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1/2)
第60章
待看清那是何物后,卫夏烟面色骤然一红,眼眸里也是说不出的惊惶错愕。除了震撼景元白怎会随身带着这个!更弄不懂的,是这禁书到底从哪里来?
“你、你——景公子!你——”
卫夏烟慌忙推开眼前少年,惊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讲不出来。
景元白被推,面上也同样迷惑,不过他只t是轻皱了下眉,便笑着将图册捡起,还耐心的拍掉了沾染上的灰尘。
“烟烟从前提过的话本,应该就是这个吧?”
卫夏烟:“……”
这记性倒是突然好起来了。
她揶揄着退开两步,仿佛对方拿的是烫手山芋,生怕挨得近了,自己也要挨烫。
见她不言语,景元白也没多想什么,少年摆弄几下手中图册,便一脸平静的翻阅起来。他每翻一页,图册上那些露骨到令人心惊肉跳的画面,就被火光照亮一次。
卫夏烟看的眉头乱跳,嘴角也忍不住抽筋。
景元白倒不似她这般尴尬,几乎是从头翻到尾,内心也连一丝波澜都没起。
翻完之后,他便觉得淡而无趣,随手丢到桌上,就笑着朝卫夏烟走近,“烟烟,要不要同我试试这阴阳调和之术?”
景元白提起这件事和“逛街饮茶”那般平常,也不太懂卫夏烟为何总是一脸惊慌。
他只知自己喜欢亲近卫夏烟,更喜欢将她抱在怀里,景元白伸开手,想要再度抱住卫夏烟时,卫夏烟又坚决的推了他一下。
“不、不想……”
卫夏烟低吟一句,小脸红的能滴出血来。
她总算找到导致景元白异常的原因了,原来都是这些图册惹的祸。
少年什么都不懂,但却有一颗执着的心,就和调香一样。卫夏烟深知景元白痴迷制香,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香料,不惜用尽各种手段。
所以景元白一旦开始对什么“阴阳调和之术”产生了兴趣,那她不就成了砧板上待宰的鱼?不……那她就成了景元白看中的香料,景元白是非要得到她不可的。
这和她的初衷不符。
“烟烟?”
卫夏烟手指死死按在景元白胸口处,感受着内里一颗鲜活跳动的心脏,而随着景元白开口,胸腔的震颤也传到了她手心里。
景元白几次被拒绝,表情也越发不解。
他难得有这样的好耐性。
红烛照的少年额头印记森红诡异,他微微颔首,光影掠过狭长的眼眸,勾勒出如红沙的眼尾轻慢一挑,景元白再次开口:“烟烟?”
卫夏烟回神后,迅速收回抵着景元白胸口的那只手,她觉得自己该和景元白说说道理,尽管现在不是什么好时候。
她余光瞟了眼门外躲着的人,还是轻声开口道:“景公子,行那……阴阳调和之术,须得先成亲。”她试图用景元白习惯的词汇,去描绘那令人难以启齿的事情。
景元白认真想了想,目光纯然的看着她:“我们确实成亲了,这点符合。”
卫夏烟:“?”
成亲?
什么时候??
想到那场在钟家举行的“往生礼”,他们确实穿的是喜服,看来,景元白那日没跟她开玩笑,他真的把“往生礼”当成了成亲。
俗话说得好,乱拳打死老师傅,对于景元白的笃定,她一时间还真找不到什么理由来辩解。
见她又没了声音,少年便伸手抱住她,神情坦然,语气也是说不出的亲昵。景元白是当真在跟她商议,眸色也是无比温润:“若烟烟不满意那次,我可以重新定两套喜服,我们改日重新成亲?”
卫夏烟:“……”
她被景元白自然的抱着,可这一次,心中却不如每一次那般坦荡,而是有种兵荒马乱,百感交集的混乱感。
卫夏烟深吸了口气,试图继续说服少年打消念头:“主要这亲事……也不是随便成的。”
“哦?那还要什么条件?我都听烟烟的。”
景元白笑意纯粹,嘴角翘成个好看的弧度。
“总要……我们彼此喜欢,才、可以吧?”
卫夏烟越说声音越小,生怕一句话讲错,触碰了对方哪根逆鳞。
其实对于感情之事,她看的并不那么重,毕竟自己是穿书来的,悲欢离合见过不少,感触自然是有的。
可景元白显然并没懂她话中之意。
景元白只是稍微思索,便笑着应道:“我很喜欢烟烟,这也符合。”和卫夏烟在一起的这段日子,他倒是难得轻松自在,特别是,他每每触碰到卫夏烟时,心中便有说不出的愉悦感。
和他珍爱的那些香料一样,能令他心神畅快之物,便都会让他喜欢。
何况烟烟不同那些死物,还是活生生的人。
景元白口中的“喜欢”和卫夏烟讲的不是同一种意思,这一点,卫夏烟明白,而景元白却并不明白。
“怎么?烟烟不喜欢我么?”
少年再三追问。
卫夏烟直觉头痛,简直是有口难言。
倏地一下,门外之人似是没忍住咳出一声,毕竟那人受伤严重,而那伤也并非作假,可见来人是下过血本的。
不过这一下,倒给了她一个好机会!卫夏烟忙伸手拉了拉景元白,“门外有人偷看。”那人藏了多时,她刚刚就看到了,只是乍一见到那不可描述的图册,这才被打乱了原本的思路。
没能得到卫夏烟的回答,景元白内心涌上些说不出的烦扰。
他自然也早就注意到那人的存在,只是压根没放在眼中。二人的交谈被那人打断,景元白眸色暗了下来,唇畔却飞扬出森森笑意。
卫夏烟只觉得衣袖处一凉,放着的银蛇匕首便被景元白给拿走了。
景元白把玩着匕首朝门口走,刀柄轻盈抵开木门,少年和门外之人对上视线后,笑意愈加放大。
“过往我在宅子里,时而会遇上些偷听、偷看之人。”
景元白脚步轻快的向前迈。
门外之人突觉不妙,随着景元白的话音,脚下便不自觉的向后退去。
可景元白转动着手中匕首,一下一下,步伐没停,而是继续往前逼近,“我就大方的打开门,请他们进来大方的看,大方的听。他们奇怪我为何能打开锁链,就全都排着队进来了。”
被不断逼退的人脸色迷茫,对于景元白口中的往事是半句都听不懂。
但他依旧好奇,这样一个翩翩少年,为何会被铁链锁着?
景元白脚步肆意,没多久,总算停下:“你一定很想知道,接下来的故事?”
被逼到栏杆处的人浑然不觉,直到后背抵上冰凉的桅杆,才猛然清醒。可他确实很想知道后续,也很想知道,眼前认真说故事,眼神无比纯澈的少年,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由于听得太过出神,他并没注意偶有刮来的那阵风里,似是还夹杂着利刃出鞘的细微响动。
景元白收起一半笑意,眸中透着蛊惑人的锐光,他微微退后,声音清冽道:“其实进来的那些人,也很想知道。”
“唰拉——”
闻声赶来的几人还没等反应过来,便听那人发出一声冲天嚎叫,那叫声撕心裂肺,仿若正在经历什么从未遇见的恐惧。
一只染血的耳朵滚到金栾眼前,金栾顿时“嗷”一声跳开。
围栏旁,不停吼叫的“何烨”痛苦的蹲下身去,痛的恨不能当场给自己一刀。景元白面对着他,阴森的目光幽幽向下瞥,说出的话也全无笑意:“结局么?就像你这样了。”
景元白突然发疯,不仅袁鸿,连卫夏烟也吓了一跳。
可旁人不知,卫夏烟却知道景元白因何恼怒,但她不能任由景元白站在“何烨”身旁,否则下一刀,就不知会砍在哪里了。
卫夏烟强行稳住心神,踉跄着走过去,尝试着捉住景元白手腕,轻声安抚道:“景公子,可以……把匕首给我么?”
景元白眼底一片沉黑,像是忽然陷入某种魔障里。
但听到卫夏烟唤,他还是勉强压下不断在体内流窜的戾气,把那沾染了血渍的匕首,递给了卫夏烟。
景元白安静下来,轻轻靠在卫夏烟肩头,像个找不到家的失魂之人。少年神色恹恹,轻喃一声:“烟烟,我很不高兴。”
景元白从不知“难过”为何物,卫夏烟还记得少年曾说过的话。
脚下,痛的乱叫的“何烨”已经昏死过去,只剩没了耳朵的那侧,还汩汩冒着鲜血。卫夏烟把景元白带到一旁桌边坐下,先是清洗了匕首上的血,收好后又坐了回来。
金栾瞧见那只耳朵有点想吐,他只能一点一点用剑尖将它扫到河里,然后才走到“何烨”面前蹲了下来。
“我原以为他要明日才会动手,看来公子故意说得那句话,给了他危机感呢。”
袁鸿是故意带着金栾、银栾一同回房间,也是有意站在“何烨”窗下吩咐二人的。
景元白起先想的不错,对方抓了何炎、何烨,目的则是要把他们逼出城外,所以他们派了一个假的何烨回来。但假何烨劝t说无果,心下惶急,才会趁着夜色,想要偷偷潜到他和卫夏烟的房间。
因为这一船人,就只有卫夏烟和景元白看着弱了些,既然劝说不成,那就只能杀了。
而假何烨上船来时,他们起初也并没怀疑,可惜对方实在粗心大意,容貌能装得,细节却了解的不到位。
何炎嘴角有一颗小痣,但弟弟何烨没有。
所以以往,他们也都是从这一点来区分二人的。因为何炎、何烨的性格太过相似,若是没了这颗痣,辨认起来还真有难度。
可假何烨一出现便说“哥哥被杀了”,他顶着嘴角那颗痣,口中还句句不离“哥哥”,这破绽岂非太明显了。
不过景元白记性不好,哪怕庙会那晚他们和自己提过要如何分辨,景元白也是没用心去记。
但他嗅觉灵敏。
真正的何炎、何烨身上,是有一股刀锋的铁锈味的,因为常年握刀,而且他们所用的双环刀味道更大,哪怕是寻常人,细心些也分的清楚。
可这个假何炎的身上只有桃花香,除此之外,似乎还有某种植物的复杂味道。
而这个味道,景元白只在一处闻到过,那就是城主府。
金栾站起身,一边围着晕过去的假何烨看,一边呐呐道:“小景公子,你也动手太快了,我还指着他带我们找到何炎、何烨呢。”
银栾关注的点不在此处,他走上来踢了一脚晕过去之人,那人无知无觉的仰躺在地,一张和何烨雷同的脸暴露无遗,“这是怎么做到的?易容之术?”
易容之术他们只在过往听到过,却从没有真正的见到过。
缓和之后的景元白闻声起身,几步走到他们面前,厌恶的瞥了假何烨一眼。
他一过来,几人也全部凑上来,似是都想从他口中得到答案。不过景元白只喜欢制香,易容这种事他自然没兴趣,也并没研究过。
景元白浅浅蹲下身,懒懒擡起手指,当要触碰到对方的额头时,却又立刻停下。少年似是见他满面血腥,所以很不愿意碰,便翻转手指,由碰触改为打了个响指。
“噗通——”
一道指令落下,那人立刻站了起来。
只是眼睛还闭着。
人显然是被景元白控制,并非真正的清醒。
景元白抱着臂退到一边,假何烨则缓慢的擡起手,僵硬的按在额头处,众人只听“斯拉”一声,一张假皮就被他从面上揭了下来。
而这一行人,自打桃林里发现了素霖和女尸,“惊喜”便一重接着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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