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虚无之镜（2/2）
“准备好了？”
梅达诺雷没有回头，只是用力地、缓缓地点了点头。随着这个动作，他周身那股凛冽如刀的气息轰然爆发！如同无形的风暴瞬间席卷了整个球场！他猛地抬起头，那双冰寒刺骨的眼眸，如同两道实质的冰锥，狠狠地刺向球网对面的南霁歧！精光涌动，战意沸腾！
“第二盘开始！英国队，南霁歧发球！”
裁判的声音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压抑到极致的气氛！
南霁歧站在底线，感受着对面如同实质般碾压过来的、与第一盘判若两人的恐怖压迫感，心脏在胸腔中沉重而有力地搏动着。不是恐惧，是兴奋！如同沉睡的巨龙嗅到了足以威胁自身的强大气息！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杂念摒弃。指尖捻起一颗网球，黄绿色的小球在炽白的灯光下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王之威权，不容挑衅！
“喝！”
南霁歧低喝一声，身体如同绷紧的强弓！抛球！屈膝！蹬地！转体！挥拍！动作一气呵成，流畅得如同天地运行的法则！球拍撕裂空气，发出令人心悸的尖啸！一道璀璨到极致、仿佛将整个球场的灯光都吸纳其中的金色光束，从他拍下轰然爆发！
王之威权·圣辉裁决！
这是南霁歧在单打中极少动用的、融合了绝对速度与毁灭力量的发球绝技！其威力远超之前的“裁决金光”！网球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金色雷霆，带着审判万物的神圣威压，瞬间跨越球网，以超越人类视觉捕捉极限的速度，狠狠砸向梅达诺雷发球区的内角边线！目标——ACE球！
英国队选手席的欢呼已经涌到了喉咙口！
然而，就在网球落地、即将如同炮弹般弹起的瞬间——
异变陡生！
那颗裹挟着毁灭力量的金色雷霆，在落地的刹那，仿佛撞上了一层无形的、扭曲的屏障！它没有像预想中那样急速弹起飞向场外，反而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按住了弹跳的轨迹，以一种极其诡异、极其缓慢、如同慢镜头回放般的速度，贴着地面…滚了回来？！
不！不是滚！是沿着它来时的、南霁歧发球的轨迹，原路…倒退了回来？！如同被按下了倒带键！
网球软绵绵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安静，滚回了南霁歧的脚边，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鞋尖，然后静止不动。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整个罗德·拉沃尔球场，数万观众，如同被集体扼住了喉咙！所有的欢呼、议论、呼吸声，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网球落地又滚回的细微摩擦声，在死寂中无限放大，敲击着每一个人的耳膜！
“这…”南霁歧瞳孔骤缩，如同针尖！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脚边那颗静止的网球，再猛地抬头看向对面。
梅达诺雷依旧站在原地，甚至没有做出任何接球的姿态。他缓缓抬起眼帘，那双冰冷的、如同淬火寒冰般的眼眸，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聚焦在南霁歧的脸上，不再是虚无的锁定，而是充满了冰冷的、掌控一切的漠然。他薄唇轻启，声音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刮过死寂的球场：
“这种发球…”
他微微停顿，嘴角勾起一丝极其细微、却足以冻结血液的嘲讽弧度。
“对我…没用了。”
没用？！
南霁歧的心头如同被重锤狠狠击中！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伴随着巨大的荒谬感瞬间席卷全身！不是被破解！是…被“无效化”了？！被以一种完全违背物理规律的方式“退”了回来？！
下一秒！
球场彻底失控！
“嘭！”南霁歧不信邪，再次轰出“圣辉裁决”！金色雷霆撕裂空气！落点刁钻！然而，网球在落地的瞬间再次如同撞上无形壁垒，沿着来时的轨迹，以同样诡异缓慢的速度，原路滚回南霁歧脚边！
“嘭！”南霁歧改变策略，一记势大力沉的底线抽击！网球带着恐怖的旋转砸向梅达诺雷反手位死角！但球在落地弹起的刹那，再次沿着一条笔直的、与来球轨迹完全镜像的诡异路径，以同样的速度和旋转，倒飞回南霁歧的半场！
“嘭！”网前截击！球路变幻莫测！结果依旧！网球如同被无形的镜面反弹，精准地沿着入射角等于反射角的轨迹，飞回南霁歧无法及时回防的位置！
空间折叠！镜像反弹！
南霁歧感觉自己不是在和梅达诺雷对战，而是在和一个看不见的、扭曲了空间规则的“镜子”里的自己对战！他打出的所有力量、所有技巧、所有旋转，都被完美地复制、反弹！他攻击得越猛烈，反弹回来的威胁就越大！
“0—15！”
“0—30！”
“0—40！”
“Ga，梅达诺雷！1—0！”
“Ga，梅达诺雷！2—0！”
“Ga，梅达诺雷！3—0！”
……
比分牌上的数字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疯狂拨动！猩红的分数以令人绝望的速度飙升！梅达诺雷的名字后面，分数如同雪崩般碾压式地增长！
“这…这到底是什么？！”
“球…球怎么自己飞回来了？！”
“见鬼了！空间扭曲吗？！”
观众席彻底炸开了锅！惊呼声、尖叫声、难以置信的议论声如同海啸般席卷全场！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对网球的认知！
英国队选手席，远山金太郎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网球：“球…球自己跑回来了？老大他…他在和自己打吗？！”
博格·波尔克抱着双臂，那如同钢铁浇铸般的冷峻面容上，此刻也布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他锐利的目光死死锁定着场上那个气息冰冷、如同空间主宰般的梅达诺雷，斩钉截铁地沉声道：
“这…不是梅达诺雷的网球！”
球场上，南霁歧的震惊远超所有人！
在他的视野中，整片罗德·拉沃尔球场正在发生着恐怖的异变！深蓝色的硬地、白色的边线、绿色的挡板、喧嚣的观众…所有的一切都在飞速地褪色、扭曲、坍缩！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黑暗！如同宇宙诞生之前的混沌深渊！
而在这片黑暗的虚空之中，只有他和梅达诺雷的身影是清晰的。梅达诺雷站在他对面，周身散发着冰冷的微光，如同这片黑暗宇宙的中心。而他打出的每一颗网球，在脱离球拍的瞬间，就如同被投入黑洞的光线，被那无尽的黑暗瞬间吞噬！紧接着，在完全违背物理定律的诡异位置，一颗一模一样的、带着同样力量和旋转的网球，会从黑暗中凭空凝聚，沿着一条被扭曲的、无法理解的星轨轨迹，以镜像的方式，向他反射回来！
骑士王的圣剑？璀璨的金色光柱刺入黑暗，下一秒，一道同样威能的黑色光柱从南霁歧身侧的虚空中爆射而出！
无尽之轮回？变幻莫测的球路在黑暗中迷失，旋即从完全相反的角度，带着更诡异的旋转绞杀而回！
天之锁？精准的落点控制被黑暗吞噬，锁链尚未成型，自身已被从脚下黑暗中弹出的无形枷锁禁锢！
无效！全部无效！他引以为傲、足以洞穿任何防御的绝技，在这片被梅达诺雷掌控的“虚无之镜”领域中，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只能溅起微不足道的涟漪，旋即被更强大的黑暗反弹！
南霁歧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浸透了他的队服，顺着额角滑落。不是因为体力消耗，而是精神在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冲击！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看不穿对手的招式！那并非技巧的碾压，而是规则的扭曲！是维度的凌驾！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困境中，在那仿佛要吞噬一切的黑暗深渊注视下，南霁歧那双沉静如渊的眼眸深处，一点星火非但没有熄灭，反而如同被投入了熔炉的薪柴，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到刺眼的光芒！
那不是绝望的火焰，而是…发现了新大陆般的、纯粹到极致的兴奋与战意！
“网球异端儿…”南霁歧的嘴角，缓缓地、缓缓地向上勾起一个锐利无比的弧度，眼神亮得如同暗夜中的星辰，“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Ga！Set！”裁判的声音带着震撼和一丝麻木，“西班牙队，安东尼奥·达·梅达诺雷获胜！6—0！”
第二盘结束的哨音如同冰冷的丧钟。西班牙队的欢呼如同海啸般爆发，淹没了英国队选手席死一般的沉寂。6-0，一场彻头彻尾的、碾压式的零封！对象是英国队的主将，世界顶尖的选手南霁歧！
西班牙队副队长浮里奥·罗梅罗第一个冲进场内，他脸上没有胜利的狂喜，只有极度的困惑和一丝被欺骗的愤怒。他冲到刚刚放下球拍、气息依旧冰冷凛冽的梅达诺雷面前，几乎是吼了出来：
“安东尼奥！你到底是谁？！刚才那是什么？！那种网球…那根本不是你的风格！为什么？！为什么之前不说？！为什么一直隐藏？！”浮里奥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一连串的质问如同连珠炮般砸向梅达诺雷。作为副队长，他太熟悉梅达诺雷了！那冰冷、扭曲空间、如同异端般的网球，与之前那个温和、稳定、如同磐石的梅达诺雷判若两人！
梅达诺雷缓缓转过头。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冰冷的眼眸扫过浮里奥因激动而涨红的脸，如同扫过一块路边的石头。他没有解释，没有争辩，甚至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只有那冰冷到毫无起伏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漠然：
“抱歉。”
只有两个字。如同冰冷的铁块砸在地上。
说完，他不再理会僵在原地的浮里奥，甚至没有看一眼教练席上的越前南次郎，径直转过身，迈着沉稳而决绝的步伐，走向球场中央。那里，南霁歧正用毛巾擦拭着汗水，目光如同燃烧的星辰，穿透喧嚣，牢牢锁定着他。
短暂的盘间休息结束，决胜盘的战鼓再次擂响！
两人重新在网前相对而立。深蓝色的硬地仿佛化作了角斗场的黄沙。
梅达诺雷看着南霁歧脸上那尚未褪去、甚至因为刚才的惨败而变得更加炽热的兴奋光芒，冰冷如霜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诧异。他薄唇微启，声音如同寒风刮过冰面：
“输成这样…还笑得出来？”
南霁歧随手将毛巾扔给场边的球童，抬起头，迎上梅达诺雷那冰冷审视的目光。他嘴角的弧度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张扬，那笑容里没有失败的阴霾，只有一种棋逢对手、发现新大陆般的纯粹喜悦。
“为什么不笑？”南霁歧的声音清朗，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回荡在渐渐安静下来的球场，“遇见一个超乎想象、能把网球玩出这种‘花活’的对手…”他顿了顿，眼神亮得惊人，如同发现了稀世珍宝，“这种意外之喜，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梅达诺雷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南霁歧的反应，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不是愤怒，不是沮丧，而是…兴奋？仿佛刚才那场零封的惨败，对他而言只是一场精彩绝伦的开胃表演？
南霁歧向前逼近一步，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他那双仿佛能洞穿灵魂的眼眸，锐利地刺向梅达诺雷冰封的面具之下，声音压低了，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探究：
“你的球风…”南霁歧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试图剖开对方层层防御，“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凌厉，冰冷，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规则感。”他紧盯着梅达诺雷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一字一句，“击败你之后，能稍微透露点吗？关于你…或者你体内的‘那个东西’？”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梅达诺雷的眼底，冰层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剧烈地翻涌了一下，随即被更深的寒意强行冻结。他周身那股凛冽如刀的气息骤然变得更加锋利、更加危险！仿佛被触碰到了绝对不能触碰的禁区！
“我不会说。”梅达诺雷的声音斩钉截铁，冰冷得如同万载寒冰，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缓缓抬起球拍，直指南霁歧，那双冰冷的眼眸中，第一次燃起了属于他“安东尼奥·梅达诺雷”这个身份本身的、近乎偏执的熊熊战火！
“你也赢不了。”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宣告般的、近乎神圣的肃杀之气，如同沉睡的火山终于彻底喷发：
“我会在这里击败你！以我——梅达诺雷的名义！”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远比第二盘更加恐怖、更加凝练、仿佛连空间本身都要冻结撕裂的绝对冰冷气息，如同宇宙寒潮般从他体内轰然爆发！整个罗德·拉沃尔球场的温度仿佛骤降十度！
决战，在此刻才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