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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9章 叫不醒装睡的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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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源洞的议事厅藏在溶洞深处,钟乳石垂落如利剑,烛火在石笋间跳跃,将方腊的影子拓在岩壁上,忽大忽小。吕师囊与黎武刚踏入厅内,就见方腊猛地将案上的玉杯掼在地上,青瓷碎裂的脆响惊得烛火颤了三颤。

“田虎这个废物!”方腊的声音裹着怒气,在溶洞里撞出回声,“十万百姓炼尸,三万兵马守城,竟连个庐州都守不住!还让乔道清反了,引杨延昭抄了后路!”他指着黎武,眼底的戾色几乎要溢出来,“你那一万毒人呢?炼了三个月,连四千残骑都挡不住?”

黎武攥紧骨笛,喉结滚动半晌才躬身道:“陛下息怒,杨延昭借了内乱之机,琼英更是内应……末将轻敌了。”吕师囊连忙上前补话:“庐州失守非战之罪,田虎军内乱猝不及防,杨家军又有安道全治伤、张清为先锋,实在难敌。”

方腊喘着粗气,指尖划过案上的疆域图,目光落在“徐州”二字上,脸色稍缓:“罢了,追究无用。杨延昭占了庐州,下一步必是江宁。说说,该怎么挡?”

话音刚落,一袭紫袍的包道乙便拄着桃木剑出列,袍角扫过满地瓷片:“陛下,臣有一议。杨延昭初来时仅五万兵马,如今连收乔道清旧部与庐州降兵,已近十万之众。这路偏师本是疥癣之疾,如今倒成了剜心的匕首!”他顿了顿,指尖点向徐州,“不如从徐州撤军,调主力回护江宁、帮源洞。只要毒人秘术还在我等手中,启军再多也攻不破坚城!”

“国师此言差矣!”汪公老佛抚着山羊须起身,铜铃般的眼睛在烛火下发亮,“徐州鏖战半载,守军已到捉鼠为食的地步,再坚持十日必破!一旦拿下徐州,开封门户大开,届时挥师北上,启国江山便唾手可得——区区帮源洞,丢了又何妨?”他拍向案桌,“若此刻撤军,前功尽弃不说,杨延昭定会衔尾追击,反而陷入腹背受敌之境!”

厅内瞬间安静下来,烛火的噼啪声格外清晰。石宝按捺不住,猛地踏出一步,甲胄碰撞声震得石屑掉落:“陛下!军师说得对!末将愿带三万精兵驰援徐州!定将杨延昭的先锋军斩尽杀绝,让启军知道我永乐军的厉害!”话音刚落,厉天闰、司行方等武将纷纷附和,“愿随石将军死战!”“拼了这把骨头,也要拿下徐州!”

方腊看着群情激昂的诸将,沉吟片刻,指尖在“全椒”二字上重重一点——那是庐州通往江宁的咽喉要道。“军师,你既主张拼,那便依你。”他抬眼看向汪公老佛,“但杨延昭不会坐视我们攻徐州,他定会先取江宁。守全椒、阻杨延昭,派谁去合适?”

汪公老佛眼中闪过精光,俯身道:“王庆!他在西北虽败于启军,却熟稔江淮地形,麾下还有两万旧部。让他驻守全椒,既能挡住杨延昭的兵锋,还能从巢湖绕后袭扰庐州,逼杨延昭回援——如此一来,徐州那边便有充足时间破城。”他话锋一转,“至于南疆巫人……他们手握毒人秘术,素来骄纵,但若真让杨延昭打过来,他们也难逃一劫。只是此事不急,有人比我们更盼着报仇。”

方腊瞥了眼黎武,见他攥骨笛的手青筋暴起,瞬间了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蚩尤那边我亲自去谈,先稳住他们。眼下要紧的是全椒防线。”他看向阶下的兵部尚书王寅,“王尚书,即刻草书调令:命王庆率部星夜赶赴全椒,三日之内布防完毕,若失全椒,提头来见!”

王寅躬身领命,转身取来笔墨,在羊皮纸上疾书。烛火照在调令上,“全椒”二字力透纸背。黎武望着那字迹,眼底的恨意几乎要烧起来——蓝淋的仇,杨延昭的账,总有一天要连本带利讨回来。吕师囊则盯着疆域图上的徐州,指尖微微颤抖:这一局,赌的是徐州的粮尽之日,更是全椒的坚守之力,容不得半点差错。

片刻后,王寅将盖了玉玺的调令递给传令兵,那小兵接过调令,转身便钻进溶洞的暗门,脚步声很快消失在幽深的通道里。方腊走到岩壁前,望着石缝中渗出的水珠,喃喃道:“杨延昭,汪公老佛,可别让朕失望啊……”烛火摇曳中,他的影子与钟乳石交叠,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正等着猎物踏入陷阱。

临安府钱湖门的暮色像融化的胭脂,顺着朱漆酒楼的飞檐往下淌。“杏花楼”的鎏金招牌被灯笼映得发亮,楼里传来歌妓婉转的《后庭花》,混着“哗啦啦”的骰子声飘出窗外,黏在行人的衣袂上。南疆人聚居的巷弄早已没了南疆的粗粝——穿宝蓝色锦袍的邹姓汉子搂着穿绿绫舞衣的歌妓,那歌妓鬓边的珍珠步摇随着脚步晃荡,汉子腰间挂着方腊赏赐的双鱼银锭,走一步叮当作响,醉眼朦胧中还在往歌妓嘴里塞蜜饯;赌坊门口的青石板被酒渍泡得发黏,几个赤膊的南疆武士正围着骨牌桌争执,有人把沉甸甸的铜钱往地上摔,铜钱滚进阴沟也懒得捡,反倒揪着对方的兽皮腰带骂娘;巷尾的绸缎铺前,两个南疆妇人正抱着一匹蜀锦往身上比划,其中一个头上插着三支赤金钗,钗尖还沾着胭脂印,是昨日从首饰铺抢来的,与她们耳后未褪的南疆刺青格格不入,路过的书生皱眉躲开,倒被她们啐了一口“酸秀才”。

粉衣圣女踩着黏腻的石板路往前走,渐变粉白的纱袖拂过醉倒在地的族人——那汉子怀里还抱着半空的女儿红坛子,酒液顺着衣襟往下淌,浸透了他本该用来束腰的兽皮绳。她下意识想扶,对方却挥着手嘟囔“别挡老子喝酒”,腥臭的酒气喷在她的纱袖上,她猛地收回手,眉头拧成了疙瘩。

穿过两道雕花木门,蚩尤府邸的丝竹声愈发刺耳。正殿里,兽炭盆烧得正旺,蚩尤斜倚在铺着白狐裘的软榻上,左拥穿红的舞女,右抱着绿的姬妾,指尖沾着琥珀色的桂花酿,正往穿红舞女的唇边送冰镇葡萄。舞女们的水袖扫过满地的蜜饯核,铜制的酒壶倒在地上,酒液顺着榻边的兽毛地毯晕开深色的渍痕。

“蚩尤你现在在做什么?”她抱拳立在殿中,面纱下的声音像淬了冰,惊得榻边的铜铃叮当作响。

蚩尤懒洋洋掀起眼皮,见是她才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舞女们抱着琵琶慌忙退下,殿内只剩熏香与酒气交织的闷味。“原来是圣女啊,”他呷了口酒,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流,滴在狐裘上也不在意,“听说你在太原府潜伏了半载,如今那知府都成了监军打咱们,你倒好,学了身中原骚包打扮回来,卧底出什么名堂了?”

“我学到了能让南疆翻身的技术。”她往前迈了一步,纱裙扫过榻边的银制果盘,“水车能灌田,曲辕犁能增产,只要十年,南疆人不用再吃树皮草根——我总算懂虫王为何要和中原人合作。”

蚩尤脸上的笑意“唰”地敛去,直起身时狐裘滑落,露出胸口狰狞的南疆图腾:“所以你是来劝本王退兵?回那穷山恶水吃土?”

“我想抓那人直接用他的技术。”她语气发沉,目光扫过殿角堆着的绸缎与银锭,“但你们在这儿醉生梦死,等方腊学会毒人秘术,咱们都是炼尸的材料!”

“放肆!”蚩尤猛地拍响软榻,铜酒壶被震得跳起,“族人们在南疆苦了三代!方腊给的酒肉,是他们这辈子头回尝!上月我想停了绸缎供给,邹老栓带着二十户人闹到府门口,说要去给方腊当亲兵——本王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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