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 “她不想让孤知晓,孤便……(1/2)
第54章第54章“她不想让孤知晓,孤便……
第54章
那画卷展开之际,明蕴之就隐隐有了预感。
赵夫人和那么多官员夫人打过交道,对女子的心意了解得通透,见她眸光一动,便知这礼送对了。胸腔中提着的那口气终于松了下来,端着笑颜,问道:“娘娘可要细细瞧一眼?”
明蕴之点头:“拿上前来。”
从入席开始,一直淡然端庄的神色终于出现了些别的波动,晶润的眸光轻轻流转,仿佛在这一瞬间鲜活了起来。
明蕴之的指尖极轻地落在画卷上,目光触及画作之下那处印章的痕迹,倏然笑开。
“是外祖父所作,没错。”
她与投来目光的裴彧对视一眼,眸中盈着熠熠的光。
外祖父柏丰益以书画闻名于世,年轻时便声名远扬。这幅画便是他多年前游历山川,心境开阔时所作,笔触便也随心而落,笔意宁静。
外祖母很是喜欢这幅画作,曾言在她心中,此画胜于他生平所作万千。幼年在柳园翻看幸存的那些画卷时,外祖母还万分惋惜这《千山烟雨图》的遗失。
不想时隔多年,竟会在此处见到。
赵夫人一副妥帖的模样:“既然真是柏老先生所作,那交由娘娘真是再好不过了。”
明蕴之在瞧见这画时便决定收下,面上不显,心中却暗叹赵夫人说话的委婉。不说送礼,不说讨好之词,只说此物请她转交,少了那些假假真真的推辞和虚言,倒是比与别人相处舒服上许多。
收了画,赵夫人今日的任务便算完成了,郡守彭阳珲也笑开,提议一同举杯。
场中继续热闹起来,歌舞再起。
不同于先前只是沾一沾唇,明蕴之浅笑着举杯,将小小杯盏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
“娘娘,醒酒汤煮好了。”
青芜送来煮好的汤,放在娘娘身前的桌上。
明蕴之闻言,这才放下画,搅弄那冒着热气的醒酒汤,她半靠在榻上,听着澡间渐弱的水声。
裴彧梳洗完了,从澡间出来,带着一身湿热潮气,坐在她身边。
“还在看?”
她将醒酒汤推到他手边,道:“嗯,有许久不曾见过外祖父的画了。”
裴彧将醒酒汤推回去,“我喝过了,这是你的。”
他没错过刚从澡间出来时,明蕴之眉头那一闪而过的轻皱。
应是刚尝了一口,苦得要命,听到他出来的声响,便又装作无事发生般,自若地将汤匙放回去,作出一副一直在看画的模样。
裴彧从她手中接过画作,只看一眼,便觉出其中精妙之处。只是因着遗失多年,原本鲜艳的颜色变得黯淡,甚至有些细微之处稍有破损,有些脏污。
男人瞥了一眼她轻动的指尖,或许她自己都未发觉,她双眸落在这画卷上时,指尖亦忍不住描摹着,像是在思索该如何修补。
原本冒着热气的醒酒汤变得温热,裴彧点了点桌面,让她回神:“多少喝几口。”
她平日很少饮酒,今夜倒是因着这画多喝了几杯,瞧着没有喝醉的样子,但这汤除了解酒,更有温补之效,免得她明日醒来头痛。
明蕴之没接裴彧关于醒酒汤的话,只道:“这样投其所好,想来所求不小啊……殿下可知晓他们所求为何?”
裴彧淡笑着看她转移话题,道:“许是怕被杀鸡儆猴。”
这画于旁人而言,或许只是柏老先生年轻时的画作,因着人还健在,便是卖银子也卖不上天价。可于明蕴之而言,这意义便完全不同,可谓是特意迎合着她,亦可说是讨好着东宫。
他们离京数日,先前都只是沿途歇脚,直到今日停留颖川,才算是真正开始办差。豫州近水,颖川更是水域枢纽,万安渠便是从此地开渠,将水通于幽州,更是关键中的关键。
彭阳珲怕,也是情理之中。
明蕴之点点头,应了一声,她将画作卷起,起身放入盒中,离那碗醒酒汤远远的。
“时辰不早了,殿下明日还要去堤坝,早些安歇吧。”
“蕴娘。”
裴彧低声唤她:“嫌苦就不喝?”
明蕴之喝了酒,脸上微红,眸色也潋滟,心里暗暗想着的事被戳破,唇瓣轻抿。
“殿下喝了那么多回,还不知道苦吗?”
“明日头痛起来,就知是苦难受还是头痛难受了。”
裴彧看向她:“听话,蕴娘。”
明蕴之看了一眼那黑乎乎的汤药,口中好像还存着些方才尝过的苦涩,她闭了闭眼,一狠心,将其捧起喝尽。
“好了,”她抚着胸口,忍住不去瞪裴彧:“都喝完了,殿下没有别的吩咐的话,妾身要休息了。”
裴彧站起身,从她手中接过尚有余温的药碗,放在桌上。
指腹碰了碰她染上水光的唇,明蕴之挪开脸,转身上了榻。
唇瓣擦过他的指节,裴彧曲起手指,拇指指腹按压其上,轻轻摩挲。他看着女子背对着他躺下,熄了灯火,亦往榻上去。
这榻似乎比东宫的还要宽大,明蕴之察觉他来,往里缩了缩,一言不发。
裴彧放下床帐,长手一伸,便将她又拉近到怀中。明蕴之懒得跟他计较,紧闭双眼,将身子绷得紧紧的,就是不和他挨着。
“生气了?”
“不敢。”明蕴之声音硬邦邦的。
裴彧:“要如何才能消气?”
明蕴之没理他。她本也不是真生气,想来裴彧也知晓,就是没能成功逃药心里多少有些堵,偏偏裴彧还缠上来问她,这不是更惹人心烦么?
耳边传来几声窸窸窣窣的声响,尚未认清那声音源自何处,便被人扶住肩头,身子全然转了过来。
柔软的双唇被另一张唇瓣堵住,齿关被撬开的同时,那丝丝甜意也随着那唇舌浸入了她的唇中。他吻得不重,却极深,直到那块饴糖被两人分吃而尽,他才将将放过她。
口中的苦涩一扫而尽,只留下那香甜的气息,还有男人周身萦绕着的沉木香气。明蕴之被吻到大脑发晕,不知是不是酒意在此时涌了上来,她愤而擡首,将男人的唇瓣咬了一口。
“嘶……”
点点血腥味传进唇中,明蕴之轻口耑着气,推他:“谁让你先来扰我的。”
裴彧眸色渐深,指尖上移,插|入她的发间,身子覆了上来,再度深深吻住。
“咬吧,”他道:“明日,让所有人都瞧瞧太子妃的杰作。”
明蕴之:“……”
她神思忽地清醒了几分,然而无用,早被男人熟知的身子敏|感到了某种程度,稍一撩拨,便似春水浸润,所思便又飘远,如柳枝随风,低低闷哼出声。
裴彧的手划过她的脊骨,似剥荔枝般耐心地剥落外壳,露出里面的雪白的果肉,他将鼻息沉入馨香的肩头,温声道:“冷就抱紧我。”
有好些日子未做,前几日在外,他也不舍得她受冻劳累,夜里又充当了汤婆子紧贴着为她取暖,早就要憋坏了。
明蕴之被他拉起身来,几乎与他正面相对,在她还没明白这是个什么意味的时候,他便已经沉了进去。
她吃了酒,身子软的不像话,却在这一瞬忽地直了腰身,格外深的角度让她上下都轻颤着,唇瓣微张,除了低|吟,连一丝多余的声音也发不出来。
裴彧极有耐心,他轻抚着女子的背脊,似哄孩儿般拍了拍她,等她终于平复下来时,才继续轻动,擡首吻住她的唇。
在陌生之处,不比临华殿让人心安,明蕴之拼尽全力不让自己再发出什么声响,她咬着齿关,不让他得逞。
裴彧看出她的意思,眉头一挑,双手擡起她的腰身,重重往下一按。明蕴之头颈向后仰去,几乎脱力般坐在他的腿上,稍有停歇,又被那张贪婪凶恶的唇齿咬住,微痛传来的时候,她身子发紧,换来了男人一声愉悦的低笑。
裴彧:“就这么喜欢?”
明蕴之难以想象他怎能说出这么无耻的话,硬生生撑住身子,双手攀附在他肩头,借他的力硬气道:“不喜欢!”
裴彧顺势朝后仰倒,双臂抚着她不让她掉下来。一瞬间的失重让明蕴之惊慌地抓住他,双手忙乱地环住了他的脖颈,整个身子趴在了他的身上。
夜色朦胧里,那双沉黑眼瞳仿佛盛着薄薄的烟雨,裴彧扬唇,故作了然道:“原来是喜欢这样的。”
明蕴之闭上双眼,不跟他斗了。
……
再度醒来时,已近正午。
明蕴之睡眼惺忪,仍觉未睡好,在榻上仰躺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回神。
她稍一动弹,身子便酸痛得要命,好在昨夜那人没真要她的命,还抱着她去清理过,身上的衣物和床榻也都换过,干爽柔软。
若非他每每将她伺候得这么贴心,她才不愿陪他胡闹。
而且……虽说累得很,但更是舒服。
躺了一会儿,听青芜道,赵夫人早晨有想来寻她说话,知晓她未起也没说什么,转道去了齐王夫妇的院落。
只是齐王跟着太子去了堤坝巡视,姚玉珠又得了叮嘱,不敢跟这种圆滑之人多打交道,便也闭门不见。
赵夫人一大早碰了一鼻子灰,青芜说完,问道:“娘娘,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明蕴之倒觉得没什么,在京城中有多少人想见她一面都难如登天,她便是醒着,也不一定会让赵夫人进来。
昨日之礼再好,她也不过是个郡守夫人,还没到能让她忍着腰酸交际的程度。
看裴彧的态度,这颖川郡怕是不干净,是该晾一晾她们。
是以明蕴之起身后,也没有要见赵夫人的意思。
用过午膳,秋朔带着一个箱子进来了。
明蕴之:“这是何物?”
秋朔命人将箱子打开,露出其中的东西:“殿下晨起便令属下去寻来这些颜料,命属下送来,让太子妃一道送去益州。”
那画自然是要送到益州去的,裴彧这个外孙女婿送些颜料表表心意也属正常。
明蕴之瞥见那箱中还有几个小盒子,问道:“那这些呢?”
秋朔将其放在桌前,道:“殿下嘱咐过了,要送去益州的不可为下品,是以特意分出些许,让娘娘试过,觉得好再送去。”
这颜料瞧着品色不错,明蕴之看了看那石青,再看了眼朱砂,心头微动。
“知晓了,代我谢过殿下,”明蕴之敛眸,将那小份的颜料合上:“先下去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