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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别分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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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透过花瓣的缝隙渗进来时,江秋的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沈枫借着微光打量他,发现手腕上的银色纹路淡成了几乎看不见的细线,只是脸色依旧苍白,像被晨露打湿的宣纸。世界树的根须不知何时松了些,不再是紧密缠绕的姿态,反而像层柔软的纱,轻轻覆在两人手臂上,那些缀着的露珠顺着须根滑落,在接触皮肤的瞬间化作细碎的光粒,没入肌理。

“醒了就别装睡。”沈枫忽然开口,指尖在江秋手背轻轻敲了敲。对方的睫毛颤了颤,果然慢悠悠地睁开眼,眼神里还带着刚醒的迷蒙,嘴角却先一步勾起熟悉的弧度。

“沈先生怎么知道我醒了?”江秋的声音还有点哑,带着刚从混沌中挣脱的慵懒,“难道是……一直在盯着我看?”

沈枫收回手,耳尖却没出息地发烫:“你的呼吸变了。”

“哦?”江秋挑眉,故意往他怀里蹭了蹭,鼻尖擦过他的下颌线,“那沈先生连我的呼吸频率都记住了?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闭嘴。”沈枫想推开他,手却在碰到他后背时顿住——那里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净化符的光芒比昨夜更微弱了些。江秋显然察觉到了,动作一僵,笑意淡了几分。

“别碰。”他低声说,自己撑着花瓣壁坐起身,动作牵动了伤口,闷哼了一声。沈枫连忙扶着他的腰,指尖触到衬衫下的绷带,能感觉到布料已经被血浸得发潮。

“再用张净化符。”沈枫说着就要去翻背包,却被江秋按住了手。对方的掌心带着薄茧,温度比昨夜高了些,却还是比常人凉。

“省着点用。”江秋摇头,视线扫过沈枫背包外侧露出的符纸边角,“副本深处的瘴气会吞噬灵力,留着关键时候用。”他顿了顿,忽然凑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再说了,有沈先生在,我总不能死得太难看,对吧?”

沈枫没接话,只是默默地从背包里翻出备用绷带和药膏。江秋看着他低头拆绷带的样子,忽然笑了:“沈先生这是在照顾我?早知道受伤能有这待遇,我上次在钟表馆就该多挨几下。”

“你可以试试。”沈枫的语气听不出情绪,指尖却在碰到伤口边缘时放得极轻。江秋的后背有两道狰狞的伤口,一道是昨夜被黑虫划伤的,边缘泛着诡异的灰黑色,另一道则是旧伤——正是去年钟表馆副本里替他挡齿轮时留下的,疤痕已经淡了,却在新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清晰。

“疼吗?”沈枫问,声音比平时低了些。

江秋挑眉,故意往他手边凑了凑:“你试试就知道了。”见沈枫抿紧了唇没说话,他又笑起来,“逗你的。沈先生下手这么轻,跟挠痒痒似的。”

沈枫没理他,专心致志地涂药膏。药膏是用世界树汁液调的,接触皮肤时泛起微凉的刺痛,江秋却没再吭声,只是盯着沈枫垂着的眼睫看。晨光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鼻梁的线条干净利落,像被精心打磨过的玉石。

“沈先生睫毛真长。”江秋突然说,“比我见过的所有傀儡娃娃都长。”

沈枫的动作顿了顿,耳根又开始泛红:“专心点。”

“我很专心啊。”江秋的指尖轻轻划过沈枫的手腕,“我在专心看沈先生脸红的样子。比昨天更红了,像熟透的樱桃。”

沈枫猛地收紧手,药膏差点蹭到别处。江秋低笑出声,却在牵扯到伤口时疼得嘶了一声。沈枫立刻松了手,抬头看他,眼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怎么了?”

“被沈先生吓到了。”江秋眨眨眼,语气里的戏谑却淡了些,“没想到沈先生这么不经逗。”

沈枫没说话,重新拿起绷带缠好,动作快了些,却依旧轻柔。包扎完后,他将用过的棉球和旧绷带收好,放进特制的收纳袋里——在这个副本里,任何废弃物都可能被瘴气污染,变成伤人的利器。

“该走了。”沈枫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花瓣黏液。那些黏液干了之后会形成一层透明的膜,摸起来像光滑的琉璃,还带着淡淡的草木香。江秋也跟着站起来,刚站直就晃了一下,沈枫眼疾手快地扶住他。

“还能走吗?”

“沈先生想背我?”江秋立刻抓住机会,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其实也不是不行,我不重的。”

沈枫扶着他站稳,松开手:“自己走。”

江秋啧了一声,却没再耍赖,只是脚步还有点虚。世界树的花瓣不知何时已经展开了,露出外面的世界——昨夜聚集的黑虫已经散去,只在废墟的地面上留下蜿蜒的黑色轨迹,像干涸的血迹。远处的城市轮廓在瘴气中若隐若现,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腐味,混杂着世界树留下的清香,形成一种诡异的气息。

“先找灵障节点。”沈枫拿出地图,上面用荧光笔标注着三个红点,“根据之前的探测,第一个节点在旧医院的药房。”

江秋凑过来看,呼吸拂过沈枫的颈侧:“医院?那不是阿晚照片里的地方吗?”他顿了顿,眼神暗了暗,“说不定能找到点‘情感信物’。”

沈枫点头,将地图折好放回背包:“走吧。”

两人穿行在废墟中,脚步放得很轻。昨夜的黑虫虽然散去了,却留下了浓重的瘴气,原本该是晨光熹微的时刻,天空却灰蒙蒙的,像蒙着层脏玻璃。路边的建筑大多倾颓了,露出里面扭曲的钢筋和破碎的家具,偶尔能看到挂在墙上的旧海报,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只依稀能辨认出“健康”“幸福”之类的字眼。

“沈先生,你看。”江秋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一栋半塌的居民楼。二楼的窗台上放着个掉了胳膊的布娃娃,身上穿着粉色的小裙子,脖子上系着根褪色的蓝丝带。

沈枫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布娃娃取下来。布娃娃的布料已经朽坏,轻轻一碰就掉渣,只有那根蓝丝带还保持着相对完好的状态。

“是情感信物。”沈枫从背包里拿出特制的收纳盒,将布娃娃放进去。盒子接触到布娃娃的瞬间,发出微弱的白光,丝带的颜色似乎鲜亮了些。

“看来是某个小女孩的宝贝。”江秋靠在墙上,看着沈枫盖好盒子,“被瘴气吞噬了这么久,还能留下点能量,不容易。”

沈枫将盒子收好:“继续走吧。”

没走多远,江秋突然咳嗽起来,咳得很厉害,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沈枫连忙停下,扶着他的肩膀,发现他的脸色又开始泛白,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线。

“怎么了?”

“没事。”江秋摆摆手,缓了好一会儿才喘过气,“共生液的副作用还没完全消,偶尔会这样。”他笑了笑,想掩饰过去,眼角却沁出了生理性的泪水,“沈先生别紧张,死不了。”

沈枫没说话,从背包里拿出一小瓶世界树汁液递给他。江秋愣了愣,接过来喝了一口,甘甜的汁液滑入喉咙,胸口的闷痛感果然缓解了些。

“没想到世界树的汁这么好喝。”江秋咂咂嘴,眼神却有点飘,“比机械城的营养液强多了。”

沈枫看着他喝完,收回空瓶:“别硬撑。”

“我没硬撑。”江秋挑眉,突然凑近,几乎贴到沈枫脸上,“再说了,有沈先生在,我就算想硬撑,也得装得弱点,不然怎么看沈先生担心我的样子?”

沈枫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无聊。”

江秋低笑起来,笑声却牵动了伤口,疼得他皱了皱眉。沈枫看在眼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闷闷的。他知道江秋总是这样,用玩笑掩盖所有的疼,像只受伤了也不肯示弱的猫,只会对着信任的人露出一点点软。

旧医院比想象中更破败。大门早已不知所踪,只剩下扭曲的铁架,上面缠着干枯的藤蔓,像某种丑陋的伤疤。院子里的塑料管树歪歪扭扭地立着,枝头挂着腐烂的千纸鹤,被风吹得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就是这里了。”沈枫看着地图,“灵障节点在药房,应该在三楼。”

两人走进主楼,楼道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脚下的地板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塌掉。墙壁上布满了裂痕,有些地方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

“沈先生,你看这个。”江秋突然指着走廊尽头的公告栏。公告栏上贴着一张泛黄的通知,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但还能辨认出“隔离区”“瘴气感染”“禁止入内”等字样。通知的角落有个小小的签名——李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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