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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窥密室东哥行恶 奸病妇天良尽丧(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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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悬壶本是济苍生,叵耐狼心覆善名。

密室沉沉人欲恶,少年窥见世情狞。

话说西门庆自投奔清河县表兄欧阳东以来,在“回春堂”药铺做个小伙计,端茶送水,碾药熬膏,受尽冷眼。那欧阳东表面是个悬壶济世的名医,尤其擅长妇科,在清河县颇有声望,内里却是个伪善奸猾之徒。这日傍晚,西门庆正收拾药碾子,忽听得后堂传来妇人低低的啜泣声,夹杂着欧阳东压着嗓子的劝慰声。

彼时天色将晚,药铺前堂已打了烊,只留一盏昏黄的油灯悬在梁柱上,药香混着暮色,透着几分诡异。西门庆因白日里被账房先生呵斥,心里正憋闷,见内室门虚掩着,鬼使神差便蹑手蹑脚凑了过去。

那后堂分作两进,外间是诊室,摆着药柜、脉枕,里间则是欧阳东的卧房。此刻声音从里间传来,西门庆伏在门缝上,借着窗纸透出来的微光,只见欧阳东背对着门,正伸手去扶一位坐在床沿的妇人。那妇人约莫二十七八岁,面色憔悴,钗环歪斜,身上的青布衫子半敞着,露出抹胸边缘的碎花。

“大娘子莫怕,”欧阳东的声音带着几分腻歪的温柔,与白日里给人诊脉时的庄重截然不同,“你这症候叫‘肝郁气滞’,须得好生将养。我方才开的方子,除了草药,还有一味‘秘传和气散’,须得我亲自施为,方能药到病除。”

那妇人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蚋:“先生,这……这妇人施为?”

欧阳东嘿嘿一笑,探手便去捏那妇人的下巴:“不过是推拿穴位,疏通经络。只是这穴位有些隐秘,须得宽衣解带,大娘子莫要害羞。”说着,便动手去解妇人的衣扣。那妇人浑身一颤,想要躲闪,却被西门东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西门庆看得心头一紧,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往上冒。他原以为表兄只是贪财,却不想竟做出这等禽兽行径。正待转身离开,忽听得那妇人带着哭腔哀求:“先生饶了我吧!我男人卧病在床,家中还有幼儿……我是信得过先生的名声,才来求诊的……”

“哎,大娘子说哪里话,”欧阳东嘴上应着,手上却没停,将妇人推倒在床,“你放心,我欧阳东行医多年,岂会害你?待你病好了,回去伺候男人,岂不是好?”说罢,竟俯身压了上去。那妇人吓得呜呜直哭,却不敢大声叫喊,只听得床榻吱呀作响,衣物摩擦之声隐隐传出。

西门庆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眼前发黑。他自幼丧父,见父亲西门玄行医时对病人嘘寒问暖,视若亲人,何曾见过这般光景?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恨不得一脚踹开门去,将欧阳东拖出来痛打一顿。可转念一想,自己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孤雏,若得罪了欧阳东,怕是连这碗饭都吃不上了。

正犹豫间,里间的声音渐渐停歇。只见欧阳东整了整衣襟,从床上坐起来,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伸手在那妇人脸上拧了一把:“大娘子好生歇息,明日再来复诊,我再给你用些补药。”那妇人蜷缩在床角,用被子裹紧了身子,低声啜泣不止。

欧阳东起身走到桌边,拿起一盏茶喝了一口,忽然瞥见窗外影影绰绰有个人影,厉声喝道:“谁在外面?!”

西门庆吓了一跳,慌忙躲到旁边的药柜后面,心跳如鼓。只听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欧阳东探出头来,左右看了看,见没人,便啐了一口:“疑神疑鬼的!”说罢,关紧房门,又对着里面的妇人道:“大娘子莫怕,许是猫跑过。”

待欧阳东重新回到里间,西门庆才从药柜后溜出来,只觉浑身冰冷,仿佛刚从冰窟里爬出来一般。他不敢再停留,蹑手蹑脚回到前堂,躲在自己睡觉的铺位上,用被子蒙住头,心里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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