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异世之蛊（2/2）

“他敢——！”一声凄厉怨毒的嘶吼从阿婆喉咙里迸发出来，如同夜枭啼血！她枯瘦的身躯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右眼窝的皮罩下，那团搏动的虫茧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狂怒，发出沉闷的“咕咚”声，更多的黑色粘液渗出！

然而，这恐怖的爆发只持续了短短一瞬。阿婆猛地深吸一口气，那狂怒的气息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的、令人心悸的冰冷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决绝！她那只独眼死死盯住沈墨，声音沙哑得如同砂轮磨铁：

“你…用折耳根…让那‘兵煞蛊’退缩了？”

“兵煞蛊？”沈墨捕捉到这个陌生的、充满不祥气息的名字，“是！虽然只是暂时，但它确实退缩了！”

“好…好…好！”阿婆连说三个“好”字，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意味，“汉人的小瘟神…不…‘异世之魂’…老身的枫香命蛊因你而损…寨子又临灭顶之灾…”她那只流着黑泪的右眼窝，直勾勾地“盯”着沈墨，皮罩下的搏动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意味。

“你这条命…是老身的了！”

话音未落，阿婆那只枯瘦如鹰爪的左手猛地抬起，并非攻击，而是闪电般探入怀中，掏出一个用某种深色油布严密包裹、只有鸡蛋大小的物件！她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手腕一抖，那油布包如同离弦之箭，带着一股刺鼻的辛辣草药味，狠狠砸向沈墨的面门！

沈墨根本来不及反应，那油布包就“啪”地一声砸在他胸口，力道不大，却瞬间碎裂开来！

“噗！”

一大团浓烈到极致的、灰白色的辛辣粉末猛地炸开！如同烟雾弹般瞬间将沈墨的头脸完全笼罩！那粉末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硫磺、雄黄、某种刺鼻草药和…无数极其细微活物蠕动般的怪异气息，霸道地冲入沈墨的口鼻！

“咳！咳咳咳！”沈墨只觉得一股难以忍受的辛辣直冲脑门，眼睛瞬间刺痛流泪，喉咙里更是火烧火燎，剧烈的咳嗽根本无法抑制！他下意识地闭紧眼睛，屏住呼吸，双手胡乱地在面前挥舞，试图驱散这致命的粉末！

然而，那粉末仿佛有生命一般，无孔不入！即使紧闭口鼻，依旧有无数细微的、带着灼热刺痛感的颗粒，顺着皮肤的毛孔，甚至眼睑的缝隙，疯狂地向体内钻去！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和恶心感瞬间冲上头顶！

“呃…”沈墨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哼，身体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眼前一黑，所有的力气瞬间被抽空，软软地向后栽倒，重重摔在冰冷的岩石和腐叶上，彻底失去了知觉。

意识沉入无边黑暗前的最后一瞬，他只模糊地看到，阿婆那只流着黑色粘液的、覆盖着枫叶纹眼罩的“右眼”，仿佛…极其短暂地、对他眨动了一下？那厚实的皮罩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地蠕动、窥探…

紧接着，是阿婆那沙哑干涩、如同诅咒又似叹息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深渊传来，冰冷地钻进他沉沦的意识：

“睡吧…‘逆命之人’…你的债…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