢湖边,月光倾洒在湖面,粼粼波光泛得荆白雀脸色如鬼,晁晨捉住她的手腕摸脉:“你怎么了?”
荆白雀并不与他遮掩,当即取出曹始音托付的密信扔给裴拒霜,叮嘱道:“风骑即在此地往东南七八里的山中,要劳你跑一趟。”
晁晨一惊,心里已经明白她的决断,但还是忍不住问:“那你呢?”
荆白雀脸色深沉:“我要去见刘义真。”
裴拒霜脱口而出:“你疯了!刘义真是刘裕的……”
“我知道,但你还有别的办法见到司马文善么?”荆白雀瞥了他一眼:“我必须要去见到他,不只是要确定他的安全,他的身上很可能有这个案子的突破口!”
“阿雀!”
荆白雀揉了揉攒聚的眉心:“晁先生,这个法子称不上上策,但也绝非下策,最重要的是这对我来说,是必行之策!”
裴拒霜略一沉吟,站了出来:“我陪你去,我们挟持刘义真,我不信他们不放人,妈勒个巴子,要出事,我陪你一起劫狱!”
晁晨倍感头痛:“老裴,你就别添乱了!”
荆白雀更是哭笑不得:“我不是去劫狱,更不是要杀人,阿善不会想要踩着别人的尸体不清不白的活着。”
晁晨见她坚持,知道她心意已决,不好再劝,于是拍板:“虽然我不赞成你冒险,但你有自己选择的权利,阿雀,一切小心。老裴,你去军营送信,我嘛,我要在江左再见见从前的老朋友,缓得一时,希望便多一分。”
——
近日有名医入城,刘义真便向圣上讨了个旨意,休沐半日,回到家中探望生病的老父。
家中的兄弟姨娘全都聚集在一起,就盼着能有转机,但显然又是一次无功而返,他不敢想,如果父亲真的撒手人寰,朝廷、江左乃至整个晋国的局势会如何震荡,而他们刘家这些年树敌良多,又会否被人针对!
他捏了捏鼻梁,挽紧缰绳,乘着夜风返回石头城驻地。
春寒料峭,长江上的风又扯紧,犹如鬼哭狼嚎,他心里不安,忍不住偏头向江上望去,白鹭洲上飘起一只孤零零的红色的孔明灯,尤其惊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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