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厉沉舟的翻脸（1/2）
苏晚手里的筷子“啪”地拍在茶几上，面条汤溅出来几滴，她盯着厉沉舟，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不是委屈，是气的。“拿你爸去世这种事开玩笑？厉沉舟你是不是疯了？！”
她声音都发颤，之前压着的火气全涌了上来：“亲人的生死是能随便编瞎话的吗？上次你跟我说叔叔走了，我还偷偷难过了好几天，想着你那阵子肯定不好受，连跟你说话都特意放轻语气。结果你现在告诉我，你是为了让我不排斥你，故意编的？”
厉沉舟被她吼得缩了缩脖子，想伸手拉她，又被苏晚甩开。“晚晚，我不是故意要气你，我就是……”
“就是什么？就是觉得拿亲爹的生死当筹码，特别能耐？”苏晚打断他，胸口起伏得厉害，“你知道这事儿多荒唐吗？要是叔叔真知道你这么咒他，能直接拎着棍子来揍你！我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能幼稚到用这种缺德办法来留我？”
她越说越气，起身走到阳台，看着外面的夜空，努力平复呼吸。其实她不是心疼自己被骗，是觉得这事太离谱——生死面前无小事，厉沉舟竟然能把这么严肃的事当成拉近关系的手段，这让她心里发毛，甚至想起以前他那些极端的做法。
厉沉舟也赶紧站起来，跟在她身后，不敢靠近，只小声辩解：“我后来也后悔了，每次想跟你说，都怕你生气。今天在医院我实在慌了，才给我爸打的电话，我真不是有意要骗你这么久……”
“后悔有什么用？你编瞎话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苏晚转过身，眼眶还是红的，“我之前以为你真的变了，知道尊重人了，结果你还是老样子，为了达到目的，什么荒唐事都做得出来！你是不是觉得，只要能把我留在身边，骗我、糊弄我都无所谓？”
“不是！我没有！”厉沉舟急了，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这次没被甩开，他赶紧说，“我就是太怕失去你了，上次在咖啡厅见你，我看你对我客客气气的，像对普通朋友一样，我就慌了。我怕你转身就走，再也不跟我联系，才脑子一热编了瞎话。我真的知道错了，晚晚，你别因为这事就否定我所有的改变好不好？”
他说着，声音都低了下去，带着点哀求：“我后来帮你查向日葵攻略、给你买猫咪咖啡，都是真心的，不是装出来的。我就是……就是有时候还是会犯傻，想不出别的办法留住你。”
苏晚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里的火气慢慢消了点，但还是觉得膈应。她挣开他的手，靠在阳台栏杆上：“厉沉舟，我不是不能原谅你犯傻，但你得清楚，有些底线不能碰。亲人的生死是底线，欺骗也是底线。这次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你得记住，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得跟我说实话，哪怕是你觉得会让我生气的事，也不能再编瞎话糊弄我。”
厉沉舟赶紧点头，像小鸡啄米似的：“我记住了！以后我什么都跟你说，再也不骗你了！不管是大事小事，我都跟你商量，再也不自己瞎琢磨、干蠢事了。”
他见苏晚脸色缓和了点，又小心翼翼地凑过去：“那……你不生气了？”
“气肯定还有，但更多的是觉得你傻。”苏晚白了他一眼，“还有，明天你必须跟叔叔打电话道歉，跟他说清楚你编瞎话的事，不然我饶不了你。”
“好！我明天一早就打！”厉沉舟赶紧应下，又想起什么，补充道，“等周末我们一起去看我爸吧，我跟他当面道歉，顺便让他给你做红烧肉，他做的红烧肉可好吃了，之前跟你说过的。”
苏晚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行，正好我也该跟叔叔道个谢，上次他帮了我那么多，我还没好好谢过他。”
厉沉舟见她彻底不生气了，心里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走到苏晚身边，跟她一起靠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路灯：“晚晚，谢谢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肯定好好改，再也不做让你生气的事了。”
苏晚没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其实她知道，厉沉舟的出发点是怕失去她，只是用错了方式。以后只要他能守住底线，不再犯这种荒唐的错，他们的日子还是能好好过下去的。
夜风轻轻吹过，带着点花草的清香。苏晚看着身边一脸讨好的厉沉舟，心里暗暗想：希望他这次是真的记住了，别再犯傻了。
厉沉舟本来还低着头挨训，听见苏晚翻来覆去提“底线”“欺骗”，心里那点愧疚慢慢被火气顶了上来——他觉得自己都认错了，苏晚还揪着不放，未免太不给面子。尤其是苏晚那句“还是老样子”，像根刺扎在他心里，他猛地站直身子，声音也拔高了：“我都跟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不就是编了个瞎话吗？至于一直揪着不放，把我说得一无是处？”
苏晚没想到他会突然急眼，愣了一下，随即也来了气：“编瞎话？是拿亲爹生死编瞎话！这叫小事吗？你现在还觉得自己没错？”
“我没说自己没错！但你也别得理不饶人！”厉沉舟的火气越来越大，指着苏晚的鼻子，话都说不利索了，“跟你这么斤斤计较的女人在一块，我真是觉得羞耻！一点小事就翻来覆去说，跟个怨妇似的！”
这话一出口，客厅里瞬间安静了。苏晚盯着厉沉舟，眼睛一点点红了，之前压下去的委屈全涌了上来。她冷笑一声，眼泪却没掉，声音带着点颤，却咬得很清楚：“羞耻？你觉得跟我在一块羞耻？行啊，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在大学的时候，就该答应你下铺的兄弟！人家那时候天天给我带早饭，比你懂尊重人多了！”
这话像一盆冷水，直接浇在厉沉舟头上。他瞬间就懵了，刚才的火气全没了，只剩下慌：“你……你说什么？你当初还跟我下铺的兄弟有过心思？”
“怎么没有？”苏晚梗着脖子，故意气他，“人家比你温柔，比你会照顾人，还不会拿亲爹生死编瞎话骗人！要不是当初瞎了眼，觉得你够爷们，我能跟你在一块？”
厉沉舟急得抓耳挠腮，上前一步想拉苏晚，又怕她生气，手悬在半空：“你别胡说！我下铺那小子当初就是跟你客气，他根本配不上你！你当初跟我在一块，明明是喜欢我，怎么现在又扯他？”
“喜欢？”苏晚嗤笑，“我当初喜欢的是你那股冲劲，不是你这股蛮不讲理的劲！更不是你拿欺骗当在乎，拿荒唐当深情的蠢劲！”
厉沉舟被她说得哑口无言，站在原地，脸一阵红一阵白。他刚才也是气昏了头，才说出“羞耻”这种混账话，现在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他看着苏晚泛红的眼眶，心里又疼又慌，声音慢慢软下来：“晚晚，我刚才说的是气话，你别往心里去。我不是觉得跟你在一块羞耻，我是……我是被你说急了，才口不择言。”
苏晚没理他，转身往卧室走，走到门口时停下，背对着他说：“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到底是我斤斤计较，还是你做得太过分。”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卧室门。
厉沉舟站在客厅里，看着紧闭的卧室门，狠狠扇了自己一个嘴巴。“让你嘴欠！让你说混账话！”他低声骂自己，心里又悔又怕——他怕苏晚真的生气，怕苏晚因为这事彻底跟他断了。
他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想敲门道歉，又怕苏晚不想见他。犹豫了半天，他走到厨房，把刚才没吃完的面条热了热，又煮了个鸡蛋，端到卧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晚晚，我把面条热好了，你出来吃点吧？就算生气，也得吃饭啊，不然胃该不舒服了。”
卧室里没动静。
厉沉舟又敲了敲：“我知道错了，刚才不该说你，更不该说‘羞耻’那种混账话。我就是脑子一热，被火气冲昏了头，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好不好？”
还是没动静。
厉沉舟叹了口气，把碗放在门口的鞋柜上：“面条我放这儿了，你想吃的时候就出来热一下。我在客厅待着，你要是想跟我说话了，就叫我。”
说完，他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盯着卧室门发呆。他想起大学时候的事——那时候他下铺的兄弟确实对苏晚有意思，天天给苏晚带早饭，还约苏晚去图书馆。那时候他醋得不行，天天跟在苏晚后面，生怕苏晚被抢走。后来苏晚选择了他，他还得意了好久，觉得自己比那小子强多了。
结果刚才苏晚一句话，就把他打回了原形。他现在才明白，苏晚不是真的后悔没选那小子，是气他不懂珍惜，气他把好好的日子过得鸡飞狗跳。
他掏出手机，给下铺的兄弟发了条消息：“你当初是不是真喜欢苏晚？”
没过多久，对方回复：“废话，当初要不是你天天跟个跟屁虫似的，我早追到手了。不过现在看你们俩挺好的，我也早就结婚了，你别瞎琢磨。”
厉沉舟看着消息，心里更不是滋味。他把手机扔在沙发上，靠在椅背上，开始认真反省——他确实做得不对，编瞎话骗苏晚，急眼了还说混账话，换谁都会生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卧室门终于开了。苏晚穿着睡衣走出来，眼睛还是有点红，但脸色好了不少。她走到鞋柜边，拿起那碗面条，看了看厉沉舟：“还愣着干什么？帮我把面条端到厨房热一下，都凉了。”
厉沉舟一下子就精神了，赶紧跑过去，接过面条：“哎！我这就去热！你等着，我再给你加个鸡蛋！”
他在厨房热面条的时候，苏晚靠在门框上看着他。其实她也没真的想跟厉沉舟置气，就是想让他好好反省一下，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厉沉舟把热好的面条端出来，递给苏晚：“小心烫。”
苏晚接过碗，坐在餐桌前吃起来。厉沉舟坐在她对面，也不敢说话，就盯着她看。
过了一会儿，苏晚放下筷子，看着他：“以后再敢拿这种事编瞎话，再敢说混账话，我就真的跟你断了，到时候你找谁都没用。”
厉沉舟赶紧点头：“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保证！”
“还有，”苏晚又说，“周末去看叔叔的时候，你必须好好道歉，不许再耍小聪明。”
“我一定好好道歉！”厉沉舟赶紧应下，脸上露出了笑容，“那……你不生气了？”
苏晚白了他一眼：“气还没消完，不过看你反省得还不错，暂时先原谅你这一次。”
厉沉舟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赶紧拿起筷子，给苏晚夹了个鸡蛋：“快吃鸡蛋，补补身子。”
苏晚看着碗里的鸡蛋，心里暖暖的。她知道，厉沉舟虽然有时候会犯浑，但心里是真的在乎她。以后只要他能记住教训，不再犯这种错，他们的日子还是能好好过下去的。
客厅里的台灯亮着暖黄的光，苏晚靠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抱枕边缘。刚才那场争吵的余温还没散，她看着厉沉舟低头摆弄手机的侧脸，犹豫了半天还是开了口：“厉沉舟，其实我一直挺羡慕一种感情的——就是那种不管对方做什么、好不好，都能被无条件爱着的感情。我也希望……能被你这样爱着。”
她声音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原以为厉沉舟至少会愣一下，或者跟她好好聊聊，没成想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满是嘲讽，声音一下子就炸了：“你也配？无条件的爱？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只有苏柔才配得上，她那么温柔懂事，从来不会跟我吵跟我闹，只有她才有资格被无条件爱着！”
“苏柔”两个字像针一样扎进苏晚心里。苏柔是厉沉舟的远房表妹，之前来他们家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厉沉舟就总夸苏柔听话、会来事，还拿苏柔跟她比，说她太强势、不懂体谅人。那时候她没往心里去，没想到现在厉沉舟会当着她的面，说只有苏柔配得上无条件的爱。
苏晚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不是委屈，是彻底的寒心。她看着厉沉舟那张满是不屑的脸，声音都在发颤：“原来在你心里，我连被你无条件爱的资格都没有……厉沉舟，我真后悔认识你，后悔当初瞎了眼跟你在一块。”
厉沉舟像是被她这句话点燃了，猛地站起来，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摔，屏幕“咔嗒”一声裂了道缝：“后悔认识我？我还后悔认识你呢！跟你在一块就没省心过，天天不是吵就是闹，还总提些莫名其妙的要求！要是当初没跟你在一起，我现在说不定过得比谁都好！”
这话一出口，苏晚反而不哭了，她慢慢擦干眼泪，站起身，看着厉沉舟，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期待，只剩下冰冷：“行啊，既然你也后悔，那我们就别互相折磨了。以后你过你的，我过我的，再也别联系了。”
厉沉舟被她这平静的样子噎了一下，心里突然有点慌，但话已经说出口，拉不下脸来软和：“不联系就不联系！谁稀罕跟你联系？你以为离了你我就活不了了？”
苏晚没再跟他争辩，转身往卧室走，收拾自己的东西。她动作很快，把衣服、护肤品一股脑塞进行李箱，连之前厉沉舟给她买的猫咪咖啡杯都没带——那杯子现在看着，只觉得刺眼。
厉沉舟站在客厅里，看着她收拾东西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难受得厉害。他刚才也是被气昏了头，苏柔明明就是个外人，他怎么就顺口说出那种话了？可他拉不下脸道歉，只能站在原地，看着苏晚把行李箱拉到门口。
苏晚走到玄关，换鞋的时候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没有恨，也没有怨，只有一种彻底的失望：“厉沉舟，以后别再跟人说什么无条件的爱了，你连怎么好好爱一个人都不知道。还有，苏柔再好，也不是你的，你别总活在自己的幻想里。”
说完，她拎起行李箱，打开门，没有丝毫犹豫地走了出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把所有的过往都关在了屋里。
厉沉舟僵在原地，客厅里一下子变得特别安静，只剩下他自己的呼吸声。他看着门口，又低头看了看沙发上裂了缝的手机，心里突然空落落的。他想追出去，想跟苏晚道歉，说自己刚才是气话，可脚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挪不动。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走到卧室，看着空荡荡的衣柜，看着床头柜上苏晚没带走的发绳，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他坐在床上，双手抱着头，心里满是后悔——他怎么就说出那种混账话了？他明明那么在乎苏晚，明明想跟她好好过日子，怎么就一次次把她推开？
他掏出手机，想给苏晚打电话，可手指按到拨号键时又停住了——苏晚刚才说得那么决绝，肯定不会接他的电话。他又想给厉父打电话，可拿起手机又放下了，他没脸跟厉父说，自己又把苏晚气走了。
客厅里的台灯还亮着，暖黄的光落在地上，却再也暖不了他的心。厉沉舟靠在墙上，想起苏晚刚才说“后悔认识你”时的眼神，想起他们在咖啡厅喝猫咪奶泡咖啡时的开心，想起他大半夜站在小区门口不敢给苏晚打电话的紧张，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他终于明白，自己一直都在犯同一个错——总是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总是用最伤人的话，把最在乎的人推得越来越远。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苏晚已经走了，带着对他的失望，彻底离开了。
厉沉舟蹲在地上，眼泪掉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喃喃自语：“苏晚，我错了……我不该说你不配……我不该提苏柔……你回来好不好？我再也不跟你吵架了，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可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房间和窗外偶尔传来的汽车鸣笛声。他知道，这一次，苏晚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苏晚拖着行李箱走在深夜的街道上，冷风灌进衣领，却没比心里的寒意更刺骨。厉沉舟那句“只有苏柔才配无条件的爱”像魔咒似的在耳边打转，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苏柔，这个名字背后藏着的秘密，突然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
苏柔不是别人，是她爸妈二十年前收养的孤儿。那时候苏柔才五岁，瘦小又沉默，爸妈心疼她，把她当亲女儿养，连她这个亲女儿都没受过的宠，苏柔几乎都占了。可谁也没想到，去年冬天，爸妈在家中意外去世，警察最后查出来，竟然是苏柔下的手——她偷偷在爸妈的药里加了过量的安眠药，理由荒唐又残忍：“他们太偏心苏晚了，我早就不想待在这个家了。”
那时候苏晚崩溃了很久，她想不通自己掏心掏肺对待的妹妹，怎么会变成杀害父母的凶手。后来苏柔被判了刑，她以为这段噩梦就此结束，可万万没料到，厉沉舟竟然说苏柔是他的远房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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