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厉父不是走了吗（1/2）
苏晚正低头搅着杯里的拿铁，听厉沉舟说他工地上新来的实习生把水泥配比算错，被工头追着骂了三条街，忍不住笑出了声。抬头时，却见厉沉舟突然站起身，朝着吧台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加点东西。”
苏晚没多想，只当他是要续杯，继续看着窗外街道上的人来人往。这半年来，厉沉舟变了不少，以前总爱咋咋呼呼，现在说话做事都稳了许多，就连走路的姿势都没了过去的急躁，一步一步走得踏实。
她看着厉沉舟穿过几张桌子，七拐八绕地走到吧台边的服务员跟前。那服务员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正低头整理着杯具，厉沉舟站定后，突然抬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声音不大，却带着点当年的调皮劲儿：“服务员，来杯猫娘咖啡。”
说完，他还刻意压低了嗓子，学着小猫的叫声轻轻“喵”了一声，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笨拙的可爱。
苏晚坐在原地，隔着几张桌子都能看到服务员小姑娘愣了一下，随即“噗嗤”笑出了声，指着菜单上的一款饮品问：“先生，您说的是这款‘猫咪奶泡拿铁’吧？我们家没有猫娘咖啡，不过这款上面的奶泡会做成小猫的样子，还会撒上猫爪形状的巧克力碎哦。”
厉沉舟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对对对，就是这个！刚才记错名字了，就要这个，多放奶泡，谢谢。”
服务员笑着应下，转身去做咖啡了。厉沉舟回头朝苏晚的方向看了一眼，还比了个“oK”的手势，脸上带着点小得意，像个买到糖的孩子。
苏晚看着他这副样子，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她想起以前他们来这家咖啡厅，厉沉舟总爱点最苦的黑咖啡，说喝甜的腻得慌，现在竟然会主动点这种带着奶泡和巧克力碎的“可爱款”饮品，变化是真的大。
没一会儿，服务员就端着咖啡走了过来，把杯子放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杯子里的拿铁冒着热气，表面的奶泡被做成了一只圆滚滚的小猫脸，眼睛是用黑芝麻酱点的，胡须是细细的巧克力棒，头顶还撒了一小撮粉色的糖霜，看起来软乎乎的。
厉沉舟把咖啡往苏晚面前推了推：“给你的，刚才看你喝拿铁只加了半糖，估计喜欢甜一点的，这个奶泡甜滋滋的，你尝尝。”
苏晚愣了一下，没想到他是给她点的。她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奶泡的香甜混着拿铁的醇厚，口感确实不错，小猫形状的奶泡在嘴里化开，甜得让人心情都变好了。
“好喝吗？”厉沉舟凑过来问，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期待。
“嗯，挺好喝的。”苏晚点了点头，又喝了一口，“你怎么突然想起点这个？以前你不是最讨厌这种甜腻的东西吗？”
厉沉舟挠了挠耳朵，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上次跟我工地的同事来这边吃饭，路过这家咖啡厅，听见几个小姑娘说这款咖啡好喝，就记下来了。想着你可能会喜欢，今天就试试。”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刚才学猫叫是不是有点傻？我看那服务员都笑我了。”
苏晚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忍不住笑出了声：“是有点傻，不过挺可爱的。”
厉沉舟被她夸得更不好意思了，赶紧端起自己的黑咖啡喝了一大口，试图掩饰脸上的红晕。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把他的头发染成了浅棕色，眼神里没了过去的偏执和疯狂，只剩下平和与温柔。
苏晚喝着香甜的猫咪奶泡拿铁，看着对面略显局促的厉沉舟，心里忽然觉得很踏实。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充满了争吵和猜忌，哪怕是一起喝咖啡，也会因为一点小事闹得不愉快。而现在，他们能像普通朋友一样，坐在一起喝杯咖啡，聊点轻松的话题，偶尔开玩笑，这样的相处方式，比过去的轰轰烈烈更让人安心。
“对了，”厉沉舟突然开口，打破了短暂的沉默，“温然上周给我发消息了，说她店里新进了一批向日葵，问你要不要，她可以寄点种子给你，你不是喜欢在阳台种点花花草草吗？”
苏晚眼睛一亮：“真的吗？那太好了，我阳台正好空着两个花盆，正想种点什么呢。”
“我已经把你的地址发给她了，估计过两天就能到。”厉沉舟说，“到时候要是不会种，你给我打电话，我帮你查种植攻略，或者我过去帮你种也行。”
“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查攻略就行。”苏晚笑着说，“不过还是谢谢你，还记得我喜欢种花。”
“你以前跟我说过好几次，说向日葵长得快，开花的时候金灿灿的，好看。”厉沉舟说，语气很自然，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苏晚心里暖暖的，原来以前她随口说的话，厉沉舟都记在了心里，只是那时候他用错了方式表达关心，才让两人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糟。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从温然的花店聊到工地上的趣事，从苏晚公司里的同事聊到小区里的流浪猫，话题轻松又随意。不知不觉间，夕阳已经西下，咖啡厅里的灯光渐渐亮了起来，暖黄的灯光洒在桌面上，营造出温馨的氛围。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厉沉舟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站起身说。
苏晚点了点头，收拾好东西，跟着厉沉舟走出了咖啡厅。门口的风铃轻轻作响，像是在为这段平静的相处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走到路边，厉沉舟帮苏晚拦了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叮嘱道：“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温然寄的种子到了要是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你也早点回去休息。”苏晚坐进车里，朝厉沉舟挥了挥手。
出租车缓缓开动，苏晚从车窗里往外看，厉沉舟还站在路边，朝着她的方向挥手，直到车子拐过街角，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苏晚靠在椅背上，心里满是平静和温暖。她知道，她和厉沉舟之间，再也回不到过去的恋人关系，但现在这种朋友间的相处，却比过去更让人舒服。他们都在慢慢改变，慢慢成长，慢慢学会如何去尊重和关心别人。
回到家，苏晚把剩下的猫咪奶泡拿铁倒进杯子里，放在阳台的桌子上。晚风轻轻吹过，带着咖啡的香甜和花草的清香。她看着阳台上空着的两个花盆，想象着向日葵种子发芽、开花的样子，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厉沉舟发来的消息：“到家了吗？我刚到家，查了向日葵种植攻略，已经发给你了，你有空看看。”
苏晚笑着回复：“刚到家，攻略收到了，谢谢。你也早点休息。”
放下手机，苏晚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奶泡的香甜还在口腔里回荡。她知道，未来的日子里，她和厉沉舟会以朋友的身份，互相陪伴，互相成长，一起走向更美好的明天。而这家充满回忆的咖啡厅，也会成为他们这段平静友谊的见证者，记录下每一个温馨的瞬间。
大半夜的，苏晚刚把手机调成静音准备睡觉，屏幕突然亮了一下。她眯着眼睛拿起来一看，是厉沉舟发来的消息，就五个字：“晚晚，我想你了。”
苏晚心里咯噔一下，手指都顿了顿。离婚后他俩虽说能坐在一起喝咖啡聊天，可从来没说过这种贴己话，尤其还是深更半夜的。她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不由自主冒出来白天在咖啡厅的画面——他学猫叫时耳朵红的样子，给她推奶泡咖啡时眼里的光，一下下都撞在心上。
最近她也确实不对劲，夜里总睡不踏实，心里空落落的，有时候看着阳台的花盆都能走神。这会儿看到厉沉舟的消息，那点压了好久的情绪突然就绷不住了。她咬了咬嘴唇，手指飞快地敲键盘，发过去一句：“我也想你了。”
消息发出去没两秒，手机就震了，是厉沉舟的语音。她赶紧把音量调小，贴在耳边听——他声音有点哑，像是刚从床上坐起来，还带着点没睡醒的含糊：“那我现在去找你行不行？我就在你家小区门口，刚才绕了两圈，没敢给你打电话。”
苏晚一下子坐了起来，掀开被子走到窗边，撩开窗帘往下看。小区门口的路灯下，真的停着一辆熟悉的电动车，厉沉舟就站在车旁边，手里还攥着件外套，时不时往楼上望。
她心里又酸又软，回了句“你上来吧，我给你留着门”，然后赶紧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自己泛红的脸颊，忍不住笑了笑。
苏晚挂了语音就赶紧往门口走，手指还在微微发颤。走到玄关的时候，她下意识理了理睡衣的领口，又弯腰把散落的拖鞋摆整齐，刚做完这些，门外就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一下又一下，特别克制。
她深吸一口气拉开门，厉沉舟就站在门口，头发有点乱，身上还带着夜里的凉气，手里攥着的外套皱巴巴的，显然是揣在怀里一路过来的。“没等太久吧？”他声音还是哑的，眼神落在她脸上，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我怕太晚了吵到你邻居，没敢使劲敲门。”
苏晚侧身让他进来，顺手接过他手里的外套，挂在玄关的挂钩上：“刚发完消息你就到了？是不是早就来了，一直没敢说？”
厉沉舟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实我八点多就过来了，在你小区门口转了三圈，一会儿怕你睡了，一会儿又怕你不想见我，就一直拖着没敢发消息。后来实在忍不住了，才给你发了那条。”
他说话的时候，苏晚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混着夜里冷空气的味道，一点都不呛人，反而让她心里暖暖的。她转身往客厅走，一边走一边说：“我也没睡呢，刚才还在看之前你给我发的向日葵种植攻略，想着明天去买些营养土回来。”
厉沉舟跟在她身后，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睡衣是浅粉色的，袖口和裤脚都有小小的蕾丝花边，还是去年他陪她买的那件。那时候他们还没离婚，吵得最凶的一次过后，他带着她去商场散心，她站在女装店门口盯着这件睡衣看了好久，他当时还嘴硬说“幼稚”，结果偷偷买下来放在她枕头边。
“营养土不用你去买，”厉沉舟突然开口，“我明天正好休息，早上我去花卉市场买，顺便再给你带点肥料，那边有家店的有机肥特别好，我同事上次买了，他家的绿萝长得比别人家长得快一倍。”
苏晚转过身，正好对上他的眼神，客厅里只开了盏小夜灯，暖黄的光落在他脸上，能看到他眼底的认真。她突然想起以前，厉沉舟从来不会记得这些小事，她跟他说喜欢向日葵，他转头就忘了；她跟他说想买件睡衣，他还会嫌她麻烦。可现在，他会记得她阳台空着的花盆，会记得她需要营养土，甚至会特意去问同事哪家店的肥料好。
“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去就行。”苏晚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甜滋滋的，她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起桌上的水杯递给他，“喝点水吧，看你嘴唇都干了。”
厉沉舟接过水杯，一口气喝了大半杯，然后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两人之间隔着一个扶手的距离，不远不近，却让空气里都带着点暧昧的气息。客厅里很安静，只能听到窗外偶尔传来的汽车鸣笛声，还有彼此轻轻的呼吸声。
“晚晚，”厉沉舟突然开口，声音比刚才更低了些，“我今天在咖啡厅的时候，其实还有句话没敢跟你说。”
苏晚的心猛地一跳，抬头看着他：“什么话？”
“我其实……不想只跟你做朋友。”厉沉舟的眼神很坚定，没有了以前的疯狂，只有满满的真诚，“我知道以前我做了很多混蛋事，让你受了很多委屈，我也知道我现在说这话很自私，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还喜欢你，我想重新跟你在一起。”
苏晚愣住了，她以为厉沉舟只是想跟她保持朋友关系，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些。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心里是喜欢厉沉舟的，从离婚后他改变的那一刻起，从他在咖啡厅给她点猫咪奶泡拿铁那一刻起，从他大半夜站在小区门口不敢给她打电话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从来没有真正消失过。
“我知道你可能还没准备好，”厉沉舟见她没说话，赶紧补充道，“我不会逼你，我可以等，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愿意再接受我，我都等。我只是不想再憋着了，我怕再不说，就永远没机会说了。”
苏晚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以前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现在说起这些话，比工地上的实习生还紧张？”
厉沉舟也笑了，挠了挠头：“不一样啊，以前是我不懂事，总想着用自己的方式把你绑在身边，现在我知道了，喜欢一个人不是占有，是尊重，是让她开心。我怕我说错话，又惹你不高兴。”
苏晚低下头，手指轻轻摩挲着水杯的边缘，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看着厉沉舟的眼睛，认真地说：“厉沉舟，我以前确实很怕你，怕你再像以前那样对我，怕我们再回到过去那种互相折磨的日子。可现在我看到你的改变，我知道，你真的不一样了。”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我也喜欢你，从你在咖啡厅给我点猫咪奶泡拿铁的时候，从你帮我查向日葵种植攻略的时候，从你大半夜站在小区门口不敢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从来没有消失过。所以，我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也给我自己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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