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西门庆智破粮饷计 耶律女巧译梵字书(1/2)
诗曰:
临安暗战几时休,粮草安危系心头。
慧心巧解蝌蚪字,太湖烟波隐钓舟。
上回书道,西门庆于西湖画舫之上,擒获漕帮堂主董小平,诛杀黑莲教徒,得知秦桧一党欲断岳家军粮饷之毒计,更获知传国玉玺或与太湖某漕帮退隐元老有关之线索。事态紧急,西门庆即刻修书预警岳飞,并暗中布置应对。然临安局势,波谲云诡,岂是易与?
话说西门庆身处秘密据点,心系两件大事:一为前线粮饷安危,此乃岳家军命脉,不容有失;二为那灵隐寺地宫所得之神秘帛书,其上文字古怪,或与玉玺下落有莫大干系。他深知,秦桧此番算计落空,绝不肯善罢甘休,必有更阴狠之后招。当下之计,须得分头行事,快刀斩乱麻。
西门庆唤过白仁兴,吩咐道:“白兄,你心思缜密,善于交际。董小平口供事关重大,需得设法让其画押,形成铁证,妥善保管。此外,临安城内消息传递,至关重要。你多带金银,暗中结交皇城司、各衙门底层胥吏,乃至秦相府中不得志的门客,广布耳目,但有关于粮草调度、漕运动向之风吹草动,即刻来报!尤其留意,有无陌生面孔接触漕帮高层,或是有异常粮船调动。”
白仁兴领命:“主翁放心,此事包在身上。三教九流,兄颇还有些门路。”
西门庆又对牛天罡道:“牛兄弟,你性情勇猛,可堪大任。你带几位得力兄弟,持我书信,暗中护送一批紧要物资出城,务必亲手交予城外三十里铺‘兴隆’货栈的掌柜。此人乃岳元帅心腹,自会安排快马,将书信与部分金银先行送往岳元帅军前,以应不时之需。你等则扮作客商,沿漕河北上,暗中查访粮船队伍,若遇可疑人物或船只,不必打草惊蛇,只需记下特征、路线,飞鸽传书回报。”此举明为送信,实为暗中侦察漕运线路,以备不测。
牛天罡拍胸道:“哥哥瞧好便是!哪个撮鸟敢打军粮的主意,俺老牛第一个拧下他的脑袋!”
分派已定,西门庆对买买提道:“买买提,眼下最紧要者,乃是破解帛书之谜。你我皆不识此等文字,需寻一位博古通今、尤其精通异域文字之人。”
买买提沉吟道:“主人,临安城内,翰林院、国子监中或有博学鸿儒。只是我等此刻身份敏感,贸然寻访,恐泄露风声,反为不美。”
西门庆点头:“所言极是。寻常儒生,未必识得这等偏僻文字,即便识得,亦难保不泄密。”
买买提问:“我思来想去,倒有一人,或可相助。”
西门庆道:“所指是谁?”
买买提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云水夫人她乃辽国宗室之后,辽国崇佛,且与西域、北方诸部往来频繁,其宫中典藏,或有此类文字记载。何况她聪慧博学,更兼有青萝夫人相助,何愁破不了这些?”
西门庆一拍脑袋,猛然醒悟道:“事多易乱,竟未想到自家人。幸得前番旨意,现在本可以大摇大摆回府面见二夫人。为稳妥起见,秘传耶律夫人来临安效外海盐镇”。
诸事安排妥当,西门庆方稍松一口气,然心中那块大石,仍悬在半空。粮饷之事,千头万绪,非一时可解,唯有静待白、牛二人消息。
却说两日后,白仁兴匆匆回报,面色凝重:“大哥,果然有异动!小弟使了银钱,从漕运衙门一小吏口中探得,三日后,将有一批号称是‘加固江淮防务’的特别军资,主要是粮草与箭矢,要从临安发运,走漕河北上。批文乃枢密院直接下达,绕过了往常的流程,督办官竟是秦桧一党的亲信,名唤钱无用,是个惯会钻营的贪鄙之徒。”
西门庆皱眉:“特别军资?枢密院直批?此事蹊跷。岳元帅军中并未闻急需此等物资,韩将军处亦无类似消息。加固防务……莫非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白仁兴低声道:“更可疑的是,小弟买通秦相府一马夫得知,前日深夜,有一黑袍人秘密入府,与秦桧密谈至天明。据那马夫形容,其身形气质,颇似黑莲妖人!”
西门庆拍案而起:“果然是他们!这批‘特别军资’,恐怕就是他们欲要动手脚的目标!名义上是军资,若在途中被劫,或运抵后被发现是朽烂粮食、劣质箭矢,届时便可污蔑是岳元帅督运不力,或是沿途官员、乃至江湖匪类(如漕帮)所为,既可断军需,又可嫁祸。好毒的计策!”
买买提道:“主人,我等既已知晓,可否半途截下,或向朝廷揭发?”
西门庆摇头:“不可。一来,对方既有枢密院批文,程序上看似合法,我等无凭无据,贸然揭发,反被诬为阻挠军务。二来,若半途硬抢,便是公然造反,正中下怀。须得让其罪证确凿,却又不能让其真正危害军前。”
三人正商议间,窗外传来一声鸽哨。买买提开窗,一只信鸽落入其手。取下腿上细竹管,内有一小卷纸条,乃是牛天罡传来。上书:“粮船队已查得,共大船十艘,停泊城北漕河码头,守备看似松懈,实则暗桩不少。船吃水颇深,似载重物。另发现数名疑似黑莲教徒者,夜间曾接近船队。弟等已暗中监视。”
西门庆看罢,冷笑道:“守备外松内紧,欲擒故纵?他们这是巴不得有人去劫船,好坐实罪名啊!”他沉吟片刻,忽心生一计,问白仁兴:“白兄,你可知那督办官钱无用,有何嗜好?”
白仁兴笑道:“此人之贪鄙,临安皆知。尤好古玩玉器,且极怕死,身边常年带着高价聘请的护卫。”
西门庆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嗜好古玩,又怕死……甚好。买买提,你轻功卓绝,今夜随我走一遭钱无用府邸。白兄,你继续打探,尤其要弄清这批粮草箭矢的具体装船时间、押运人员名单,以及……那钱无用最宝贝的古玩,藏在何处。”
是夜,月黑风高。钱无用府邸后墙,两条黑影如鬼魅般掠过,正是西门庆与买买提。二人避开更夫护院,悄无声息潜入内宅。依白仁兴所绘草图,轻易寻到书房。只见书房内灯火通明,那钱无用正对着一尊玉马把玩,啧啧称奇,身旁立着两名目光炯炯的带刀护卫。
西门庆对买买提使个眼色,买买提会意,自怀中摸出两粒石子,运劲弹出,分别击中远处廊下的两只灯笼。灯笼应声而灭,院中顿时一暗。
“什么人?”书房内护卫警觉,一人开门探头张望。另一人则护在钱无用身前。
就在此时,西门庆如一阵清风,已从侧窗潜入书房,无声无息来到那开门的护卫身后,一指点了其昏睡穴。另一护卫只觉眼前一花,尚未看清,也被买买提自窗外射入的飞石打中穴道,软倒在地。
钱无用突生变故,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玉马差点跌落,结结巴巴道:“好……好汉饶命!要钱……钱都在匣子里……”
西门庆蒙着面,压低嗓音,冷笑道:“钱大人,吾等不要你的钱,只问你几句话。答得好,你继续做你的官,赏你的玩物。答得不好,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期!”
钱无用瘫坐在地,冷汗直流:“好汉请问,下官……下官知无不言!”
“三日后发运的那批特别军资,究竟有何猫腻?”
钱无用眼神闪烁:“没……没什么猫腻,乃是奉枢密院之命,运送粮草箭矢至淮西……”
西门庆不等他说完,一脚踏在其胸口,稍一用力,钱无用便觉呼吸困难,杀猪般叫起来:“好汉饶命!我说!我说!是……是秦相爷吩咐……粮草中……掺有三成霉米陈粟……箭簇也有部分……是木制涂漆的……到时……到时只要运到地头,自然……自然有安排,会‘发现’问题……便可……便可追查岳……岳家军军需官之责……”
西门庆怒从心起,强压火气,又问:“押运官兵中,混有多少黑莲教的人?”
“大……大约有十余人,扮作民夫,领头的是个番僧模样的人,具体……下官也不清楚,都是秦相爷和那黑袍人直接安排……”
“可有凭证?秦桧的手令何在?”
钱无用哭丧着脸:“此等事,焉有手令?都是口谕……好汉明鉴啊!”
西门庆知其所言非虚,秦桧老奸巨猾,绝不会留下文字把柄。他话锋一转,指着那尊玉马:“此物不错,我挺喜欢。”
钱无用一愣,旋即如蒙大赦,连忙双手捧上:“好汉喜欢,尽管拿去!只求饶下官一命!”
西门庆却不接,冷冷道:“我此刻拿走,你明日报官,岂不是麻烦?我给你指条明路。这批军资,你照常发运。”
钱无用不解:“啊?”
“不过,”西门庆语气森然,“抵达目的地前三日,你需设法让那番僧和他手下‘意外’落水,或‘遭遇山贼’,总之,要让他们消失。然后,你会发现,船上的霉米木箭,会‘神奇’地变成上好粮草、精铁箭矢。届时,你不仅无过,反而有功,可向朝廷表功,说你精心押运,确保军资无恙。至于秦桧若问起,你便说黑莲教办事不力,计划败露,为保相爷,你不得不处置他们,并自掏腰包补足了军资。你虽未完成构陷之命,却保全了秦相爷的颜面,更显你临机应变之能,他纵有不悦,亦不会过于责罚,说不定还会赏你。”
钱无用听得目瞪口呆,细一想,此计虽险,却似乎真是唯一能让自己脱身甚至得益之法。若按原计划,成了是秦桧的功劳,败了自己是替罪羊;若按此计,自己反而可能成为“功臣”。他颤声问:“可……可那粮草箭矢,如何能变?”
西门庆丢下一枚西门家的玉牌和一张数额巨大的银票:“这玉牌,可让你在沿途任何一家‘丰豫’联号(韩世忠暗中控制的商号)支取等价钱粮,足够你更换这批劣质军资。记住,你只有这条路可走。若敢耍花样……”西门庆一指弹出,一缕指风掠过,钱无用头顶官帽应声破裂,“犹如此帽!”
钱无用吓得屁滚尿流,磕头如蒜:“下官明白,下官一定照办,一定照办!”
西门庆与买买提这才悄然离去,不留痕迹。回程路上,买买提道:“主人此计大妙!既保全了军资,又敲打了贪官,更让黑莲教吃个哑巴亏。只是,这钱无用可靠么?”
西门庆道:“贪官最是惜命爱财。我给了他活路,甚至名利双收的可能,他只要不傻,就知道该怎么选。况且,他的把柄已在我们手中,若敢反复,我等随时可取其性命,或将此事捅出。他不敢不从。”此一招,可谓釜底抽薪,既化解了眼前粮饷危机,又在那秦桧阵营中埋下了一颗钉子。
处理完粮饷大事,西门庆心头稍宽。又过两日,海盐镇传来消息,耶律云水已悄然抵达,住进一家临河的客栈。西门庆立即与买买提赶往海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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