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过来。”(2/2)
“今天晚上姐姐可不可以留在我宫内陪我?”
梁卿玉正愁找不到理由远离兰鸢山,闻言正想答应,就听兰鸢山冷脸出声:
“不可以。”
兰鸢山道:“太子,您不日就要登基,将成为万民之父,天地之君,怎可轻言害怕。”
他又看了梁卿玉一眼:“何况男女七岁便不同席,太子您已经十岁了,又怎能让福嘉公主与您彻夜同宫。”
梁卿玉闻言,登时有些恼怒:
“兰鸢山!”
他说:“本宫与太子乃是兄......姐弟,你怎可想的如此龌龊!”
“并非是臣想的龌龊,只是太子殿下大了,该避嫌了。”
言罢,兰鸢山便上前一步,直接抓着梁卿玉的手,将他拉过来。
梁卿玉正想反抗,却被兰鸢山攥紧,不得动弹。
他有些恼怒,正想仰头呵斥,身边的男人却靠了过来,附在他耳垂处,轻声道:
“公主,别动。”
他说:“臣说过,您要是不听话,臣可能会以下犯上,做一些........让您很疼的事情。”
梁卿玉登时身体一僵。
他不可置信地擡起头,看着脸上挂着温和笑容的兰鸢山,根本不敢相信,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兰鸢山会说出这般的虎狼之词。
他被迫被兰鸢山拉过来,腰被搂紧,随即他听见兰鸢山对梁若光道:
“太子殿下,按照规矩,您今天晚上得守在这里。”
“臣先送福嘉公主回披香殿歇下,等天亮了,再派人送你回去。”
梁若光到底害怕,无助地站在灵堂中间,总觉得到处是鬼影,令他缩了缩肩膀,小声道:
“亚父........”
“别怕。”兰鸢山摸了摸他的头:
“臣会派侍卫留下来保护您的。”
梁若光犹豫了一阵,随即重重点了点头。
见他听话,兰鸢山笑了笑,随即转过身,直接将梁卿玉拽走了。
他没有收力,梁卿玉被他拽的一个踉跄,仰视他的瞬间,能清晰地看见兰鸢山在转身的那一刻,脸上的笑意登时如潮水般褪去的表情。
.........翻脸比翻书还快。
梁卿玉对兰鸢山的变脸技能有了更深的认知,远离梁若光,他再无人可以狐假虎威,只能被迫跟着兰鸢山走。
兰鸢山一路都没有说话,将他送到了披香殿。
梁卿玉本以为到了披香殿,兰鸢山就会走,却没想到兰鸢山不仅没走,反而走到披香殿主位上坐下了。
梁卿玉一愣,看着守在门口的侍卫,警惕道:
“你怎么还不走?”
“外面风雪太大,臣晚点再走。”兰鸢山被侍从去掉大氅,舒舒服服地泡了一杯热茶饮下,看都没看梁卿玉。
梁卿玉受不了兰鸢山人前人后两副嘴脸,厌恶道:
“你真令人恶心。”
兰鸢山闻言,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诧异地擡起头:
“公主何出此言?”
他一只手肘支在小桌上,端着宫人递过来的茶杯,交叠起双腿,扇子和脚尖一道轻晃着,摇头故作伤心:
“臣可是一直为大梁皇室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啊。”
梁卿玉冷冷看着他,并不答话。
兰鸢山也不用他回答,慢慢地将茶饮尽,随即仰起头,见梁卿玉还是站在他几步之外,并未上前,像是刚发现般疑惑道:
“公主为何站着?”
他说:“倒是折煞微臣。”
他对着梁卿玉招了招手:
“这可是上好的寿眉,公主过来品一品,暖暖身子,可别冻坏了,让为夫好生心疼。”
梁卿玉闻言差点没吐出来,不仅没上前,反而往后退了几步,冷笑连连道:
“您泡的茶,我不敢喝。”
他阴阳怪气道:“我怕......茶里有毒。”
“怎么会呢?”兰鸢山笑:“自古最毒妇人心,这茶,哪里有夫人的心毒?”
梁卿玉:“.........”
他说不过他,也不肯上前,就这样瞪着兰鸢山。
兰鸢山等了不到半刻,便逐渐失了耐心,沉下脸,指尖轻擡,用扇子勾了勾,给一旁的侍从递了个眼神。
一旁的侍从会意,两两上前,抓住梁卿玉的手臂,连拖带拽地将梁卿玉带到兰鸢山身前。
梁卿玉没想到兰鸢山胆子这么大,竟然敢拉扯他,登时大吃一惊,被抓住时激烈反抗:
“放肆!你们放开本宫!”
两边的侍卫并未理这个没有任何实权在手的公主,更不畏惧,将梁卿玉带到兰鸢山身边,就松开了手。
梁卿玉没料到他们会突然松手,挣扎间失了支撑,登时按照惯性,跌倒在地,正好跪在了兰鸢山脚边。
兰鸢山也不知道是真的没意料到,还是假装没意料到,见梁卿玉跪在他脚边,离他的鞋不过几寸,登时有些不解,道:
“公主还未嫁进兰家为妇,怎的就对为夫行如此大礼。”
他忙放下茶杯,伸出手想要将梁卿玉扶起来,却被梁卿玉一把拍开,恼恨道:
“我呸!”
梁卿玉大骂:“谁要嫁给你这个双面人,没的叫人恶心!”
兰鸢山闻言,脸上的笑意沉了下来,盯着梁卿玉,一字一句地问:
“公主在说谁恶心?”
“说你!”梁卿玉是公主,有公主的骄傲,被侍从攀扯已经是颜面尽失,何况还不慎跪在了这个名义上只是他的臣子、大梁皇室的奴才面前,当下也不再隐忍:
“我父皇丧期未过,你便在他灵堂前对本公主拉拉扯扯,甚至还对本公主出言不敬。你算什么东西,你能有今日这个地位,也都是大梁皇室所予。故而你只不过是大梁皇室的一条狗而已,竟然也敢仗着诏书,堂而皇之地觊觎大梁公主,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且记着,今日之举止,若我父皇在泉下有知,夜半入梦,定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兰鸢山:“........”
他先是一愣,紧接着便看向梁卿玉因为恼羞而通红的脸颊,半晌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笑的模样太过于放肆,看样子是发自内心地觉得有趣,没有方才在灵堂伪装的模样,梁卿玉不明白他在笑什么,脸上有些挂不住:
“你,你笑什么?!”
“臣笑公主远离深宫,久居民间,竟然养成了这样天真浪漫直言不讳的单纯性子,真是令臣爱慕心喜,如获至宝。”
兰鸢山嘴上这么说着,扇子轻轻点着额头,脸上的笑意却无一丝爱意,只有讥讽:
“只是公主,您似乎还是看不清形势。”
他笑完了,俯下身,轻轻用扇子擡起梁卿玉的下巴,贴着他的脸,语气暧昧:
“臣若是大梁皇室的一条狗,您不日便要嫁给臣,那您岂不是也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梁卿玉瞳孔骤缩:“我绝对不嫁你!”
“公主,你以为现下宫内,谁说的话算数?”兰鸢山低笑着看向他:
“从前是微臣,现在依旧是微臣。”
“听从我,讨好我,服侍我,您才有出路。”
兰鸢山捏着梁卿玉的下巴,将梁卿玉唇边的口脂擦出淡淡的痕迹,随即强迫梁卿玉含着他的拇指,指尖夹着那温热湿滑的舌头,眯着眼睛肆意作弄:
“先皇已故,宛若天地崩裂,公主您此刻无依无靠,再无一方天地能护得住您。要想能活下来,就得牢牢记住一件事。”
“从今往后,在这阖宫之内,任何人都护不住你,只有我——”
兰鸢山闻言,语气一顿,随即俯下身,和梁卿玉愤怒发红的眼睛对视,像是在看一件让他满意的物品,轻轻笑道:
“只有臣——才会是您唯一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