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2/2)
暴露出真容的假何烨,他们全都认得,此人正是那日引他们去城主府的那位首领。
金栾惊讶的嘴巴能塞进个大鸡蛋,他抱着剑跑过来,大眼睛忽闪忽闪:“怎么是他?难不成一直逼迫我们出城的幕后主使,真是他们?”
银栾思了思道:“所以,到底是他,还是他们?”
“他们”指的自当是那城主,亦或是那个从未露过面的少城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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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主在两日后归来,还带回了不少的山鸡野兔。
“喏,这些足够给你们改善伙食了吧?”
船主喜盈盈的放下猎物,又从包裹里取出不少皇城带来的小吃。
金栾趁机拿起一个,笑着往嘴巴里塞:“原来你是去打猎了呀,早知道叫上我呀,我打猎也很厉害呢!”
船主哈哈大笑:“也不全是,我还回了一趟中卞皇城,我每过一阵子,就要回去一趟的。这些都是回返途中顺手打的,想着你们或许吃不惯云都的饭,这些,应当符合你们的口味吧?”
“船主客气,多谢。”
袁鸿轻轻点头,道出一声。
说罢,他往一侧看了看,景元白和卫夏烟正在船尾晒太阳。少年坐在船板上,双脚随意伸着,双手撑在身侧,表情悠然,面上早就没了那晚的阴霾。
可那日少年口中的话,那个蛊惑首领的故事,袁鸿并不认为那是假的。
可这个故事景元白只是随口一提,没头没尾,袁鸿见他那日状态极差,想必也和那个故事有关,就没敢再问。
卫夏烟见到这边有小食,就起身跑过来想拿些过去,走过来时,对上船主那一脸笑意,她便随口问了声:“船主,您说您见过城主,那城主家的公子,也就是那位少城主,您也见到过吗?”
“公子?”船主讶然:“云都的少城主是位女子,没有什么公子啊……”
这一说,几人同时看向了他。
卫夏烟也惊异着重复道:“是女子??您是说,少城主她其实是位女子么???”
女子男子的不重要,只是他们有了先入为主的概念。那日进了城主府后,首领口中多次提到那神秘兮兮的“少城主”,确实也没说是男儿还是女儿。
船主见他们一脸恍恍,忙道;“是啊,是女子呢!但我只和城主有过几面之缘,和贵千金就没什么接触了。”说罢,他似是在计算什么,然后笑了笑道:“你们来的可巧了,后日便是少城主祭拜列祖列宗的日子,到时候她会坐着花车在全城游上一圈,你们可以去看看呀。”
“少城主要去哪里祭拜?”
卫夏烟来了兴趣。
船主一指北方:“城北的那座宗祠庙。”
“宗祠庙?!”
金栾忽然惊喜起来,只是他如此神情着实不太寻常,引得船主频频看他。
但金栾全然不理这些,只是加速追问:“我们去过城北,怎么从没听过那有宗祠庙呢?”
船主笑道:“因为你们不常在这里待,所以不了解。那座宗祠庙是城主一家的私地,当然不会随便对外人开放,所以平日里,都是大门紧锁,也就是到了祭拜时,才会开放一日。”
船主说着,还形容了一下那座宗祠庙的特点,金栾则用心记住了。
日晚,船主将带回来的野果子洗好,叫卫夏烟端给大家吃。卫夏烟在自己房间留了几只,剩下的,就想拿到袁鸿那里。
她端着果子来到门前,发现袁鸿、金栾和银栾三人正围在灯下叙话。
那天被削掉耳朵的首领因失血过多,当夜就死了。因着他们已经确认了首领的身份,所以便推测出,何炎、何烨二人许是就被关在城主府内。
他们将尸体处理好,又清理过船舫,船主回来这才没察觉到异常。
屋中静谧,靠坐在一旁的袁鸿正兀自喝茶。安静了好一会儿,金栾才道:“我们原计划是去城主府救人,但如今又出来个宗祠庙,不如我们兵分两路,我自己去城主府,让兄长跟着公子去宗祠庙一探可好?”
银栾擡手阻止了他:“那城主府奇怪的很,你不可独自前往。”
“但何炎、何烨总要救呀。”金栾闷吭一声,咕哝道:“兄长说的不算,要听公子的才对!”
银栾叹了一声:“他们也是我的兄弟,我当然希望早点救他们出来,我也怕他们会——”
银栾没敢提那个字,生怕说出来会不吉利。
思索了一阵的袁鸿,稍稍打断道:“放心,那首领一天不回城主府,对方便觉得还有希望,自然也不会轻易伤害何炎他们。”
既然用了两次这种迂回的办法,那便表明对方还是不愿与他们彻底撕破脸。
金栾等不及,忙问道:“那公子觉得,我们应该要如何做?”
银栾也附和一声:“是啊,那东西我们找了许久,当晚城主府里也搜过一遍的,但也许是搜索时漏掉了。不如下次再去城主府,我救出何炎、何烨后,再搜一遍。”
“还有宗祠,那东西会放在宗祠也说不定呢。”
金栾点点头道。
袁鸿:“确实,不管怎样,早些救人出来是当下首要。”他单手敲在桌角,考量之后,正要下结论,就听门外发出轻微的一声响。
金栾敏捷的从椅子上跳下来,迅速用剑挥开了门。
待看到门外之人是卫夏烟后,他才放松下来:“原来是烟烟姐姐,快进来。”
卫夏烟见屋中三人神情严肃,便知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她将果子放到桌上,迅速退出去:“你们先忙,我也回房去了。”
“且慢。”
袁鸿站起身,温和道:“我们没有背人之事,烟烟进来坐就好。”
他只是不想让卫夏烟和景元白参与进来,毕竟这些事都带了不小的危险性,而这二人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可如今不t同,自从首领要对卫夏烟他们下杀手起,他们就已经被迫参与进来了。
至少那个幕后之人,是把他们算成一伙的。
那也就没什么再好隐瞒的了。
袁鸿叫金栾给卫夏烟加把椅子,又让银栾去喊了景元白一同过来,等人齐了后,他才坦言道:“其实我们此次来云都,是为了寻找一样东西。”
卫夏烟跟着问:“是什么?我们可能帮得上忙?”
“是地方志。”
袁鸿说完,又道:“按理来说,这地方志应该是存在于城主府的,可那日我们寻过一圈,并未得见。”
金栾马上道:“是呀是呀,所以我们既想去城主府救人,顺便再看看能不能找到地方志,也想去那宗祠庙碰碰运气,不说那里供着城主一家的列祖列宗么,听起来是个重要之地,地方志没准也会放在那儿。”
卫夏烟知道,地方志是记录一方城池风土人情的日志,有了地方志,可以更快的了解云都。
但她还是不太懂。
“冒昧的问一句,你们要地方志做什么?”
金栾嘴快,代替袁鸿道:“其实我们也不是要云都的地方志了,只是这周边也没别的城池,我们是想撞撞大运,想要知道有关云都城周边的一些事情。”
“具体一点呢?”
景元白撑着下巴,似是没太上心的问了声。
金栾耸肩:“具体的还真说不太明白,总之,若是看到地方志,可能就知道了。”
一番话说的云山雾罩,但见几人表情,却也是真的讲不太明白。
卫夏烟见景元白一副“什么都随她”的样子,便建议道:“莫不如我们分成两路,一路去城主府,一路去那宗祠庙呢?”
金栾听后,笑嘻嘻道:“我就说这样最省事吧!”
袁鸿看了他们一眼,谨慎道:“我们等到少城主游城那日再行出发,一方面,也熟悉一下那少城主,另一方面,这样重要的日子,少城主身边的守卫定然不少,兵力被分散,城主府也更容易进些。”
卫夏烟觉得袁鸿的话有道理,便进一步道:“不如我们打个时间差,少城主去祭拜游城时,我们一起进入城主府救人。通常祭拜需要一整日,待她祭拜完回返后,我们再去宗祠庙。”
银栾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喜道:“这样好,无论祭拜与否,他们最重视的当然是少城主的安危,所以精力也会完全放在少城主身上。”
两边都有空余,他们同进同出人手又足,应该更能成事。
袁鸿也同样觉得这个点子妙。
“就按烟烟说的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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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城日一早,天朗气清。
卫夏烟今日特意换了套方便行动的衣衫,低调的半臂衫配长裙,通体墨白二色,既干脆利落,又不容易引人注目。
她和景元白一同出来,袁鸿他们也早早就收拾妥当。
船主已经在云都多年,早就对那祭拜的活动无甚兴致,见他们一起出现在船板处,就只是笑着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便又回屋中补眠去了。
五人一同下船,奔着城中而去。
金栾走在卫夏烟和袁鸿中间,低声说道:“昨晚我装成本地人去和他们搭话,刚好套出了少城主的花车路线。”金栾擡手在掌中比比划划,声音也越来越沉:“他们辰时便从城主府出发,届时会有大队人马跟随,以城主府为起点,路线由西向南,由东到北,回返和来时一样。”
银栾在旁插言道:“以我们现在的脚程,大抵会和他们在东南角相遇,刚好还能看到那少城主的模样。”
他们并非对少城主的尊容有什么兴趣,只是想知道对方的样貌。
毕竟那少城主是敌是友尚未可知,总要知己知彼些。
银栾的计算相当准确,他们一路慢行前往,还未到东边,街道上的人便逐渐多了起来。那些百姓的面上个个喜气洋洋,似是非常重视这个日子。
他们迎着人群而来,很快就被包在其中。
只不过,他们和百姓们的方位是相反的,百姓们是一早到城主府门前去迎接少城主,然后跟着花车一路向北。而他们因为要去城主府,所以和大部队刚好相冲。
险些被人群冲散的袁鸿努力喊了声:“大家注意着些,千万别走散!”
话刚完,甫一回头,身边便只剩下卫夏烟一人。
“抓住我!”
袁鸿递剑过来,卫夏烟马上抓住长剑一侧,跟着,二人就在人群涌动中,不断寻找着金栾、银栾,还有不知何时不见的景元白的身影。
不多时,花车将至。
鼓乐震天声中,铺满桃花的车头中央,似是用鲜红笔墨画着一个未知的图案。那图案纹路平整清晰,却被不时散落下来的桃花瓣又遮住了。
只是忙着寻人的二人,并没顾得上看。
一声重重锣音震得卫夏烟耳膜阵痛,她蹙眉望去,花车前跟随的老妇正欢愉的扯开嗓门喊道:“少城主巡城!!”
“咚咚——”
“少城主巡城!!!”
随着那一声声锣响和喊声,卫夏烟的视线便被迫落在那花车内的少城主身上。
只见行至她身侧的花车,忽的帘帐翻飞,被吹起的纱帘如同细浪,一卷一卷的散出浓重的桃花香来。
车内之人身形懒散,似是正悠悠歪在一边,随着帘动,那人便偏头望来一眼。对方面含笑意,眼尾微挑,在对上卫夏烟的视线后,还轻轻眨了下眼眸。
这一眼,便令卫夏烟石化当场,连拽住袁鸿剑身的手,都毫无觉察的松开了。
少城主是男子。
并且,还和景元白有着同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