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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 73 章 纵是他死,也要她为他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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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第73章纵是他死,也要她为他扶……

第73章

指尖上传来的触感做不得假。

那双手是温热的、柔软的,与他的粗糙与坚硬不同,好似天底下最柔软的织锦绸缎,光滑无暇,叫人不敢勾手回握。只怕一伸手,便会如流水般抽走。

裴彧没想过她会回来。

哪怕是梦中得见,他也清楚地知晓那是梦,静静地等待着梦境的结束,而后睁眼,看着漆黑的夜空。

对于毫无希望之人来说,一点微末的想象都足够残忍。

他不敢擅动。

可那只手非但没有溜走,反而更往上,往前,勉力将他的手包住了大半,重重地拽了拽。

“裴彧,”明蕴之从榻中坐起,杏眸清澈:“你……唔!”

属于裴彧的气息毫无阻隔地,将她全然包裹住。

哪怕已经许久不见,有些习惯早已深入骨髓,难以剥离,她高高仰首,近乎本能地闭上了双眼。初绽的香兰之上,露水被狂风席卷了个干净,他的吻比从前更为炙热,就像是于深海之中浮沉的人终于抓住了一根浮木,决计不会放手。

裴彧的唇齿中依稀还存着那清口花茶的香气,明蕴之被迫张开口,承受着,又在眼睫的轻颤中尝试着回应。她那细微而又分明的动作宛如一根引线,男人眸色一沉,大掌顺着脊骨朝上,按揉在她的后颈。

滚烫的掌心紧贴着那一截白腻的颈子,双唇稍稍分离方寸,他看着人双眸微睁,甚至被吻到有些失神地口耑了几下,低声道:

“再叫一次。”

明蕴之从长长的口耑息中回过神来:“……什么?”

裴彧再度垂首,含住她的唇瓣,轻点了点。

“自己想。”

湿润在她的唇上游移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折磨着她的思绪。

“裴……”

她张了张口,擡眸看他:“裴彧。”

同样是夫妻,姚玉珠叫了裴晟足有千万次,可从前无论何时,她都时刻谨记着自己的身份,永远唤他一声“殿下”。

裴彧想听到什么,她原本就知晓,什么“夫君”、“郎君”一类亲昵些的称呼也好,直呼其名这种更显亲近的称谓也罢,总归,他是想在她这里,与旁人多少有些不同。

那时她以为,只要她永不越这个界限,便好似能守住自己的心一般,将她和他的关系永远框定在太子与太子妃的框架里,他们是举案齐眉的夫妻,能相敬如宾,彼此敬重,便是最好的结局。

她也会永远安全地待在原地。

只是胸腔里的那颗心,是从何时开始动摇的呢?

早已计较不清了。

明蕴之擡起双臂,环住他的脖颈,声音一如既往,却又微微轻颤:“裴彧,裴彧……裴彧。”

她闭上眼,用自己的唇贴住他的。

相隔于两人之间的衾被早已不知被卷到何处,夏日衣衫极薄,露出了脖颈之下那段雪白的肩头。

一呼一吸之间,明蕴之指尖发软,扯住了眼前人刚刚系好的衣带。

她能感受到他对她的谷欠念,自己亦是凡人,难以免俗。许久未见,真应了那句小别胜新婚似的,似有一团热焰烧了起来。

直到她温热的指尖触及到一丝异样,动作生生止住。

“……”

明蕴之眼眸微睁,看清楚男人衣襟之下的瞬间,旖|旎尽消。

“——你没上药?!”

她噌地坐起:“我将伤药都放在皂角边了,你没瞧见?不上药为什么不说?还是说,你原本打算就这么睡下不成?”

裴彧:“……”

听到眼前人接连几句的问话,声音越扬越高,神情也从不可置信,换作一丝隐怒。

那颗长久未曾生出波澜的心底,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几分心虚。

武将粗人,自战场上下来,直接倒在地上睡个天昏地暗的都大有人在。他回营沐浴,是习惯使然,不喜欢身上有太多脏污。

至于伤处,他的身上,早就被大大小小的伤叠满,受伤是常事。他将其清理了干净,用绷带随意包扎着,只要不再流血,便没什么大事。

再不济,军营中还有医官,每日会有医官前来照料他的身子。

瞧见他的神情,明蕴之还有什么不懂的。她收回手,不知说什么好地瞪了他一眼,咬了咬齿关。

“来人,”明蕴之从榻上起身,朝外唤道:“传医官来!”

“……蕴娘。”

裴彧叫住她,朝刚掀开一丝帘帐的夏松比了个手势,眸光轻垂:

“战事刚毕,死伤颇重,我既为主将,自然要心疼手下兵士。”

明蕴之抿抿唇,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

“便无人来照顾殿下么?”

她哪里来过军营,自然也不知营中究竟是如何行事,裴彧在外的作风,她当真是知晓甚少。

明蕴之:“伤势分明这样重……”

她知晓裴彧此战大捷,亲自将康王斩落,乃是大功一件。除此之外,他本就是太子,身份贵重,哪能受如此薄待。

裴彧面不改色:“营中都是粗人,注意不到这些。习惯了便好。”

明蕴之看了一眼他身上仍在泛血的数道伤口,去取来伤药。

“坐下吧。”

她叹了口气,净过手,帮着裴彧褪下了身上的寝衣。

方才沐浴过,身上还有些湿润的潮气。多年行军,又从不懈怠练武,男人的身形格外优越,肩宽腰窄,线条分明。衣衫之下,比常年露出的部分要更白皙些许,如冷玉一般,让人忍不住多瞧几眼。

可明蕴之这会儿,当真是半点遐思都没了,这样可以称之为美的身躯上,除了那些陈年旧伤,还有着大大小小数道新伤。

有些能看出是前阵子所得,尚未养好。至于今日战局,康王那样迅猛又不要命的打法,给他的后背接连着侧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刀痕。

血虽止住,伤口却仍旧狰狞吓人,几乎能让她想象到当时的危急。

不知联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她眼眶蓦地红了起来,又忍了忍,不让神情流露出来。

明蕴之动作很轻,不敢用力,只怕再伤着他。

一边上药,一边忍不住道:“旁人不在意是旁人的失职,那你自个儿为何不能好生照看着呢?谁能是铁打的不成,外伤这样重,也不知有没有什么内伤。”

她放下伤药,道:“不成,还是得去叫医官来看看。”

明蕴之转过身去,指尖被人虚虚牵住,环绕着她的掌心。

“别走。”

裴彧擡眸:“你在此处,我的伤便好了。”

明蕴之定定地看着他牵住她的手,低低斥道:

“……荒唐。哪有这样的。”

她又不是灵丹妙药,怎能治病。

裴彧:“只是看起来吓人,你头一回见罢了。”

他从未将这些事真正放在眼里过,可瞧着她这副架势,空荡了许久的心底蓦地被什么所填满。

他甚至想听她多斥责几句。本就鲜见她生气的模样,更何况还是为着他。

男人说得认真,神态好似也的确不像伤重难忍的样子。明蕴之弯了弯指尖,只好回到他身侧,继续为他上着伤药。

她动作细致轻柔,妥帖地包扎着伤处。

只是腰间那一处太低,她弯了身子,侧坐在榻前的矮凳上,微微倾身,双手从他的腰间伸过,半环着他的腰身。

因为专注,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与那处肌肤的距离已经太近。

细细的呼吸浅浅落在其上,如同羽毛扫弄,带来些无可避免的痒意。

裴彧浅吸了口气。

明蕴之紧张擡眼:“怎么了?是我手重了?”

男人绷紧下颌,嗓音有些硬。

“没有,”他平稳着呼吸:“很好。”

明蕴之哪里看不出来他的强撑,动作更轻,呼吸更缓。到了最后,连唇瓣都不自觉地微微张开,呵出些热气,只怕又碰到了何处。

她包扎好伤处,没注意到裴彧越来越暗的眼神。

明蕴之站起身来,顺手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你快躺下歇息吧。”

她头也没回,让青竹去取了热水来重新净手,勉强洗去了手上的血腥气和刺鼻的药味。

擦着手的时候,她还在想,裴彧身边似乎一直都是些粗人,都没几个贴心细致的。徐公公也只能在宫中的时候照看着些,到了外面,他又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旁人瞧见他脸色,怕是都不敢近身。

脑袋里被这些思绪所占据,所以在回到榻上,感受到裴彧的贴近时,她才骤然抽离,吓了一跳。

天色不早,暮云收尽。

方才为了上药燃起的几支灯火映亮了裴彧那双陷于情谷欠的黑眸,明蕴之怔了怔,就在那双唇将要再度落下之际,明蕴之推开了他。

“不成。”

她正色开口。

明蕴之很有原则,看完那狰狞的伤痕,本来就难以再存有什么想法,更何况他伤势这么重,怎么还能纵|情|声|色呢?

抵住他胸口的手微微用力:

“在你这些伤养好之前,都不成。”

裴彧抿唇,未发一言。

明蕴之看着他的双眼,想了半晌,擡首啄了啄他的下颌。

她也的确有些累了。

从益州赶往扬州,虽称不上千里奔袭,但日夜乘车赶路,到底是吹尽了风沙。

更别提她有时候瞧见送来的战报,得知康王那不要命的打法,心头也会一紧。

——梦中的前一世,他曾在豫州中过康王的圈套,差点没能活着回来。

他身上新伤叠着旧伤,看起来强健的身子骨其实早被折腾了千万回,护国寺中,能被她一刀扎得昏迷三日,也多与此有关。

“睡吧。”

她闭上双眼,困意席卷而来。

片刻,似乎是觉察到裴彧半点没动,不似睡着后的放松,又擡了擡眼,望向他。

这一看,便再度对上了那双黑沉沉的视线。

那视线瞧着淡漠,却始终跟随着她,好似这样长的时间里,他一直都看着她的睡颜,连眼都不曾眨似的。

想要说出口的话只好停在口中,没了声息。

明蕴之喉头有些发涩,道:“怎么还不睡?”

他本就疲倦之极,应该好好歇息,休养身子的。

男人曲起长指,在她的脸侧缓慢滑了滑,好似要以指节将她的面容与轮廓描摹个清楚。

可他触碰许久,却什么也没说,到了最后,也只是挑起一缕散落下来的发丝,拨到她耳后。

裴彧:“看看你。”

如果是梦,那就在梦境醒来前,多看上一眼。

若是一个错眼便会消失,那连眨眼也太过奢侈。

如果不是梦。

……那上天当真待他不薄。

他又怎敢不多加珍惜。

听到他的声音,明蕴之眨了眨眼,睫羽微潮。

她挪了挪身子,埋首靠在他怀中,伸手环住了裴彧。

她动作很轻,不敢碰到他身上那些新新旧旧的伤痕。

裴彧回抱着她,顺着长长的,顺滑的发丝,轻抚着她的背脊。

须臾,裴彧看着她将指尖放在他的心口,徐徐朝下,延伸了方寸。

圆润整洁的指甲将单薄的寝衣按出了一个小小的印记,明蕴之顿了顿,才道:“疼吗?”

裴彧尚未反应过来。

“已上过药,好多了。”

明蕴之低低吸了口气,气息微乱,蜷了指尖。

她倏然擡眼,露出眸中的一点水光,似烟雨朦胧中的万千哀切。

“值得吗?”

明蕴之颤抖着声线,鼻尖发酸:“裴彧,我不明白……”

他报了血海深仇,登临帝位,坐拥天下,富有四海。

明蕴之如何不知他这一路行来,那看似风光之下的种种艰辛。有多少苦,是她看着他生生承受的。

竟就这样舍了。

她好似明白,却又根本不明白一般,团团思绪充斥着她的脑海,泛起了一阵阵的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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