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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沈先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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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童音像根细针,猝不及防刺进耳膜。沈枫回头时,只看见空荡荡的楼梯口,风卷着几片枯叶滚过地面,发出细碎的沙沙声。江秋扶着墙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后背的伤口大概又在隐隐作痛,他喉结滚了滚,低声道:“是她没错。去年在钟表馆副本里,我听过她这样叫妈妈。”

沈枫没说话,重新转向那团深紫色的瘴气。指尖的净化符泛着微光,他能感觉到符纸在发烫,像是在与瘴气里的某种力量相斥。“抓紧我。”他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沉了些。江秋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修复这里的节点恐怕要比药房更费力,时间乱流或许会引发更剧烈的波动。他依言上前一步,指尖轻轻搭上沈枫的手腕,掌心的薄茧擦过对方微凉的皮肤,沈枫的手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沈先生这是在主动牵我?”江秋的声音带着点笑意,试图冲淡空气中的凝重,“早知道修复节点还有这福利,我刚才就该……”

“闭嘴。”沈枫的声音冷了些,却没甩开他的手。指尖的符纸被按在瘴气中央,金光猛地炸开,比在药房时亮了数倍。深紫色的瘴气像是被激怒的蛇,疯狂地扭动起来,发出尖锐的嘶鸣。周围的钟表突然同时响起,有的滴答滴答往前冲,有的则倒转得更快,指针摩擦钟面的声音像是指甲刮过玻璃,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

“小心!”江秋突然低喝一声,猛地拽了沈枫一把。就在刚才,沈枫脚边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几缕黑色的瘴气正从缝里往外冒,若是慢一步,恐怕已经被缠上。沈枫踉跄着站稳,回头看时,那道裂缝里竟钻出几只半透明的手,指甲泛着青黑,正朝着他们抓来。

“是被时间吞噬的怨灵。”江秋抽出腰间的刀,反手劈过去,刀刃划过空气的瞬间带起一道白光,“这里的时间乱流把过去的东西卷进来了。”他的动作快得几乎出现残影,却在转身时牵动了后背的伤,闷哼一声,刀差点脱手。沈枫眼角的余光瞥见他发白的脸,心里一紧,掌心的金光不由得又盛了几分。

“别硬撑。”沈枫的声音混在钟表的嘈杂声里,显得有些模糊,“退到后面去。”

江秋却笑了,一边避开怨灵抓来的手,一边往他身边凑了凑:“沈先生这是在关心我?刚才在药房可不是这个态度。”他说话间,刀刃又解决掉一只怨灵,黑色的汁液溅在他的袖口,与那里尚未干涸的血迹混在一起,“再说了,我要是退远了,谁看沈先生脸红?刚才金光照着的时候,红得像庙里的关公,比樱桃好看多了。”

沈枫的耳尖瞬间烧了起来,连带着脖子都泛起一层薄红。他没再理江秋的调侃,只是加快了念咒的速度。金光越来越盛,几乎要将整个顶楼都淹没,深紫色的瘴气在金光中痛苦地蜷缩,发出的嘶鸣渐渐微弱下去。周围的钟表声也慢了下来,那些倒转的指针开始一点点回正,仿佛时间终于被拉回了正轨。

就在节点即将修复的瞬间,那道小女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更近了,像是就在耳边:“妈妈说,等钟表馆的钟敲响十三下,她就来接我……可是钟坏了,妈妈是不是忘了我?”

江秋的动作猛地顿住,眼神里闪过一丝极深的痛苦。他手里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后背的伤口像是被狠狠撕裂,疼得他弯下了腰。沈枫察觉到他的异样,心里一急,掌心血光骤然爆发,那团深紫色的瘴气瞬间被金光吞噬,节点发出嗡的一声轻响,彻底稳定下来。

“江秋!”沈枫立刻转身扶住他,发现他的脸色白得像纸,嘴唇毫无血色,额头上全是冷汗。江秋靠在他怀里,呼吸急促,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气,声音嘶哑得厉害:“没事……就是刚才那声音,有点……”

他没说下去,但沈枫懂了。去年在钟表馆,江秋为了救他被齿轮划伤后背,而那个叫阿晚的小女孩,最后是在无尽的等待里被瘴气吞噬的。那些被唤醒的记忆,大概比身上的伤口更疼。

沈枫沉默地拿出世界树汁液,递到他嘴边。江秋仰头喝了两口,甘甜的汁液滑过喉咙,胸口的闷痛才缓解了些。他看着沈枫紧绷的侧脸,突然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对方泛红的耳垂:“沈先生刚才脸红的样子,我记住了。比关公好看。”

沈枫拍开他的手,耳根红得更厉害:“好好休息。”

江秋低笑起来,笑声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眼里却亮闪闪的,像藏着星星。沈枫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那股闷闷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比在药房时更甚。他忽然觉得,江秋这些没正经的玩笑,或许只是想掩饰那些不敢说出口的疼。

休息的时候,江秋在顶楼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音乐盒。音乐盒是木质的,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晚”字,已经被瘴气侵蚀得有些发黑,但打开的时候,还能勉强发出几个破碎的音符,像是一首没唱完的摇篮曲。

“是阿晚的。”江秋将音乐盒放进收纳盒,盒子亮起柔和的白光,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温暖,“她妈妈送的,去年在她的房间里见过同款。”他顿了顿,指尖摩挲着盒子边缘,“原来她一直把这个带在身上。”

沈枫看着那抹白光,没说话。收集到的情感信物越来越多,收纳盒里的光芒也越来越盛,像是攒了一盒子的星星。这些被遗忘的记忆,或许正是对抗枯萎之息的关键。

两人继续往下走时,楼梯上的钟表已经恢复了正常,滴答滴答的声音规律而沉稳,像是在计算着剩下的时间。走到大厅时,沈枫突然停下脚步,看向那座巨大的落地钟。钟面上的裂痕不知何时消失了,指针正稳稳地指向三点十七分,和去年他们离开时一模一样。

“时间被固定了。”江秋低声道,“看来修复节点真的有用。”

沈枫点头,目光扫过钟摆下方。那里的地面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相框,相框的玻璃已经碎了,但里面的照片还在——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抱着一个小女孩,背景正是这座钟表馆,女人笑得温柔,小女孩手里拿着个音乐盒,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是李医生和阿晚。”沈枫将相框捡起来,放进收纳盒。白光亮起时,他仿佛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叹息,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

离开钟表馆时,天色似乎更暗了。灰蒙蒙的天空压得很低,像是随时会塌下来。空气中的腐味越来越浓,世界树的清香已经快要被彻底掩盖。沈枫看着地图上最后一个红点,低声道:“最后一个节点在垃圾海祭坛附近。”

江秋的脚步顿了顿,回头看向远处那片翻滚着黑色瘴气的区域。垃圾海是这座城市的尽头,也是瘴气最浓的地方,据说那里堆积着数不清的废弃物,被枯萎之息侵蚀后,变成了会吞噬一切的怪物。

“看来最难的在后面。”江秋笑了笑,试图让语气轻松些,“沈先生可得抓紧我,别被那些垃圾卷走了。”

沈枫没说话,只是放慢了脚步,与他并排走着。江秋的脚步还有点虚,后背的伤口大概还在疼,但他依旧走得很稳,像是不想让别人看出他的虚弱。沈枫看着他被风吹起的衣角,突然开口:“累了就说。”

江秋愣了愣,随即笑起来:“沈先生这是在担心我走不动?其实我可以……”

“我背你。”沈枫打断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江秋的笑僵在脸上,看着沈枫泛红的耳尖,突然觉得喉咙有点发紧。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调侃的话,却发现那些话都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逗你的。”最后,他只是低笑一声,加快了脚步,“我还没弱到需要沈先生背的地步。”

沈枫看着他的背影,没再说话。风卷着瘴气吹过来,带着刺鼻的腐味,他下意识地往江秋身边靠了靠,像是想替他挡掉一些。江秋似乎察觉到了,脚步慢了些,侧过头看他,眼里带着点笑意:“沈先生这是怕我被瘴气熏死?其实我命硬得很,去年被齿轮划穿后背都没死……”

“闭嘴。”沈枫的声音冷了些,却伸手,轻轻替他拂去了肩上的一片灰尘。指尖擦过他的肩膀,能感觉到布料下绷带的粗糙。江秋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任由他的指尖在肩上停留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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