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神格降临（1/2）
罗德·拉沃尔球场的穹顶之下，空气仿佛被抽干，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重。巨大的电子记分牌上，猩红的0-3如同三道淌血的伤口，无声地嘲笑着英国队主将的困境。决胜盘，南霁歧已然三局落后，被梅达诺雷那吞噬一切的黑暗空间逼至悬崖边缘。
“西班牙队，梅达诺雷发球！”
裁判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钉，敲进死寂的空气。
梅达诺雷站在发球线后，动作依旧带着一种非人的从容。他微微躬身，黄绿色的网球被高高抛起，在炽白的灯光下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球拍挥出的瞬间，并非爆鸣，而是一种令人心悸的低沉嗡鸣！
“嗡——！”
网球离拍，裹挟着一层肉眼可见的、扭曲空气的透明气浪，如同挣脱束缚的暗影雄鹰，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凶悍无比地直扑南霁歧的半场！那气浪所过之处，光线仿佛都被吞噬、偏折！
与此同时，梅达诺雷的身影，随着网球的迫近，如同滴入水中的墨迹，瞬间融入了身后那片不断翻涌的、粘稠如实质的黑暗之中！不是消失，而是与那片“虚无之镜”彻底同化！刹那间，以梅达诺雷所在的位置为中心，深蓝色的硬地、白色的边线、绿色的挡板…球场上所有的一切色彩和轮廓，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粗暴地抹去！冰冷、死寂、吞噬一切的绝对黑暗，如同决堤的冥河之水，轰然爆发，瞬间淹没了整片罗德·拉沃尔球场！
观众席上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惊呼和恐慌！视野被剥夺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数万人！在这片纯粹的黑域之中，只有那颗裹着透明气浪、散发着微弱而诡异光芒的网球，如同黑暗中唯一的、择人而噬的幽灵之眼，带着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感，急速迫近！
南霁歧的眉头紧锁，几乎拧成一个川字。绝对的黑暗并未让他慌乱，王之意志淬炼出的感知足以替代视觉。他清晰地“看”到了网球的轨迹，听到了它撕裂黑暗的尖啸，甚至能感受到那层透明气浪中蕴含的、足以扭曲空间的诡异力量。
真正的威胁，并非黑暗本身！
他眼中厉芒一闪，身体如同瞬移般出现在网球落点之前！球拍挥出，没有炫目的技巧，只有最纯粹、最凝练的光之意志！
闪光！
“嗤啦——！”
一道凝聚到极致的、仿佛能刺破永恒夜幕的璀璨光柱，从南霁歧的拍下悍然爆发！如同在冥府深渊中点燃的黎明之火，瞬间照亮了他身周数米的范围！光芒所及，深蓝色的硬地短暂重现！
然而，这足以撕裂任何常规防御的光之利刃，在刺入前方那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深处时，仅仅爆发出一团短暂而耀眼的金色光晕！如同投入深海的燃烧弹，光芒在黑暗的侵蚀下剧烈挣扎、明灭不定，仅仅维持了不到半秒！
“噗…”
一声如同气泡破裂的轻响。那道璀璨的光柱，竟被更深沉、更粘稠的黑暗彻底吞噬、湮灭！连一丝涟漪都未曾留下！
紧接着！
在南霁歧感知的极限边缘，球场的另一侧，那片绝对的黑暗深处，毫无征兆地爆发出另一道刺眼欲盲的、与“闪光”一模一样的璀璨光柱！它以完全镜像的角度、同样的威能，撕裂黑暗，如同复仇的毒箭，瞬间反射回南霁歧的半场！落点刁钻，直指他因发动攻击而露出的破绽！
“哼！”南霁歧冷哼一声，在光柱反射的刹那已然闭目！视觉被彻底摒弃，所有的精神与感知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瞬间锁定了那反射而来的、属于他自己的光之攻击！身体如同未卜先知般侧移，球拍划出一道玄奥的轨迹，精准无比地迎上！
“嘭！”
沉重的撞击声在黑暗中炸响！南霁歧手臂微麻，硬生生将这反射回来的“闪光”抽击回去！他猛地睁开眼，嘴角却向上勾起一个凌厉到极致的弧度，眼中燃烧着比刚才更炽热的火焰！
“吞噬光？反弹光？”南霁歧的声音在黑暗中如同惊雷，带着一种发现挑战本质的兴奋，“那就用…更强烈的光！用足以焚烧虚空的破晓之光，撕碎你这层龟壳！”
“喝啊——！！！”
南霁歧仰天长啸，声浪仿佛要震碎这片黑暗的囚笼！他全身的力量、意志、以及对网球最本源的热爱与信念，在此刻毫无保留地燃烧、沸腾！球拍被他高高举起，指向被黑暗吞噬的天穹！那不再是一柄球拍，而是一柄引动天地之威的权杖！
王之威权·破晓之光！
“轰隆隆——！！！”
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通天彻地的巨大金色光柱，从南霁歧的球拍上轰然爆发！它粗壮如擎天之柱，璀璨如超新星爆发！光柱直冲云霄，瞬间撕裂了笼罩球场的黑暗穹顶，甚至搅动了墨尔本公园上方的真实天象！
观众席上，无数人下意识地抬头，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充满神迹降临般震撼的惊呼！
“天啊！星星！星星出来了！”
“是白天啊！怎么会有星星？！”
“掉…掉下来了！星星掉下来了！”
只见本该是晴朗白昼的天空，此刻竟诡异地呈现出深邃的宇宙背景！无数璀璨的星辰在穹顶之上清晰可见，并且正如同受到那通天光柱的感召，纷纷挣脱了引力的束缚，化作一道道拖着绚丽光尾的流星，如同倾盆暴雨般，朝着罗德·拉沃尔球场，朝着那片翻涌的黑暗领域，疯狂坠落！
南霁歧立于光柱中心，如同统御星辰的神王！他球拍猛然挥下！
“给我——破！”
“咻咻咻咻——！！！”
伴随着他威严的号令，那漫天坠落的星辰之雨，如同亿万支燃烧着神罚之怒的金色箭矢，撕裂长空，带着焚烧一切虚妄的磅礴伟力，悍然撞入梅达诺雷的黑暗领域之中！
轰轰轰轰——！！！
连绵不绝的、如同行星撞击般的恐怖爆炸在黑暗深处疯狂炸响！每一颗星辰的陨落，都爆发出足以照亮一方区域的璀璨光爆！无数道金色的冲击波在黑暗中疯狂扩散、撕扯！那片吞噬一切的“虚无之镜”领域，在这毁天灭地的星辰轰击下，终于剧烈地波动起来！如同被投入巨石的黑色湖面，黑暗如同潮水般，被这无穷无尽的星辰之光，硬生生逼退了…寸许！
仅仅寸许！
下一刻，无论后续的星辰之雨如何疯狂地前仆后继，无论爆炸的光辉如何耀眼夺目，那片被逼退的黑暗，如同拥有无限弹性的深渊之壁，死死地抵住了星辰洪流的冲击！光与暗的交界处，形成了一道僵持的、不断湮灭又不断重生的死亡界限！黑暗如同活物般蠕动、吞噬，任凭星辰如何璀璨，竟再难撼动其根基分毫！
“真是…没完没了！”南霁歧剧烈地喘息着，看着那僵持的界限，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无奈的苦笑。他倾尽全力召唤的星辰之雨，竟只能换来对方黑暗领域片刻的涟漪和微不足道的寸退？这已经不是力量的差距，而是维度的鸿沟！
比分牌上，猩红的数字冷酷地跳动着：4—0。
南霁歧走回场边的休息椅，几乎是脱力般瘫坐下去。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队服，顺着发梢和下颌不断滴落。他抓起毛巾胡乱擦了把脸，望着那片依旧笼罩半个球场的、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的黑暗，忍不住低声抱怨，声音里带着一丝罕见的疲惫和荒诞感：“自己跟自己斗…这种感觉，真是太不美妙了。”
球场两端，气氛压抑到了冰点。
西班牙队选手席，队员们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胜利在望的喜悦被一种更深沉的、难以言喻的苦涩和陌生感所取代。他们看着那片黑暗，看着黑暗中若隐若现的梅达诺雷轮廓，仿佛在看一个披着队长外衣的、来自异世界的陌生人。浮里奥紧握着拳头，指节发白，眼神充满了困惑和担忧。
英国队这边，担忧如同实质的阴云笼罩着每一个人。远山金太郎焦躁地抓着自己的红发，切原赤也脸色发白，幸村精市眉头紧锁，基斯和修的眼神充满了凝重。梅达诺雷展现出的“黑暗空间”，其诡异和强大，已经超出了他们理解的范畴。
就在这时，两个声音，几乎在同一时刻，穿透了压抑的沉默，清晰地响起。
“你们不需要担心。”南霁歧的声音平静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目光扫过忧心忡忡的队友。
“我没事。”梅达诺雷冰冷的声音也从那片黑暗中传来，毫无波澜，却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漠然。
短暂的停顿后，两人仿佛隔着黑暗达成了某种无声的默契，异口同声地、斩钉截铁地宣告，声音如同惊雷般在球场炸响：
“我会赢下比赛！”
两道目光，一道沉静如渊却燃烧着不屈的星辰之火，一道冰冷如万载玄冰却蕴含着绝对的自信，如同两道无形的闪电，隔着那片粘稠的黑暗，狠狠碰撞在一起！空气中仿佛爆发出无声的火花！
短暂的休息结束，两人再次走向那片象征着最终决战的黑暗深渊。
南霁歧站在发球线后，指尖捻着网球，目光投向那片蠕动的黑暗，嘴角勾起一丝挑衅的弧度：“需要准备时间吗？梅达诺雷？”
回应他的，是那片黑暗更加剧烈的翻涌。梅达诺雷的身影彻底隐没其中，如同沉入深海的巨兽，无声无息，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不需要回答，行动就是最好的宣言——黑暗，就是他永恒的领域。
“嘭！”“15-0！”
“嘭！”“30-0！”
“嘭！”“40-0！”
比赛在绝望的循环中推进。南霁歧的任何攻击，无论是刁钻的角度、狂暴的力量还是精妙的旋转，一旦进入那片黑暗领域，就如同石沉大海，下一秒便会以更刁钻、更狂暴、更精妙的姿态被反弹回来！他如同在与一个完美复刻自己、却拥有无限能量和扭曲空间能力的“镜像”对战，疲于奔命！
“Ga，梅达诺雷！4—0！”裁判的声音麻木地响起。
“阿玛迪斯，”英国队主将莱因哈特·加缪眉头紧锁，看向身边那位以“暗击球”闻名的瑞士主将，“你能看穿这招的本质吗？”
阿玛迪斯·法兰肯斯坦纳死死盯着那片黑暗，一向冷静的脸上也布满了凝重和困惑，他缓缓摇头：“完全不同…我的暗击球，重心在于隐藏球路本身，制造视觉和感知的盲区。但他的黑暗…”他指向球场，“重心是彻底隐藏他自己！他仿佛与那片空间融为一体，成为规则本身！更可怕的是，所有进攻都被完美反弹，而且…”阿玛迪斯的语气变得无比沉重，“我看不到这招的…上限在哪里。那片黑暗，深不可测。”
英国队选手席，修·沃尔夫看着场上再次被自己的攻击逼得狼狈回防的南霁歧，深深叹了口气，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看来…最终的胜负手，要靠我和基斯的双打来决定了。”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不甘。
旁边，越前龙雅不知何时又溜达了过来，嘴里叼着根草茎，脸上挂着那副惯常的玩味笑容，用手肘顶了顶修：“喂，小修修，听到没？有人已经在暗自窃喜，准备当救世主了哦？”
“谁…谁窃喜了！”修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涨红了脸，慌忙摆手否认，“我只是…只是客观分析局势！”
基斯·格里菲斯无奈地摇摇头，目光依旧紧紧锁在球场上。
“我相信老大会赢！”一个斩钉截铁、充满盲信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沉重的气氛。远山金太郎握紧了拳头，火红的头发仿佛都在燃烧，眼神无比坚定，“他可是老大啊！最强的老大！”
众人沉默。看着记分牌上刺眼的0-4，看着场上南霁歧在梅达诺雷那无解的“黑暗空间”中苦苦挣扎的身影，这份信念，此刻显得如此苍白，却又如此珍贵。
球场上，南霁歧再次被自己反弹回来的“星辰陨落”逼到了底线死角。他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模糊了视线。巨大的分差，无解的领域，足以压垮任何人的意志。
但他没有放弃。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喧嚣的球场，刺眼的灯光，翻涌的黑暗…所有的视觉干扰被彻底摒弃。世界在他的感知中归于最本源的形态——风声，球体撕裂空气的尖啸，脚下硬地的触感，自己沉重而有力的心跳，以及…那片黑暗领域中传来的、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空间涟漪！
他不再用眼睛去“看”梅达诺雷，不再用思维去“分析”那诡异的反弹。他将自己彻底交给了无数次生死搏杀中淬炼出的、如同野兽般的战斗本能！交给那融入血脉的、对网球最纯粹的热爱与执着！
身体如同拥有了独立的意志！在网球反弹袭来的瞬间，南霁歧闭着眼睛，脚下步伐却如同鬼魅般精准交错，身体舒展到极致，球拍循着本能的指引，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嘭！”“15-15！”
“嘭！”“3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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