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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大家都是人,为什么差距这么大?(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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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沿着府邸西侧专供杂役的狭窄夹道向东行。

脚下是泥泞冰冷的夯土,头顶是高墙切割出的阴冷天空。

穿过一道角门,眼前豁然是铺着青石板的主道和雕梁画栋的厅堂,熏香暖意浮动。

但这繁华与他无关,洒扫的仆役瞥见他,眼神漠然轻慢。

他沉默地贴着主道最边缘的阴影快步前行,避开属于主人和贵客的领域,腰间的旧横刀柄随着步伐轻磕大腿。

穿过通往府邸后部的月洞门,粗砺的风沙和浓烈的牲口气味瞬间将他吞没。

辰时初,马场扬尘。

李骁扛着铡刀走向草料棚时,正撞见李承业在驯马。

这位嫡兄骑在神骏的青骢马上,手中鎏金马鞭甩得“啪啪”响,鞭梢的血玉髓坠子在晨光中晃出刺眼的红光。

巨大的马场黄土漫天,二十匹新到的河西健马在围栏里焦躁踏蹄,扬起团团黄尘。

朔风,像无数柄钝刀,再次裹挟着粗粝的砂石,狠狠地刮过李骁的脸颊。

刺痛感尖锐而真实,瞬间击碎了他最后一丝侥幸。

这不是那该死的沉浸式全息投影游戏,这是活生生的带着血腥和尘土气息的凉州!

“哟,这不是我那‘好弟弟’吗?”

李承业勒住马缰,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李骁身上洗得发白的旧锦袍。

“怎么,又来伺候牲口?

也是,你这胡种血脉,本就该跟畜生待在一起。”

旁边几个马奴窃笑起来,眼神里满是轻慢。

李骁攥紧了铡刀的木柄,他知道,跟李承业争辩只会招来更恶毒的羞辱。

三年前,他不过是捡了李承业丢弃的一支玉簪想送给母亲,就被他诬陷偷东西,狠狠打了二十鞭子,扔进柴房三天没给饭吃。

“看什么看?”

李承业见他不吭声,越发嚣张,“告诉你,西边那两顷沙地,是母亲特意划给我的庄子,你那死了的胡姬娘留下的破地,趁早别惦记!”

李骁猛地抬头,目光如刀:“那是母亲的陪嫁田,按律该由我继承。”

“律?”

李承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在这李府,我母亲说的话就是律!”

“再敢多嘴,我让你连这铡刀都握不住!”

说罢,他狠狠一夹马腹,青骢马扬蹄而去,溅起的泥点甩了李骁一身。

看着李承业嚣张的背影,李骁缓缓松开手,掌心里已被木柄硌出了深痕。

他缓缓低下头,视线落在手腕上,牛皮鞣制的护腕陈旧却坚韧,上面缠满了褪色的彩色丝绦,那是那个来自遥远粟特、有着琥珀色眼眸的胡旋女,在原主幼时亲手系上的祈福之物。

指尖下意识地抚过腰间横刀的刀柄,镶嵌其上的绿松石冰凉坚硬,触感如同此刻灌满胸腔的寒意。

三十步外,围栏里圈着的二十匹河西健马被风沙惊扰,不安地刨着蹄子,碗口大的铁蹄扬起团团呛人的黄尘。

膻腥的风呼啸着掠过空旷的马场,卷起他身上那件略显宽大的朴素锦袍下摆,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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