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 逆党潜谋蓄雷霆,枢臣忠勤未察形(2/2)
张文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李嵩的“贪腐账册”:“李嵩去年借‘考核’之名,收了地方官两千两白银,这账册在某手里,他敢不答应?你明日辰时前,把这账册送给他,告诉他‘若不附逆,某便奏请成武帝,查他的罪’!”官官相护,从来都是“威逼利诱”,张文深谙此道。
属吏领命离去后,张文拿起“待打压的谢渊门生名单”,圈出“于科”——于科是谢渊的得意门生,管兵部文书,若不打压,恐会察觉复辟计划。“明日考核,给于科评‘下等’,贬去地方当县丞,让他离兵部远点。”张文喃喃自语,提笔在考核册上写下“下等”二字,墨迹透纸,像极了他心底的阴暗。这命运的绳,将张文与逆党缠在一起,他以为自己能借复辟升官,实则不过是石崇、徐靖的棋子,一旦复辟成功,他便会被灭口。
户部衙署的账册堆至案角,刘焕坐在案前,手里拿着石崇送来的一百两黄金,却仍在犹豫——附逆若成,他能兼领兵部侍郎;若败,便是灭族之罪。
“大人,石大人的人还在外面等回信,您到底答不答应明日阻拦陈忠运粮?”属吏问,刘焕的儿子昨日还来催,说“苏州的田还没买,需再要五百两白银”。
刘焕将黄金放在账册上,黄金压着“粮库存粮五千石”的记录:“答应。明日辰时,某令户部吏员拦陈忠的粮车,说‘需石崇大人批令’,拖延时辰,给石大人争取举事时间。”他顿了顿,又道,“但你告诉石崇,某只拦粮,不参与擒谢渊——某手里有他挪用镇刑司银的账册,他若害某,某便奏请成武帝,大家同归于尽。”官官相护的背后,从来都是互相牵制,刘焕虽贪,却也惜命。
属吏领命离去后,刘焕拿起黄金,放进袖中,却瞥见案角的《大同卫粮饷押运禀》——谢渊令陈忠明日卯时运粮,若他阻拦,谢渊定会参他。“谢渊啊谢渊,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挡了大家的路。”刘焕喃喃自语,这命运的绳,将刘焕与逆党缠在一起,他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实则早已深陷局中,无法自拔。
工部衙署的军器库,周瑞坐在案前,面前摊着《火器修缮进度单》,上面写着“明日辰时修好三十具鸟铳”,可实际上,他只修好十五具——他收了石崇的五十两白银,故意拖延,想给谢渊添乱。
“大人,明日辰时谢大人要来验铳,咱们只修好十五具,怎么办?”属吏问,语气带着焦虑,“要不,咱们把没修好的铳伪装成‘合格’,蒙混过关?”
周瑞冷笑一声:“蒙混过关?谢大人精通火器,一验便知!”他从袖中掏出二十两白银,递给属吏,“你明日辰时前,去京营后营借十五具合格的铳,混在咱们修好的铳里,等谢大人验完,再还回去——谢大人忙着核边军粮饷,不会细查。”他顿了顿,又道,“石大人说了,明日辰时举事,只要拖延谢大人验铳的时辰,就算帮了逆党,事成后升我为工部尚书。”
属吏接过白银,躬身道:“大人放心,明日辰时前,某定能借到十五具合格的铳。”属吏离去后,周瑞拿起《火器修缮进度单》,嘴角勾起笑意——他以为自己能借复辟升官,实则不过是石崇的棋子,一旦复辟成功,石崇便会以“延误火器”为由,杀了他灭口。这命运的绳,将周瑞与逆党缠在一起,他的贪婪与侥幸,正将自己推向灭亡。
宣府卫的总兵府,李默坐在案前,面前摊着石崇送来的“承诺信”,上面写着“事成后升宣府卫总兵,赏五百两白银”。属吏站在旁侧,手里拿着《谢渊调兵禀》——谢渊令他明日辰时调三百人补宣府卫,由岳谦核验。
“大人,您到底答不答应石大人附逆?”属吏问,李默是谢渊的故吏,谢渊当年举荐他任宣府卫副总兵,他若附逆,便是忘恩负义。
李默揉了揉发胀的头:“答应。”他顿了顿,又道,“明日辰时,某令宣府卫的兵卒‘拖延交接’,给石大人争取举事时间——但某不参与擒谢渊,若复辟失败,某便说‘被石崇胁迫’,谢大人定会饶我。”他以为自己能两面讨好,实则早已被命运的绳缠住,一旦附逆,便再也无法回头。
属吏领命离去后,李默拿起《谢渊调兵禀》,上面的字迹刚劲有力,是谢渊亲笔所写。他想起当年德胜门之战,谢渊亲自给他递粮,说“李将军,边军的安危,就交给你了”,眼眶有些发红——可他更贪“宣府卫总兵”的职位,更想摆脱谢渊的“恩情”,活出自己的样子。这命运的绳,将李默与逆党缠在一起,他的犹豫与妥协,正一步步将自己推向深渊。
深夜的兵部衙署,烛火仍亮着,谢渊终于批完最后一份文书,揉了揉发酸的肩。于科端来一碗温茶,劝道:“老师,您已忙了一日,该歇了。明日还要验铳、调兵、运粮,若身子垮了,边军怎么办?”
谢渊接过茶,喝了一口:“于科,你不懂。边军在边境受苦,我若歇了,便是对社稷不负责。”他望着案角的密信,想再看一遍,却想起大同卫的粮饷还没定,便又把密信放下,“秦飞的密信,明日再看也不迟,先把大同的粮定下来。”
于科叹了口气,不再劝,只是拿起案上的文书,逐一整理:“老师,明日的事我都记好了:卯时,陈忠大人运粮;辰时,您去工部验铳,杨武大人去京营调兵;巳时,您还要核宣府的补兵册……”
谢渊点点头,目光落在窗外——东方已泛起一丝微光,明日辰时越来越近了。他不知道,那束微光也照到了镇刑司的密室,石崇正检查密探的装备;照到了诏狱署,赵大人正点验死囚;照到了南宫,萧桓正摩挲旧符。这命运的绳,将谢渊与逆党、与朝野百官、与边军将士缠在一起,明日辰时,便是所有人命运交汇的时刻。
张启拿着《逆党举事时间表》,在玄夜卫北司的库房里挑选装备——他要乔装成兵部吏员,混进衙署,亲自把时间表呈给谢大人。库房里的甲胄、短刀、密信,都透着冷光,像极了明日辰时的杀机。
“张大人,这是乔装用的兵部吏员服,您试试合不合身。”属吏递来一套青色吏员服,张启接过,穿在身上,刚好合身。
“明日辰时前,你令暗探在酒肆、南宫侧门、正阳门暗门做好准备,只要逆党动手,就当场擒他们。”张启道,语气带着坚定,“某会尽快把时间表呈给谢大人,让谢大人做好防备。”
属吏躬身应“是”,张启拿起《逆党举事时间表》,小心翼翼地放进袖中——这张纸,关乎谢大人的安危,关乎大吴的社稷,容不得半点差错。他走出库房,东方的微光已照亮街道,明日辰时,越来越近了。这命运的绳,将张启与谢渊、与玄夜卫、与大吴的社稷缠在一起,他的筹谋与期待,正为明日的命运碰撞,埋下希望的种子。
片尾
命运交织的黎明,京师的街巷里藏着两重天地:镇刑司密室,石崇正给密探分发短刀,刀刃映着微光,冷得像冰;诏狱署,赵大人正给死囚分发蒙汗药,油纸包上的“赵”字暗记,在微光下格外清晰;南宫侧门,魏奉先正偷偷挪开顶门石,准备明日辰时开门;正阳门暗门,徐靖的死囚已埋伏在巷子里,短刀出鞘,等着突破宫门——逆党们都以为自己掌控着命运,却不知玄夜卫的暗探已在各要地伏候,张启正穿着吏员服,往兵部衙署赶,手里的《逆党举事时间表》,是改变命运的关键。
兵部衙署的烛火仍亮着,谢渊坐在案前,面前摊着《大同卫粮饷押运禀》,陈忠正给他念粮车的路线:“大人,粮车明日卯时从北门出发,经西市,往大同卫去,沿途有五十名京营兵护卫,不会出纰漏。”谢渊点点头,拿起朱笔,在禀上批“准行”,墨迹还没干,杨武便匆匆进来,递上京营后营的军籍册:“大人,后营的三百人已备好,明日辰时可调往宣府卫,岳谦大人会亲去核验。”
谢渊接过军籍册,满意地点点头:“好。明日辰时,你亲自去交接,别出纰漏。”他此刻满脑子都是边军的粮、宣府的兵、大同的火器,哪有功夫想镇刑司的密探、诏狱署的死囚?案角的密信被风吹得翻了一页,露出“明日辰时举事”四字,他却浑然未觉,仍在与陈忠、杨武议军务——他的命运,早已与大吴的社稷绑在一起,他的忠勤,是大吴最后的希望。
东方的微光越来越亮,照在兵部衙署的窗纸上,映出谢渊伏案的身影。张启穿着吏员服,站在兵部衙署的门口,手里攥着《逆党举事时间表》,深吸一口气,往里走去——明日辰时的命运碰撞,即将开始,所有人的命运,都将在这一刻,迎来最终的裁决。
卷尾语
命运交织案,非“公私对决”之浅事,乃“社稷存亡、人心向背”之深刻较量——石崇辈以私谋乱政,借官官相护结党,以金珠利诱、账册威逼,将台省旧僚、军镇将拖入逆局,显私念之炽;谢渊以公心护稷,昼夜劳形于边军粮饷、京营武备,虽未察肘腋之祸,却以“忠勤”赢得民心,显公心之笃;秦飞、张启以职责守道,录逆党之迹、递关键之报,显律法之严;萧桓、张文、刘焕、周瑞、李嵩之流,或因痴念、或因贪婪、或因畏缩,被命运之绳缠入逆局,显人心之复杂。
此案之诫,在“公心胜私、民心向背”——逆党虽借官官相护潜筹,却难掩内部的猜忌与背叛(石崇防徐靖、徐靖防石崇、刘焕防石崇);虽以“复辟”之名掩夺权之实,却难敌玄夜卫的暗网、谢渊的忠勤、民心的向背;谢渊虽以公心蔽险,却因“鞠躬尽瘁”赢得门生故吏的忠诚(杨武、陈忠、于科、岳谦)、玄夜卫的守护(秦飞、张启),终为护稷埋下根基。
镇刑司的短刀、诏狱署的蒙汗药、南宫的旧符、兵部的密信,皆为“公胜私败”之注脚——石崇的狠戾终成空,徐靖的焦虑终无用,张文的利诱终致祸,萧桓的幻梦终成泡影;谢渊的公心虽暂蔽险,却为后续擒逆、安社稷奠定根基。此案之后,成武朝旧党余孽尽除,朝局更稳,民心更安,此亦“直臣守纲”之典范,为后世治“逆党乱政”立镜鉴:公心在,虽命运交织而不慌;民心向,虽逆谋炽而必败;为官者,当以公心克私欲,以民心定乾坤,方为社稷之幸、百姓之福。
《大吴名臣传?谢渊传》载:“渊遇命运交织之局,以公心护稷,虽未察近险,却赢民心、得忠助,终破逆谋、安社稷。后渊叹曰:‘为臣者,当以社稷为重,以百姓为念,虽命运多舛,亦不改其志。’”诚哉斯言!命运交织案,谢渊以“公”破“私”,以“忠”赢“民”,终让大吴江山免于逆乱,此非个人之能,乃“以社稷为重、以百姓为念”之公心所致,此亦大吴得以延续之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