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劫粮道西门立大功 苟议和又生事端（2/2）

笛声一停，那些巨兽动作顿时一滞，显出茫然之态。宋军压力顿时稍减。

同时，炮队调整完毕，数发“穿岩箭”（一种尖头细长、专破工事之弹）呼啸而出，直射山坡。炮弹炸开，碎石纷飞，坡上妖人被炸得血肉横飞，阵脚大乱。

西门庆见机，大喝一声，九阳神功运至巅峰，纵身跃出，直扑兽群。双掌翻飞，至阳至刚的掌力轰出，竟将一头巨兽打得翻滚哀嚎，筋骨断裂。众军见主将如此神勇，士气大振，发喊上前，刀枪并举，专攻巨兽眼鼻等柔软处，终于渐渐遏制住兽群攻势。

然黑莲教徒人数众多，仍自拼死杀下。正混战间，忽听谷外杀声震天。一彪人马旋风般杀入，为首一将白袍银枪，勇不可挡，正是岳飞闻讯遣来接应的猛将杨再兴，其后更有张宪、岳云等将！

生力军加入，战局顿时逆转。宋军里应外合，不过半个时辰，便将黑莲教徒与巨兽尽数歼灭，余者溃散。

杨再兴与牛皋等相见，道：“岳帅料定敌军必报复袭扰，特遣我等前来接应。幸得及时！”众人合兵一处，返回大营。

岳飞亲自出迎，闻得焚粮成功，又破伏兵，大喜过望，重重犒赏牛皋、西门庆等众将。西门庆却呈上从黑莲教妖人处搜得之文书，面露忧色：“岳帅，此战虽胜，从文书看来，黑莲教与金邦、西夏勾结极深，此番南侵，其竟欲寻机在江南之地，建立所谓‘黑莲圣坛’，似有长远阴谋。更提及……提及欲寻辽国传国玉玺，似与此阴谋大有干系。”

岳飞览罢，面色亦凝重起来：“邪教猖獗，竟至于斯！此非独战阵之事，关乎天下气运。西门将军，你与黑莲教、漕帮乃至朝中隐敌，多有纠缠，此事还需你多加留意，暗中查探。眼前大战，自有本帅与诸将担当。”

西门庆领命，心知此事错综复杂，牵涉甚广，绝非一日之功。

此后数日，金兵因粮草被焚，攻势稍缓。然完颜亮闻讯暴怒，亲临前线督战，调集更多兵力，猛攻宋军防线。宋军凭险固守，岳飞行兵如神，韩世忠保障粮道，刘光世等亦奋力作战，加之西门庆神机营屡屡于关键处发炮破敌，金兵虽众，竟不能越雷池一步，战事渐入胶着。

西门庆心下沉吟，便转身往内帐去寻两位夫人。只见耶律云水正对镜理妆，李青萝则在旁调试一具小巧弩机。西门庆轻咳一声，二人忙起身相迎。

西门庆执了二人手，同坐榻上，温言道：“两位夫人，如今战事胶着，朝廷态度暧昧，临安城内又起波澜。为夫思忖，需得遣可靠之人回京，一来探听秦桧一党动向，二来磁晶炮需精益求精，须得精选材匠督造改良，三来……”他略顿，目光扫过云水微显清减的面庞，“大军转战在即，跋涉艰苦，你二人随军，我终是心下难安。”

耶律云水柳眉微蹙：“官人何出此言？妾虽不才，亦能弓马，岂是畏苦惧难之人？况黑莲教妖人未除，怎放心官人独在军中？”李青萝亦道：“正是！妾之机关火器，尚能助官人一臂之力。”

西门庆摇头：“夫人误会。非是嫌尔等拖累。实因此番回京，干系重大。探听朝局，云水你曾居辽国高层，深知权谋机变；督造火炮，青萝你精于机关锻造，正是所长。此非弃你等于安逸，乃是托以重任！”他声音转沉，“况军中即将长途奔袭，炮队辎重繁多，你二人若在，我难免分心牵挂。不若暂回临安，既可操持要务，亦免我后顾之忧，岂非两全？”

见二人犹有不舍，西门庆又道：“我已安排白仁兴、牛天罡率一队精锐护送。白兄弟沉稳干练，牛兄弟勇猛过人，足可保一路周全。你等回京，直接到官家新近赐予的府邸，坐镇家中，外可联旧部察奸佞，内可督工匠改良火炮，实乃助我成大事也！”

耶律云水与李青萝相视一眼，已知西门庆心意已决，且所言确在情理。云水终叹道：“既官人谋划周详，妾等遵命便是。然官人军中万事小心，黑莲妖术诡谲，万不可轻敌。”李青萝亦道：“妾回临安，必督工匠精益求精，待官人归来，必有更犀利的火器助阵！”

西门庆大喜，当下唤来白仁兴、牛天罡，细细嘱咐沿途护卫事宜。次日一早，二人便带了十余名心腹家将，护送两位夫人乘车望临安而去。西门庆直送出营门数里，方折返料理军务，心下稍安。

然过了半月，这一日，忽有惊人消息自临安传来：宰相秦桧竟于朝堂之上，力主与金议和，称天降祥瑞，金主有悔意，愿划江而治。并暗中操作，怂恿御史，连上奏章，弹劾岳飞“穷兵黩武，耗竭国力”，韩世忠“拥兵自重，粮耗惊人”，甚至西门庆“恃宠而骄，火器耗费无度，有伤天和”！

赵构本无坚定斗志，见战事胶着，损耗日巨，又见秦桧鼓吹议和，祥瑞频传，竟渐生动摇。虽未立刻准奏，然已下旨至军前，命岳飞“慎持兵力，以待和议”，实则暗示其放缓攻势。

岳飞接旨，愤懑不已，然君命难违，只得下令各军谨守营寨，暂缓出击。全军士气，颇受打击。

西门庆闻此，更是忧心如焚。他深知秦桧奸谋，若真议和成功，则抗金大业前功尽弃，己身与岳、韩等将，必遭清算！然圣旨已下，又可奈何？

正当愁闷之际，忽接临安寨营密报，乃二夫人遣心腹送来。信中除二夫人家常问候外，更提及一桩蹊跷事：近日临安城中，竟有隐秘流言，道是“辽国传国玉玺实藏于江南某处古寺，得之者可获天命”，流言源头，似与漕帮人物有关……西门庆览信，心头剧震！此流言与黑莲教所欲寻之玉玺，岂非一事？漕帮散布此流言，意欲何为？莫非……又是秦桧一党的阴谋？

正思忖间，亲兵忽报：“营外有一游方僧人，道是来自临安灵隐寺，法号‘了然’，定要面见将军，有紧要事相告。”

西门庆心下一动：“莫非与玉玺流言有关？”急令请入。

不多时，一中年僧人入帐，虽风尘仆仆，然目光澄澈，合十道：“贫僧了然，见过西门施主。冒昧来访，实因敝寺近日遭一桩蹊跷事，或与施主所忧之事相关。”

西门庆屏退左右，问道：“大师请讲。”

了然低声道：“敝寺近日忽有不明香客频频窥探后山禁地——一处荒废多年的古塔地宫。监寺师父疑其非善类，暗中留意，听得其只言片语，竟是寻‘前朝遗宝’！更闻其提及‘西门’、‘磁晶’等字眼。贫僧想起西门将军正于前线抗金，或有关联，故冒昧前来告之。敝寺已加强戒备，然彼辈似有武功在身，恐非寻常盗贼。”

西门庆豁然起身。灵隐古塔？前朝宝？黑莲教与漕帮所欲寻之玉玺，莫非竟藏于彼处？其流言惑众，引人注目，实则暗度陈仓，实欲取宝？更提及“西门”、“磁晶”，莫非……竟想借此物构陷自己？

此事非同小可！必须查个明白。

此刻身在军前，焉能擅离？西门庆心念急转，忽生一计。对了然道：“多谢大师告知。此事的确紧要。请大师速回寺中，禀明方丈，千万守好地宫，勿让任何人进入！我即刻修书一封，大师带去临安，交与殿前司王京指挥使，他自会派兵暗助守护。我这边，亦会尽快设法回临安处置！”

了然领命，携书而去。

西门庆旋即求见岳飞，摒人密禀临安流言、灵隐寺异常及自家推测。岳飞闻之，亦觉事态严重，沉吟道：“若玉玺之事为真，落入奸人之手，必生大乱。构陷之事，亦不可不防。然此刻军情紧急，你身为大将，岂可轻离？”

西门庆道：“末将岂不知此？然此事关乎大局，更关乎抗金成败。末将思得一计：可对外称，因圣主旨意，神机炮耗巨大，需回临安军器监协调后续补给事宜，并禀报战况。如此明面回京公干，暗里查探玉玺之事。营中炮队，暂交牛皋统领，足可应付当前战局。末将快马轻骑，往返不过十数日。”

岳飞沉思良久，终于点头：“如此……也罢。便依你之计。切记速去速回，万事小心。临安水深，秦桧党羽遍布，漕帮黑莲，皆欲对你不利。”

西门庆拜谢：“末将谨记岳帅教诲！”

当下，西门庆安排营中事务，嘱牛皋小心统领炮队，听从岳帅号令，并留意黑莲教动静。自只带了买买提并四名精干亲随，皆作寻常军官打扮，持了岳飞开具的公文，即刻上马，往临安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无话，日夜兼程。不一日，已近临安地界。然众人皆觉，越近临安，气氛越发异样。沿途关卡盘查甚严，对北来军士尤多刁难。更常见形迹可疑之人，于道旁窥视，似非善类。

买买提低声道：“主人，看来有人料定我等会回来，已张网以待了。”

西门庆冷笑：“意料之中。我等便闯闯这龙潭虎穴！且看谁手段更高！”

这日傍晚，已至临安城外十里长亭。忽见一骑飞至，乃是女扮男装的李青萝陪伴丫头冬梅，神色慌张，见面急道：“将军！可算盼到了！夫人令小的在此等候多日了！临安城内近日出了大事，皇城司忽然围了灵隐寺后山，道是搜查江北奸细！更有人暗中散播谣言，道是……道是爹您与前朝遗宝有涉，欲图不轨！家中已被密探监视！夫人说，将军千万莫直接回家，亦莫去灵隐寺。”

西门庆闻言，面色一沉，果然动手了，好快的速度！竟是直接动用皇城司围寺？这分明是要强行闯入，并坐实自己罪名。

买买提道：“主人，如今怎生是好？寺去不得，家回不得。”

西门庆目光锐利，扫视四周旷野，忽道：“他既张网，我便捣其网！冬梅，你可知皇城司此次带队的是谁？”

冬梅道：“听说是皇城司新提举，姓贾，原是秦相府里出来的人。”

“好！”西门庆沉声道，“你即刻设法混入城，告知二夫人，我已知晓，令其紧闭府门，无需担心。买买提，你随我走。其余人分散潜入城中，于旧日秘密据点聚集，听候消息。”

众人领命分头行事。

西门庆与买买提却拨转马头，不入临安，反往郊外另一方向驰去。买买提问：“主人，我等去往何处？”

西门庆道：“去寻一位故人。一位……专能对付皇城司的人！”

正是：

奸相布网困忠良，侠士冲寒返帝乡。

盲眼翁深藏利器，欲破玄机斗虎狼。

欲知西门庆欲寻何人？如何破此危局？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