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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过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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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过来。”

兰家妇?

........做梦!

梁卿玉对面前这个刚见面便与他拉扯的男子一点好感也没有,何况他虽然长居宫外,但毕竟占着大梁福嘉公主的名头,怎可轻易与一个全然陌生的男子攀扯,心甘情愿嫁与他做妇。

梁卿玉用力将手腕从兰鸢山的掌心里抽出来,但他正值十八,肌肤细腻白皙,温凉如玉,兰鸢山也不知道是摸上瘾了还是怎么,指尖愈发放肆,甚至直接将梁卿玉拉过来,掌心按在梁卿玉的腰上,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

感受到温热的掌心压在自己后腰的那一瞬间,梁卿玉身体一僵,只觉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他长这么大,从来未让其他男子近身过,没想到兰鸢山不仅当着众人的面抓他的手,竟然还摸他的腰!

眼尾当即红了一片,梁卿玉掌心抵着兰鸢山压下来的胸膛,又急又气,偏过头躲过兰鸢山的唇,寒下声:

“放肆!”

他用力挣扎着,尝试着挣脱兰鸢山的桎梏,恼怒道:“我可是大梁的福嘉公主,你算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攀扯本宫!!”

他难得搬出了福嘉公主的身份,本以为能呵退兰鸢山,却没想到兰鸢山闻言,先是诧异了一秒,紧接着,面上竟然缓缓浮现出了一丝难得的笑意。

那笑意绝对算不上是赞许,倒像是在欣赏自己掌心的玩物无助反抗时的模样,让人兴奋之下,更是无端起了些许凌虐的欲望,

“公主。”

“你是当今的福嘉公主,而我却是福嘉公主未来的夫君。”兰鸢山捏着梁卿玉的下巴,轻轻松松就伸出手抓紧了梁卿玉伶仃的手腕,让他无法挣脱,嘴角笑意愈深:

“公主,别动。”

“你,你弄疼我了!”梁卿玉没料到兰鸢山轻松的一攥,便让他的手腕透出刺骨的疼,像是被毒蛇死死缠绕:

“松手!”

“微臣该死,竟然弄疼公主了。”

兰鸢山像是刚察觉到自己用力太过似的,配合地缓缓松开手。

等他松开手时,梁卿玉揉了揉手腕,赫然在自己的皮肤上发现五个鲜明的指印——

被兰鸢山按出来的。

“本宫从未见过你这般轻浮的男子。”梁卿玉气急,耳垂处的白玉梅耳饰轻轻晃动,将他生气的脸衬的如同春桃:

“我绝不嫁与你!”

“嫁不嫁给臣,并非是公主您一人说了算。”

兰鸢山低言细语,配上白净宛若玉面书生般的脸,堪称是温柔,但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公主,听话。”

兰鸢山瞥了梁卿玉手腕上的指印,知道那侧皮肤不就就会留下青痕,像是某种标记,要足足三日才能消下去:

“否则.......微臣会让您更痛的。”

言罢,他接过一旁的侍从递过来的帕巾,缓缓擦了擦刚才碰过梁卿玉的掌心,擦完后也不顾梁卿玉错愕的脸庞,慢条斯理地将帕巾丢到了地上。

“走吧,公主。”

兰鸢山后退一步,某种恢复了惯有的清冷和疏离,目光淡淡,揣手拢在白鹤黑氅里,紫色的衣袍逶迤在地,矜贵无双,看得梁卿玉心中无端畏惧,甚至想逃跑:

“您该随为夫回宫了。”

——

“姐姐!”

梁卿玉的轿子刚刚落地,一早收到宫人报信的梁若光便从大殿内急急奔了出来,扑上前,抱住梁卿玉的小腿。

他不过十多岁,因为长期病弱,所以还比较矮小,刚刚好抱住梁卿玉的腰。

兰鸢山这才发现梁卿玉虽然骨架纤细,但身量似乎比寻常所见的女子高一些。

他的视线在梁卿玉的腰上和后背上转过一圈,随即又落在了梁卿玉秀丽的脸上,心中隐有疑窦,但因没有证据,只默然不语。

“姐姐,若光好想你。”在这偌大的宫城里,早已没有梁若光的至亲,梁卿玉是唯一一个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人,所以尽管梁若光和梁卿玉从未见过,但那层血缘的吸引还是促使梁若光抱住梁卿玉的腰不放:

“姐姐别走。”

“..........”看着这个与他有几分相似的小太子,一想到这个人就是自己仅剩的亲人了,梁卿玉忍不住心有戚戚。

父皇已逝,在这偌大的宫内,他也只有梁若光一个亲人了。

他在梁若光的指引下,来到先皇灵堂,接过宫侍递过来的香,恭敬跪下,阖目拜了拜三下。

兰鸢山站着未动,只居高临下地看着梁卿玉俯身时柔软的腰肢,以及梁卿玉被翠玉镯箍着的两只伶仃手腕,眼底闪过一丝兴味,眸光如同寒潭中投入了一个小石子,无端漾起些许涟漪。

但这层涟漪在梁卿玉看过来时,又被他很好地妥帖细藏,兰鸢山移过脸,同样接过宫侍接过来的香,跪下拜了三下。

礼仪虽然挑不出错处,但似乎行为举止和神情间总少了几分恭敬,反而多了几分散漫和不耐。

梁卿玉本就厌恶他的轻浮,如此,很是恼恨,但当着梁若光的面,又不好发作,只能在心里暗暗给兰鸢山记下一笔,打算寻作来日来报。

兰鸢山哪能不知梁卿玉心中的隐忍,但他偏要如此行事,见梁卿玉一副想把他如何却又偏偏不能如何的模样,更是勾起唇角,装作悲伤的模样,故意要恶心梁卿玉一回:

“先帝生前对臣极好,如今骤然故去,正是让人神伤,每每忆起先帝音容,总不仅让人涕泪齐下,青衫湿透。”

他说的很感人,但表情却总归少了那味,梁卿玉的视线落在兰鸢山的脸上,压根没信兰鸢山的说辞,但却仍旧不得不敷衍道:

“大人保重身体。”

他话音刚落,本以为兰鸢山能点到为止,收了脸上的戏,却没有想到兰鸢山戏瘾大发,在众宫人面前愈发沉痛恭肃:“夫人说的话,为夫自然是谨记在心,没有丝毫怠慢的。”

梁卿玉:“.......”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仿若真的很伤心的男子,难以将这幅忠臣的样貌与先皇一死就迫不及待地跑到道观调戏先皇之女的浪荡首辅联系起来。

难不成这个人身体里住着两个人格不成?

梁卿玉心下正琢磨着,却见一旁的宫人有几个凑在一起交头接耳,似乎是在为兰鸢山对先王的忠心而感动。

梁卿玉:“.........”

他明白了。

兰鸢山从踏进宫门的那一刻就在演了,他之所以对着自己说出那些话,就只是想在旁人面前搏一个忠心的好名声而已。

可惜兰鸢山调戏他时说的话只有他和兰鸢山知道,当时兰鸢山靠的那样近,摸他手的动作又如此的隐晦,戏还演的这般好,像是梁卿玉当着众人的面指控他疑有狼子野心,旁人也是不信的。

还白白给兰鸢山再送上了一副忠臣被疑的名头,让人更对兰鸢山起怜爱之心。

思及此,梁卿玉对兰鸢山的心机愈发胆寒。

他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年仅二十一岁的首辅绝对不简单,否则不会刚及弱冠就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定有旁人难以企及的深不可测的心机。

他只能暂时隐忍,假装乖顺,伺机而动。

想罢,梁卿玉微微一笑,道:

“夫君能如此想便好。”

兰鸢山动作一滞,面上的神情虽未有变化,但在余光看向梁卿玉的时候,眼神已经起了些许探寻的意味。

他没想到小公主在短短的几个时辰里就看透了他,并且选择了在面上顺从他,这种变化不仅没让兰鸢山起些许危机感,反而对梁卿玉兴趣更浓。

他在宫人的部下劝告下,假装拭了拭泪,随即缓步走到梁卿玉面前,伸出手,低声道:

“夫人,既然已经祭拜过先皇,夜色已深,该随为夫回府了。”

梁卿玉闻言,牵着梁若光缓缓后退一步,皮笑肉不笑道:

“夫君不必心急。”

他说:“虽然父王生前曾下诏将我许配与你,但大婚尚未开始,你我还未正式结为夫妇,三茶六礼和十里红妆皆无,怎能随意住到你家去,于理于礼皆不合。”

“虽无三茶六礼和十里红妆,但却有父母媒妁之言,不算无理。”

兰鸢山知道梁卿玉怕他,但他无所谓,他要的就是梁卿玉敬畏他,最后听从他,由他为所欲为:

“夫人,过来。”

梁卿玉站着没动。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互相不愿意妥协。

一旁的小太子梁若光此刻已经被两个人之间的对峙吓的瑟瑟发抖。

他父皇的灵位和棺椁就放在一边,他在这里守了好几天,已经有些害怕了。

一想到今晚依旧要在这里守到午时,小太子就有些绷不住,回身抱住梁卿玉的腰,啜泣道:

“姐姐。”

他眼泪汪汪地仰头看着梁卿玉和兰鸢山:

“姐姐,亚父,我害怕。”

他缩着肩膀,稚嫩的声音回荡在空档的宫内,白色的帷幡纷飞,寒风呼啸的声音像极了深宫的暗魅幽影在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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