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太女的坏心 “凤君,你可得记得你说过……(1/2)
第89章太女的坏心“凤君,你可得记得你说过……
这些天苏氏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七八月里的雨天一样,一直阴沉沉的。
穆念白微微笑着,新知他是在为朝中人员变动和沈宜兴迟迟不杀慕容氏而心烦意乱。
她在心中嗤笑一声,且让他烦着吧,过了今天,苏氏才更是有的烦呢。
穆念白的好心情在瞥见身侧崔棠的表情时戛然而止了。
这小东西不仅看不出苏氏需要用尽全力忍耐心中的不快,才能勉强挤出一个不情不愿的笑容敷衍二人。这小东西竟然将苏氏虚情假意地嘘寒问暖当了真,不仅满脸濡慕地望着苏氏,甚至还情真意切地关心他。
“凤君殿下,臣侍瞧您的脸色不太好,可是近日执掌六宫,诸事繁琐,忧思伤身?”
“殿下您可得小心凤体呀。”
苏氏听了这话,心中就有些来气。
诸事繁琐,忧思伤身?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烦恼,还不都是因为你身边那个笑得温文尔雅的好妻主?!
穆念白羽翼渐丰,又是名正言顺的太女,做出礼贤下士、求贤若渴的模样来,收拢人心的效果比自t己那几位族姐好上何止千倍万倍?!
不仅前朝有喉舌为她说话办事,就连皇帝身边,都被她安插进去一个崔棣!
苏氏越想,心中越觉得憋闷,穆白不过是商户家旁支的庶子,风骚狐媚,偏沈宜兴瞎了眼,被他三言两语哄骗去了,还生下一个女儿穆念白,在这里处处和自己针锋相对。
穆念白更是个有爹生没爹养的孤儿,自己在扬州悄悄布下那么多的筹谋算计,不仅没有杀死她,却叫她踩着自己亲女儿的尸骨,爬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不管是六部官员的举荐升迁,还是春禧宫那位迟迟不死的慕容氏,苏氏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得心口突突得疼,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一样,喘不过气来,眼前还一阵阵地发昏。
还有那崔棠,一个宝家班里唱曲儿供人取乐的伎子,每日倚着门迎来送往,逢人便笑,最是低贱可耻,听说曾经刘家那个狡诈狠毒的家主,还看中了他的还皮囊,要把他收入囊中。
苏氏擡眼略一瞧下首专心致志品茶的崔棠,他看见他单纯无知的模样,心中更加恼火,就是这样一个蠢货,竟入了穆念白的眼,更是被她捧得宝贝一样,真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日后穆念白登基,少不得要封他做个贵君,那岂不又成了一个慕容氏?!
苏氏实在不愿意看到这样一个贱人登上高位,执掌宫权。
还有那个崔棣,小门小户的出身,大字不识一个,诗书更是一窍不通。空有一身蛮力,在扬州时就只知逞凶斗狠,留下满城的恶名。
苏氏原本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心中更是隐隐窃喜,崔棠有这么个闯祸精妹妹,处理起来,岂不更方便?偏偏沈宜兴就喜欢她这种脑子空空的蠢货!这才几天功夫,在御前竟只能看见崔棣那个鄙薄无礼的身形了。
诸多烦心事一起涌上心头,苏氏心中的怒火早已经燎原,却只能狠狠压抑着自己躁动的情绪,仍然装出一副贤良淑德,人淡如菊的模样来,演给众人看。
穆念白看着他强忍怒火的样子,心中只觉好笑,原来你也有装不下的一天吗?
苏氏托着茶盏,借着幽香淡雅的清香压下自己满腔的郁郁不平,他强撑着笑,看向穆念白与崔棠。
崔棠急忙献宝一样将自己抄录的佛经奉上,还小心翼翼地说:“臣侍知道凤君信佛,素来行善积德,近日又蒙凤君教习书法,故而特意抄了经书,奉给殿下,只盼殿下成全了孩儿的孝心呢。”
难得见他文绉绉地说话,穆念白瞧见了,心中只觉十分新奇,笑呵呵地欣赏了一会。
苏氏接过太监送来的几卷经书,心中有些不耐,便只是随手翻阅着。
只见洒金的罗纹纸上密密麻麻分布着许多蝇头小楷,虽不及书法大家写得那样飘逸灵动,但足以看出抄经之人是下足了功夫,点灯熬油写到深夜里,才能在几日之内,抄出这许多卷经文来。
可苏氏并没有分毫感动,只是在心中嗤笑。
花了那么多功夫,用尽了心思,却只写出这样的东西来。这样的蠢货,放到苏府来烧火的小子都不配当,凭什么身居高位,甚至和自己同住皇宫?
不过既是他的一片孝心,也不好苛责太过,毕竟眼前还有个更不孝的穆念白呢。
“难得你这份孝心,本宫这就命人供到佛前去。”
苏氏笑盈盈地看向崔棠,亦有所至道:“若人人都有你这份孝心就好了,事事为母父君上思量就好了。”
他地目光掠过穆念白端正的坐姿,语气中含着许多不满:“其实孝顺二字拆开来看,是再简单不过的。只有做到了顺,才能称得上一个孝字呢。”
崔棠似懂非懂地点着头,却忽然被穆念白暗中掐了一下,穆念白压低声音,凑在他耳边,用气声道:“你点什么头?!”
“今日带你入宫来,就是让你看看苏氏的真面目的。”
“省的你这个笨蛋被人害了还帮人数钱呢!”
崔棠低着头,心里有点委屈——他哪笨了?他看了好多书,学了好多字,连账簿都能看明白啦!
他可聪明了好不好?
他只是想每天都努力一点点,好能名正言顺地陪在穆念白身边。他百般讨好苏氏,也是存着讨好穆念白父亲,替穆念白尽孝,不让穆念白为琐事烦心的心思的。
何况凤君宽容大度,有海纳百川的雅量,正符合崔棠心目当中六宫之主的模样。
崔棠暗自在心中想,若有一日自己有幸能执掌凤印,也一定要成为苏氏这样的凤君,体恤六宫,为妻主分忧才是。
怎么到穆念白嘴里,自己就成笨蛋了呢?
崔棠有点不服气,擡起头来悄悄观察穆念白。
穆念白听了苏氏的话,不仅没有惭愧心虚,反倒爽快一笑,坦然道:“父亲说的是,孩儿是母皇的女儿,自然应当事事顺着母皇的心意,为母皇排忧解难才是。”
笑话,苏氏既没生她,又没养她,半路父女,倒是摆上生父养父的架子了。
反正重用寒门,留慕容氏性命,都是沈宜兴的意思。沈宜兴既是母亲,又是皇帝,要顺,也是顺着她的意思,苏氏一介男子,还能跃到沈宜兴前面去不成?
她说得义正言辞,深明大义,苏氏接下来的长篇大论都被她噎在嘴里,只能抚着胸口,不停给自己顺气。
苏氏喝了一口茶,生硬地改口道:“古话虽是如此,但为人女儿的,行事总要活泛些。”
“长辈若有疏漏,后辈也得孝心提醒劝谏才是,这样才是既贤且孝,为人称赞呢。”
穆念白笑意更深,点头称是。
“女儿也是这样想的。”
“父亲执掌六宫,理应体恤君侍,一视同仁,可近日女儿却听闻内务府的人多有懈怠,送去春禧宫的饮食用度,多有敷衍不周。更有甚者,听说春禧宫的掌事太监还在饮食中发现了毒药。”
“父亲,女儿知道你您近日凤体未恙,举措间难免不能周全。您素日又和慕容氏不睦,一时疏忽大意也是在所难免。可是请父亲听女儿一句劝,陛下还未曾下旨处置慕容氏,甚至连春禧宫正殿都还让他住着,慕容氏仍然是宫中唯一的贵君,可见陛下心中仍然惦记着慕容氏的好呢。”
“为了父亲的贤名着想,女儿请父亲还是不要苛待慕容氏了,免得被旁人知道,还以为父亲善妒,平日就恨慕容氏入骨,如今得了机会,便挟私报复,公报私仇呢。”
苏氏听得气血翻涌,脸上涌上一层诡异的赤红,他只觉一阵胸闷气短,眼前一阵发昏,苏氏捂着胸口,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咳嗽,紧紧扣着桌角粗声喘息了许久,才慢慢缓和过来。
崔棠看得有些懵,三小姐没说错呀,三小姐不是处处都在为凤君思量吗?凤君怎么突然反应这么大?
而且...
崔棠好奇地观察着眼前面色赤红,狰狞扭曲的凤君,心中有些迷茫,原来一向优雅恬淡的凤君殿下,也会有这种狼狈的时候吗?
和自己好像也没什么不同啊。
崔棠低下头,悄声和穆念白咬耳朵:“殿下,可是您说错了什么话,凤君怎么忽然这么难受?”
穆念白微微笑着:“你觉得孤哪句说错了?孤难道没有听从凤君的心思,提醒劝谏他处世不周之事吗?”
崔棠心里更疑惑了:“殿下自然哪句话都没说错...可是凤君怎么咳得那么厉害?”
穆念白轻声一笑:“凤君就喜欢咳嗽。”
苏氏捂着胸口咳嗽了半天,好不容易顺了口气,听见穆念白小声的嘀咕,眼前又是一黑。
穆白那个贱人,生下来的女儿,也处处和自己作对!
可穆念白说的却是一点不错,内务府苛待慕容氏,虽然并非自己授意,却是自己默许纵容。送去春禧宫的毒药,也是自己三言两语,挑拨了和慕容氏有旧仇的侍君。
苏氏脸色苍白,勉强笑着:“本宫与慕容氏共同侍奉陛下,自然情同兄弟,何时有过龃龉?陛下未曾废弃慕容氏,他仍然是凤君,自然该享用贵君的份例。何况本宫执掌六宫,从来不曾故意苛待谁,自然也不会授意内务府敷衍慕容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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