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7章 静安寺的密会(1/2)
清晨的阳光,普照大地,映衬着北山的壮丽巍峨。
山路并不陡峭,但颇为曲折。
白水月与应先才混在零星的香客中,步履“蹒跚”地向山上行去,过了山门以后,在前院的功德箱中投下香油钱,领了香烛,随着人流在大雄宝殿外敬香礼拜。
看着佛家金身塑像,心中却想起师傅,还有无声老母的禅坐,白莲教无声老母亦是佛家,佛未必是白莲教。
白水月只以香客的身份,虔诚的进了香,可心底却是朝拜的是无声老母,叩拜完以后,借着低头的机会,目光迅速而隐蔽地,扫视着寺内布局和僧侣的活动,右护法应先才则更像一个沉默寡言的乡下汉子,目光低垂,但全身肌肉微微绷紧,随时处于戒备状态。
眼底还有一丝警觉,静安寺他也不是没来过,但此番景象,实在是难以言喻,
“掌柜的,看来静安寺那位方丈,不简单啊,北境佛家第一大派,名不虚传。”
“无心方丈的规矩森严,寺内秩序井然,想来这位阐师,可在江南寒山寺,韬光养晦了。”
白水月看着寺内前院,一队队武僧做完功课,已经收队回去,不少僧人开始打扫庭院,偶尔有知客僧经过,对香客合十行礼,进香的香客,几乎可以说“门庭若市”。
“掌柜的,看来,江湖上,并不只有咱们在隐藏实力,刚刚属下看到几位首座阐师,内劲已经到了一流境界。”
应先才眼里含着凝重,若是一人尚且好说,他自己已经修炼到了此等境地,可若是随意一眼,都有几人,这就大派的底蕴。
“千年古刹,有了这些人才能屹立不倒,我白莲教亦是如此,走,寻我那好师妹去。”
“是,掌柜的。”
离开客堂,
两人并未立刻去东边,而是先在禅院区域看似随意地走动,白水月凭摸准了寺院的布局和方向,很快锁定了最东侧那片临湖区域,远远望去,能看到一堵高出院墙的银杏树冠,以及其后波光粼粼的一角湖水,当然,也能看见侯府亲兵侍卫,立在那,阻拦来往的香客。
“右护法,你在此处候着,留意寺院动向,去斋堂吃点东西,本座去去就回。”
白水月低声吩咐应先才,声音恢复了原本的清冷,既然找到了地方,那就去见见师妹了。
“是,掌柜的,万事小心,属下就在此地等着。”
应先才沉声应道,脚下晃动几步,人就去了斋堂就食。
见人走后,白水月点点脚,身形微动,借着丛茂密的修竹和假山石的掩护,避开大路,如同融入林间的影子般,悄无声息地向澄心居东侧靠近。
到了临水处还有一片芦苇荡,就是院墙百鸟园,立刻提起一口精纯真气,施展上乘轻功“浮光掠影”,足尖在芦苇和露出水面的石头上轻点几下,如蜻蜓点水,几个起落便已越过守卫的视野死角,轻盈地落在了澄心居后院临湖的内墙亭子内,没有激起一丝水花,整个过程快如鬼魅,连不远处的侯府守卫也毫无察觉。
净心湖的微风带着水汽拂面而来,白水月站在亭子当中,顺势看向那扇半开的的后窗,窗内,隐约可见一个素雅的身影在里面,看身形,不是师妹还是谁。
白水月收敛气息,缓步走近窗前,伸出白玉般的手指,轻轻在窗棂上叩了三下。
笃—笃—笃—
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屋内。
王夫人则是在屋内微微一愣,连同身边的兰月儿立刻警醒,从腰间抽出利刃,警惕的看向外屋窗户,刚想呵斥,就听到一声轻音;
“师妹,这才多久不见,连师姐的脚步声都听不出来了吗?”
王夫人神情恢复,嘴角带着笑意,回了一句,
“师姐还是喜欢不入正门,只要递上拜帖,就能进来,何须翻墙而过,做那梁上女子呢。”
摆了摆手,兰月儿立刻会意,收起手上利刃,重新开始泡茶,等着教主进来。
听见师妹的嘲讽,白水月并未计较,动作利落地闪身而入,反手轻轻关上窗户,隔绝了屋外的湖光山色,脸上的伪装并未卸去,但那眼神和气质已截然不同:
“啧啧,师妹这日子过得,还真是神仙一般,怎么?静安寺的香火,只许师妹你来为儿子祈福,就不许师姐我来为这乱世苍生…也求个念头通达?”
王夫人眉头一挑,目光平视过去,一身易容的装扮,看似以假乱真,但内里的衣物,却没有更换,师姐的傲气,还真是,微微摇了摇头,回道:
“师姐说笑了,白莲教一直是无声老母为上,何曾拜那秃驴了,如今我不过是洛云侯府一寻常妇人王氏,倒是师姐身份尊贵,贸然至此,若被外人知晓,恐惹来滔天大祸,不知师姐寻我,有何指教?”
言语之间,也算是毫不客气。
白水月看着兰月儿已经满上茶碗,却丝毫不在意,仿佛早已预料,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间布置得清雅禅意的屋子,目光扫过墙上的观音绣像、几案上的紫砂茶具和未看完的经卷,最后落在师妹手上的念珠,轻笑出声;
“啧啧,师妹啊师妹,你在侯府富贵锦绣堆里久了,现在连师姐想要见你一面,都难如登天,如今不说寻常百姓家里,就是江湖上,也都在寻着咱们师姐妹的踪迹,再者,岭南三郡都在等着机会起兵呢!”
这一回,可没有洛云侯领兵南下了,关外鞑子,可不是关内那些草莽能比的。
王夫人的呼吸微微一滞,眼神一凝,看来关内是有人布局了:
“往事已矣,我这里,师姐想怎么来,不还是想怎么来,看样子,师姐还是不甘寂寞,听你这样一说,关内的布局,难不成是师姐一手留下的,那关外?”
试探的问了一句,当真是心思玲珑,白水月深深看了她一眼,走到桌边,缓缓坐下,顺手,拿起一个空茶杯把玩着,凑过来摇着头:
“好一个‘往事已矣’师妹还是那样心思剔透,若是我布的局,岂会轮到这个时候,此番手笔,是有人牵头,而且是和你那侯府儿子有关,你不觉得,女真人来的太巧了吗,这才刚入秋。”
王夫人瞬间明了,能付出代价说动女真人的,必然是关内那些藩王,京城里的事,她并非一无所知,看样子,南边有变。
“看来师姐是成竹在胸了,既要重新起事,应当考虑后路,若是那几位王爷牵的头,或许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但师姐,这几位主,可不是好相于的,朝廷现在兵强马壮,他们有这些胆子?”
想到前些日子的谣言,几位王爷逃离京城的传闻,多有谣传。
白水月却不急于回答,反而话锋一转:
“师妹在此祈福七日,心忧北疆战事,可曾想过,真正的风暴,或许并非在关外?”
王夫人蹙眉,心中多有猜测,但依旧问询:
“师姐此言何意?”
白水月放下空碗,端起满的那碗茶水,抿上一口,目光投向窗外平静的湖面,声音带着一丝冷意:
“你那儿子北归以后,京城大军,能带兵的只有王子腾和保宁侯,保宁侯管着禁军不可轻动,只有王子腾那个手下败将,恰好,教内得了消息,东胡人大军南下,而且朝廷派了兵部侍郎巡边,这北地一动,焉知不是某些人眼中,是搅动中原风云的天赐良机?”
王夫人神情未变,看来是朝廷内外勾结,这在前朝屡见不鲜,
“机会是有,但落到最后,就不一定了,师姐,京南一地,千里无人烟,就算你想北进,也是毫无根基,但不知太平教那边,有何意动?”
“果真是地位不一样了,这点隐秘消息,也能被你猜透,”
白水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北上难进,那只有南下,先夺其三郡临海,再则西出,以凌河为界,以北归那几位王爷,以南归太平教,这样一来,只要兵卒充足,就有可能威胁南王郎家,这一步棋,鬼使神差,也不知是谁想得出来的。”
脑海中迅速想到了几个人影,是郑王府的范文海,还是太平教那位张教主,亦或者是前太子周永孝。
“以凌河为界?”
王夫人沉着声,在心底想着南边的情况,可关内那么大,她一直在江南生活,凌河在何处,未曾知晓,遂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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