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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他怎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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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40章他怎敢!

第40章

长长的宫道上,穿着紫色官袍的中年男人快步经过,他无意观赏周遭的碧瓦朱甍,檐牙高啄,自顾自地甩开引路的太监,连道:“莫要挡路,滚开!”

他约莫四十岁上下,人到中年发了福,大腹便便的模样,再一穿着官袍,更显臃肿。此番疾走数步,愈行愈慢,偏生心里提着一口气,累得额头汗珠滚滚也不停下。

一进慈安宫,尚未见着太后娘娘的面,沉重的身子忽地一软,跪倒在堂前,嚎道:“姑母——侄儿生平便没受过这样的屈辱,姑母……”

“庄大人快起来!”

慈安宫的女官被他这般作态惊住,想要扶他起来,谁知此人一把甩开女官的手,硬要跪在砖石上。然而砖石坚硬,跪不到片刻,他膝行向前了几分,跪在了软毯上头。

“哀家早就说了,你这性子,不适合入朝为官。”

庄太后被宫人搀扶着,从寝殿出来,一身雍容气度也掩不住面上的病色。

“何事,说罢。”

庄天禄见她出来,收了声音,四五十岁的臃肿身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挪至姑母身前:

“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姑母,娄家那小子简直要骑到咱们头上来了!”

“啪”地一声脆响。

庄太后冷了脸色,一巴掌甩了下去,长长的护甲将肥肿的脸上打出了几道血痕。

“重新说。”

她年纪大了,声音里很有一股苍老的疲态,但威严不减,尤其此刻,叫人几乎能看见多年前那个极有威望的庄氏皇后。

“是……是侄儿口误,”庄天禄哆嗦一把,捂着脸低下头去:“姑母,没有娄家,如今大周没有娄家,是侄儿记错了。”

慈安宫中的宫人退了大半下去,仅留的几个心腹也眼观鼻鼻观心,眼也不敢擡。

这庄大人来哭诉卖惨不是头一回,但这般没轻重地提及太后娘娘多年来最憎讳之事,看来也是气急。

太后闭上眼,靠在一只蓝底白牡丹宫锦靠枕上,身上盖着个烟灰紫色的叠丝薄衾,看得出入秋之后,本就不好的身子更是怕寒,脸上的皱纹也愈发深了。

庄天禄只这么扫过一眼,心中一震。

姑母这模样,究竟还能撑多久……

他深深低下头去,用哭音道:“姑母不疼侄儿,也疼一疼小妹。小妹嫁去梁家这么些年,一直随着那梁华茂外放,少回京城,阿爹临去前,就念叨着小妹。”

见庄太后面上的寒意淡了些,他知晓这话说对了,继续道:“那梁家的好容易当上幽州牧,小妹先还来信说多谢姑母提点,现如今那小子竟敢让他手底下的人在幽州放肆!姑母,小妹好苦啊……幽州本就偏远苦寒,若是还被人这么狠狠踩在脸上,小妹……”

“别哭了,”庄太后听得厌烦:“幽州又怎么了?”

“那周家的被人放出来了!”

庄太后微微睁眼,似笑非笑地吐了口气:“看来那周家女,还是有些功夫。”

她还以为裴彧对周觅柔有多厌恶,最终还不是帮着捞了人,看来还得是会哭,女人的眼泪啊……

“姑母!”

庄天禄止住哭声,道:“不知哪儿来的小官,一口一个大周律法,硬是给人捞出来,咱们的人要拦,他就口口声声说是咱们庄家违了例律,罔顾法纪!姑母,这不是打咱们庄家的脸吗?”

“不止如此,幽州军中还骚乱起来,说贪了军饷的是咱们庄家,闹得厉害……天可怜见,侄儿冤得很呐!”

“拿你这唱戏的功夫去做事,也不至于才混上个三品官。”

庄太后冷哼道:“能让那头闹起来,就是你没本事!”

早些年,那些人哪里敢闹?闹的消息又怎么传得进京中!还不是庄家眼见着后继无人,若非兄长生前疼他,她是看不上这个侄儿的。

好在庄家如今,也不指着他一人谋前程。

她压了眉,眸色冷了下来。

捞了人还不成,还要做甚?当真要和她反着来?

“是,侄儿没本事,所以来求姑母,”庄天禄得了训也不恼,腆着脸拱上来为姑母捶腿:“姑母,幽州那边……”

“你就别管了。”

庄太后重重嗤了一声:“哀家自有主意。”

天高皇帝远,闹得大了,一个造反的名头压上去,谁也顶不住。到时候叛军平定,军功仍要论功行赏。

“侄儿能有今日,全仰赖姑母疼爱。”

庄天禄越发殷勤。

“太后娘娘。”

心腹女官快步进殿,面色为难,像是有话要说。

庄太后睨她一眼:“说罢,此处没有外人。”

女官小心瞥了一眼庄大人,压着声音道:“太后娘娘,那周氏女,被放出宫了。”

“……你说什么!”

庄太后蓦地坐起身,一拍桌木。

桌上的釉彩青花绿竹药盅滚落在地,砸得人忽然清醒。

“周氏女……”庄天禄冷汗一冒:“可是小妹送来的那个?”

“你再说一遍,放出宫了?”

庄太后死死盯着那女官,女官当即跪下,叩首道:“奴婢不敢欺瞒娘娘,的确如此,昨日随那些满了年龄、得了恩典的宫人一道出的宫,怕是早已出城了。”

人不声不响地被放出宫,他们的人没听得半点风声,直到今日女官去传周觅柔来说话,这才知晓,人昨儿个就走了!

庄天禄眼睛骨碌一转,喊道:“姑母!姑母,他这真是反了天了!果真是流着那家人的血,连姑母送来的人都要送走,这是对姑母不敬啊!”

庄太后再也无法维持镇定,原以为是他怜惜周氏女,放了人出来再闹上一闹,到底是屈从,闹一闹也就任他去了。谁知他将人都放走了——他是真的想反?!

他怎敢!

“那周家女可是姑母万里挑一选出来,保他性命的人啊,是他不知好歹,竟将福女放走,姑母,他意欲何为啊?”

庄天禄哀声叹道。

福女福女,满大周也就找出了这么一个八字化煞的有福之女,现在看来竟当真是有福,入了宫也能被送走!

庄太后重重地咳了起来,“闭嘴!”

“侄儿也是担忧姑母,”庄天禄爬上前,道:“难怪姑母前阵子分明好了许多,现今又虚弱了下来,是他又忤逆了姑母心意,害得姑母……”

又一个巴掌下去,庄太后虚弱地倒在榻上,庄天禄捂着脸,扬声叫道:“太医!快去传太医!太后娘娘怒火攻心,要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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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朗气清,风轻云淡,明蕴之带着含之准备赴宴,装扮得喜气。

明蕴之为她轻声讲道:“你未曾去过康王府,不必紧张,也不必听些是非。人聚在一处,总要找些话头说话,听到了不好听的话,来与阿姐说就是了。”

含之平日里,还是个内敛温雅的人。她点了点头:“阿姐放心,不必看顾我,我坐着吃吃茶用些点心,跟在阿姐身后,哪儿都不去。”

明蕴之很放心她,只是做姐姐的忍不住唠叨。

她想起裴彧无端的咳嗽,倒是上了心:“不若再为你加件衣裳,这几日天寒了,容易着凉。”

含之忍不住掀起衣袖,给姐姐看:“阿姐,再厚下去,便要过冬了!别念叨我啦。”

从前在家中和姐姐接触并不算多,她也是头一回单独和姐姐同住。这几日在东宫,关切的话听了一箩筐。

“人总是这样,关心则乱。”

明蕴之无奈道:“阿姐如今牵挂的人不多,你又在我眼前,我不念叨你还能念叨谁?”

“姐夫啊!”

含之小声道:“阿姐怎的不盯着姐夫穿衣吃饭,昨日咳嗽的分明是姐夫嘛。”

“他比你年长了十岁,这么大的人若还要人时时盯着穿衣裳,那才惹人笑话。”

和自家妹妹说话,倒也没那么多顾忌,明蕴之淡声道:“东宫不缺人,病了有太医,饿了有小厨房,冷了热了,自有管衣裳的宫人为他添衣减衣。数十个人伺候一两个人,哪会出岔子。倒是你,小小年纪主意大,我若不盯着,你今日是否要穿那件薄纱裙?”

含之缩了缩脖子,没了声音。

正说着话,裴彧自殿外进来,不知是否听着了姐妹二人的话语,面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可收拾好了?”

昨日夜里,裴彧罕见没缠着她要,就是搂着她睡了一夜。不知是因着受凉咳嗽,还是因为什么朝中之事。

他昨日回来得那样早,明蕴之心中便猜测,或许是有什么缘故。今日一看,这个时辰连朝会都没去,猜测越发笃定,她沉了嗓音:“殿下不去上朝么?”

“风寒,告了假,”裴彧眸色浅淡:“父皇恩准孤暂歇几日。”

明蕴之忍不住问:“可说了何时回去?”

“养病,自然是病好了再回。”

明蕴之心中一沉。

按着含之肩头的手无意识重了几分,含之正梳妆,擡头问:“阿姐?”

她笑了笑,站直了身子:“无事,你继续。”

“殿下的风寒,可需要太医来瞧瞧?”

二人心知肚明这风寒究竟有无,又是否严重到不能上朝的地步。裴彧:“太子妃不必忧心,你……”

他看了看她鬓边的珠钗,擡手,将稍有歪斜的发钗轻轻扶正:“不必担忧孤。”

距离近了不少,淡淡的沉香飘了过来,又倏然拉开。

男人声音低沉,仿佛絮语般。

明蕴之垂了垂首,轻轻扶着那被动过的发钗,没话找话道:“那殿下,要同妾身一道赴宴么?”

裴琦的生辰,康王府办得盛大,请帖数日前便下了来。

“不了。”

裴彧:“早些回来,孤等着你。”

明蕴之晃了晃神。

这话,许久以前她常与裴彧说。

不论裴彧要去何处,她都懂事地不曾挽留,只是温婉道:“殿下早些回来,妾身在临华殿,等着殿下。”

此番两厢对调,这声音传入耳中,竟听出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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