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巧治蝗虫灾害(2/2)
有次遇到成片的飞蝗,黑压压遮了太阳,她们竟连着追了三日,直到把蝗群赶到黄河里才算完。
“陛下说了,咱的弓不光能射敌人,还能射虫子。”
呼延燕擦着脸上的药粉笑,箭囊里的箭矢换成了装药粉的竹管。
开春时,河北的田野里出现了奇观:纵横交错的支渠里水流潺潺,蓄水池像镜面似的映着蓝天,原本干裂的土地吸足了水分,泛出油亮的黑。
朱五六站在渠边,看着沈落雁新培育的抗虫麦种播下去,忽然指着水面上的绿藻笑。
“你看,连水藻都比往年旺。”
沈落雁摘下片麦叶,叶尖上还挂着露珠。
“臣让人查过,淹过的地里,蝗卵存活率不到一成。”
她递过考绩册。
“各州府奏报,今春蝗蝻比去年少了九成,连太医院都说,百姓咳血的少了。”
阿蛮带着宫女们教灾民做“蝗卵酱”——把挖来的蝗卵煮熟发酵,竟成了下饭的酱料。
“陛下尝过的,“虽说是虫,可也是粮食,总比吃观音土强。”
有户人家靠卖这酱换了半袋麦种,逢人就说:“这灾年里,陛下连虫子都让咱吃出了活路。”
最让人惊喜的是关中平原。
那些被南水北调渠水浸润的土地,不仅没了蝗灾,还长出了绿油油的春麦。
有个老农牵着牛耙地,牛蹄子翻出的土里,竟有几条小鱼蹦出来——是渠水里游来的鱼苗。
“往年这时候,地里全是蚂蚱,如今有水有鱼有庄稼,比咱年轻时还好!”
四月初,朱五六在紫宸殿翻看各地奏报。江南的新粮已运到河北,各地仓储账册上的“亏空”被“盈余”取代。
朱元璋捧着新绘的《河北水网图》进来,图上的支渠像血脉似的布满大地,每个蓄水池边都标着“灭蝗功”。
“陛下,西域使者又来了。”
李德全进来禀报,声音里带着笑意。
“这次没提割地,说要学咱的‘水网灭蝗术’,还送了匹汗血宝马当学费。”
朱五六接过宝马图,忽然想起冬日出征时,那个瞎眼老汉摸着渠水说的话。
“水是活的,能浇地,能淹虫,还能载船运粮——陛下引来的不是水,是咱百姓的命根子啊。”
芒种时节,河北的麦田翻起金浪。
朱五六带着百官视察,麦穗沉甸甸的,压得麦秆弯了腰。沈落雁掐下颗麦粒,搓开壳,饱满的白仁滚在掌心。
“亩产比灾前还增了两成,这抗虫麦种没白培育。”
田埂上,几个孩童追着蝴蝶跑,他们的衣襟上还沾着麦糠。
阿蛮笑着递过新做的麦饼。
“尝尝?用今年的新麦做的,加了点杏仁粉。”
朱五六咬了口,麦香混着杏仁味在嘴里散开,忽然看见不远处的渠边,玛丽娅正和几个老农说话,手里比划着水车的图样。
“陛下,这是今年的灭蝗考绩总册。”
诸葛亮递过一本厚厚的册子,封面上画着麦田和水渠。
“参与治水灭蝗的官民共七万三千人,皆记‘优’。臣提议,在河间建座‘灭蝗碑’,把这些名字都刻上去。”
朱五六翻开册子,第一页就是那个瞎眼老汉的名字,旁边写着“指认蝗卵地百亩,赏良田三亩”。
再往后翻,周二牛、沈落雁、玛丽娅……每个人的名字旁都记着功绩,像一串串饱满的麦穗。
“碑就不用建了。”
朱五六合上册子,望着无边的麦浪。
“最好的碑,是这田里的麦子,是百姓灶台上的烟火。”
他顿了顿,忽然对李德全说。
“传旨下去,各地都要编《灭蝗要术》,把水网法、药粉配方、抗虫粮种都记下来——咱不光要治这一次灾,还要让子孙后代都不受蝗害。”
夕阳西下时,余晖洒在麦田上,把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很长。
朱五六站在渠边,看着水流潺潺汇入黄河,忽然明白,所谓帝王功业,从来不是紫宸殿上的龙椅,而是这麦浪里的每一粒粮,是渠水里每一条活鱼,是考绩册上每一个为生计奋斗的名字。
李德全捧着新酿的麦酒过来,斟了满满一杯。朱五六接过,敬向远方的田野。
“敬这水,敬这地,敬天下所有肯用双手刨食的百姓。”
酒杯碰在渠石上,发出清脆的响,惊起几只蜻蜓,掠过金黄的麦穗,飞向远方的晚霞里。
那里,新的稻苗正在渠水的滋养下,悄悄抽出嫩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