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if线17（2/2）

“够了！”托雷基亚厉声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一种濒临极限的嘶哑和烦躁“泰罗，别让我更讨厌你！带着你的父母，你的儿子，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他猛地转过身，背对着所有人，肩膀几不可察地微微颤抖，显然是在极力压抑着再次翻涌的情绪。

“滚！”

最后这一个字，像是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带着浓重的绝望和驱赶。

托雷基亚的肩膀微微颤抖，仿佛再多说一个字都会让他彻底崩溃。

泰罗僵在原地，脸上血色尽失，那双总是充满活力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破碎的痛苦和难以置信。他看着托雷基亚决绝的背影，心脏像是被生生撕裂。不走？可他还能说什么？做什么？任何靠近似乎都只会带来更深的伤害。

泰迦同样被这冰冷的拒绝冻住了，他看着托雷基亚的背影，又看看痛苦不堪的父亲，眼泪无声地流淌，少年单薄的肩膀因为压抑的哭泣而轻轻耸动，却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他鼓起勇气揭开真相，难道换来的就是彻底的决裂吗？

奥特之母眼中含泪，奥特之父面色凝重如铁。红凯抱着朝雾，无声地叹了口气，将小家伙的脸轻轻按在自己肩头，不让她看到这令人心碎的一幕。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一个冷淡的，带着几分讥诮的声音，慢悠悠地响了起来，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打破了这凝固的悲伤。

“呵。”

是伽古拉。

他双手环抱，那双蛇一般的眼睛先是扫过痛苦不堪的泰罗和泰迦，最后落在了那个紧绷着背影的蓝色身影上。

“说得倒是挺决绝。”伽古拉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你刚才情绪失控的时候，可是差点把自己那点老底都快掀出来了。”

他顿了顿，看着托雷基亚背影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才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精准的手术刀：

“你说k他放不下，又不敢靠近，活得像个影子，可笑又可怜。”

伽古拉微微歪头，嘴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弧度，目光如同实质般钉在托雷基亚背上。

“那么，你呢，托雷基亚？”

“你现在这副急着把所有人都推开，躲回自己壳里的样子，和他又有什么区别？”

“甚至，你还不如他。”伽古拉的声音带着毫不留情的对比“他至少还承认自己放不下，每个月偷偷摸摸也要回去看一眼。你呢？除了像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张牙舞爪地把人挠开，你还会做什么？”

“承认吧，托雷基亚”伽古拉的声音陡然变得低沉而锐利，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直抵内心最深处“你害怕了。”

“你害怕这份突如其来的联系，害怕泰罗的执着，害怕泰迦那点可笑的期待，更害怕......承认你自己心里，或许也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坚不可摧，那么......毫无所谓。”

这番话如同最冰冷的泼醒剂，又像是最尖锐的探针，毫不留情地刺破了托雷基亚用愤怒和冷漠构筑的脆弱防线。

托雷基亚猛地转过身！

他脸上那死寂的平静被彻底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说中心事的、混合着震惊、愤怒和难以言喻的狼狈。眸中翻涌着剧烈的情绪风暴，他死死地瞪着伽古拉，嘴唇翕动，却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任何话语来反驳。

伽古拉只是平静地回视着他，眼神仿佛在说：被我说中了吗？

泰罗和泰迦都愣住了，他们看着被伽古拉几句话就激得几乎再次失控的托雷基亚，又看向一脸冷静的伽古拉，一时间，连悲伤都忘了。

院子里的气氛，从绝望的僵持，瞬间转向了一种更加复杂、更加紧绷的，被强行撕开所有伪装后的，赤裸裸的对峙。

托雷基亚猛地转过身，胸膛剧烈起伏，那双还带着红肿的眼眸中燃烧着被戳破伪装的怒火和狼狈。他死死瞪着伽古拉，像是要将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生吞活剥。

“你懂什么？！”托雷基亚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再次变得嘶哑，带着一种困兽般的绝望“伽古拉！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在这里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

他向前逼近一步，指尖几乎要戳到伽古拉的鼻尖，周身不受控制地开始弥漫起危险的能量波动，空气都仿佛变得粘稠起来。

“害怕？可笑！我托雷基亚会害怕什么？！我早已抛弃了那些无谓的情感！什么联系，什么期待，什么.........父亲的身份！这些都不过是束缚灵魂的枷锁！是混沌需要摒弃的杂质！”

他吼得声嘶力竭，仿佛声音越大，就越能说服自己，越能驱散心底那被伽古拉无情揭露出来的、名为“恐惧”的幽灵。

“你以为激将法对我有用吗？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像你们一样，沉溺于这种可悲的、互相纠缠的闹剧之中吗？！”

面对托雷基亚几乎要暴走的能量威压和尖锐的指责，伽古拉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他甚至好整以暇地调整了一下抱臂的姿势，嘴角那抹讥诮的弧度更深了。

“哦？是吗？”伽古拉的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着点无聊“既然不怕，那你现在在激动什么？既然觉得是枷锁和杂质，那你刚才躲在屋里哭得快要断气，又是在为什么？”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精准地聚焦在托雷基亚强装镇定的脸上：“如果真的毫不在意，你现在就应该直接离开，或者干脆动手把我们这些‘碍眼的家伙’都清理掉，而不是像个被踩了痛脚的青春期小鬼一样，在这里无能狂怒。”

“托雷基亚，”伽古拉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更强的穿透力“承认自己没那么冷血，承认自己也会被影响，承认你面对这份突如其来的‘父子关系’时感到不知所措和......恐惧，有那么难吗？”

“闭嘴！！”托雷基亚像是被最后一句话彻底刺穿，他猛地抬手，能量在掌心凝聚，眼看就要失控地朝着伽古拉挥去——

“托雷基亚！不要！”

“托雷基亚！”

泰罗和泰迦同时惊呼，下意识地想要冲上前阻拦。

然而，伽古拉的动作比他们更快。他没有躲闪，也没有亮出蛇心剑，只是在那能量即将触及他之前，猛地伸出手，不是去格挡，而是快如闪电般，一把死死攥住了托雷基亚凝聚能量的那只手腕！

力道之大，让托雷基亚闷哼一声，掌心的能量瞬间溃散。

伽古拉紧紧攥着他的手腕，将他拉近，两人几乎鼻尖相抵。伽古拉盯着托雷基亚那双因为震惊和疼痛而微微睁大的、还带着水汽的眼眸，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托雷基亚。除了用愤怒和力量来掩盖你的慌乱，你还会什么？”

“你不是自诩看透了一切，追求混沌的真实吗？那你就拿出点追求真实的样子来！面对它！”

伽古拉猛地甩开他的手腕，力道让托雷基亚踉跄了一下。

“要么，就像个真正的混沌使者一样，彻底斩断这一切，头也不回地离开，别在这里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惹人发笑。”

“要么——”

伽古拉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一旁紧张得几乎要停止呼吸的泰罗和泰迦，最后重新落回脸色苍白、眼神混乱的托雷基亚身上，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就承认你没那么潇洒，承认你也会被绊住，承认这份‘枷锁’......或许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令人厌恶。”

“选一个吧，托雷基亚。”伽古拉抱着手臂，退后一步，重新拉开了距离，仿佛刚才那激烈的对峙从未发生“别像个懦夫一样，只会逃避和发脾气。”

院子里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托雷基亚站在原地，手腕上还残留着被伽古拉攥紧的痛感。他低着头，凌乱的发丝垂落，遮住了他的表情。周身那躁动的能量缓缓平息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疲惫。

他没有再看任何人，也没有再说话。

伽古拉的话，像一把重锤，将他所有自欺欺人的外壳砸得粉碎，将那个他一直不敢直视的、充满了矛盾和软弱的内心，赤裸裸地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死寂在院子里蔓延，只有夜风吹过树叶的细微声响。

托雷基亚低着头，凌乱的发丝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但那微微颤抖的肩线和紧握的、指节泛白的拳头，昭示着他内心正经历着何等激烈的天人交战。

伽古拉那番毫不留情的话，像手术刀一样剖开了他所有的伪装，将他最不堪、最不愿面对的软弱和恐惧暴露无遗。

泰罗看着这样的托雷基亚，心脏像是被无数细针反复穿刺，痛楚密密麻麻地蔓延开来。他不再像刚才那样急切地想要靠近，而是被一种更深沉的心疼和无力感攫住。他明白了，此刻的托雷基亚，需要的不是他盲目的靠近和哀求，而是......空间，和理解。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却依旧带着无法掩饰的沙哑和痛苦：

“托雷基亚......”泰罗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伽古拉说得对......我们......我们不该逼你。”

他艰难地组织着语言，眼神黯淡，充满了挣扎和理解：“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太突然了，太......难以接受了。多年的隔阂，立场的选择，还有......我们之间那些没能说清的过去......这一切，都不是一个‘孩子’的出现就能轻易抹平的。”

他看向依旧低着头的托雷基亚，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爱，有痛，也有了一丝放手般的释然：“如果你需要时间......需要空间......我们可以等。我们可以.........离开。”

“父亲！”泰迦忍不住出声，声音里带着惊慌和不舍。他害怕这一离开，就真的再也无法靠近了。

泰罗对泰迦摇了摇头，示意他安静。他继续对托雷基亚说道，语气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但是，托雷基亚，请你......请你至少记住一点。”

他的目光紧紧锁着那个蓝色的身影，仿佛要将自己的心意通过目光传递过去：“泰迦的存在，不是错误，不是枷锁，更不是嘲讽。他是......他是我们之间，无论过去有多少痛苦和分歧，都曾经真实存在过的最美好部分的证明。他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我们不会放弃你，也不会放弃泰迦。”泰罗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太阳永不熄灭般的执着“但我们尊重你的选择。如果你觉得......暂时无法面对我们，我们可以等。无论多久。”

奥特之母此时也走上前，她的眼中含着泪水，声音温柔而充满力量：“孩子......我们都知道，你心里有很多苦，很多委屈。这条路你走得很孤独。我们......我们作为长辈，或许有很多做得不够好的地方。我们不祈求你立刻原谅或者接受什么，只希望......只希望你能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这份......意外的联系一个机会，不要那么快就彻底否定它。”

奥特之父虽然没有说话，但他那沉稳的目光中也带着同样的沉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作为光之国的领导者，他需要考虑更多，但作为父亲和祖父，他此刻的心情与泰罗并无二致。

泰迦听着父亲和奶奶的话，看着托雷基亚依旧沉默的背影，眼泪再次涌出。他用力擦掉眼泪，向前走了一小步，声音带着少年的哽咽和一丝倔强的期盼：

“我......我知道我很冒失......突然说出来，让你很难受......对不起......”他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更清晰些“我......我不会逼你认我，或者......或者立刻接受什么。但是......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说不让我见你的话......”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恳求：“我......我只是......想有时候......能看看你就好.........”

院子里再次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托雷基亚身上，等待着他的反应，或者说，等待着他最终的宣判。

是继续用冷漠将自己包裹，拒绝一切，还是......愿意留下那一丝微弱的，通往未知可能的缝隙？

托雷基亚依旧低着头，没有任何回应。但他那紧绷的肩线，似乎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丝丝。那紧握的拳头，也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松开了。

这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一直紧紧盯着他的泰罗的眼睛。那黯淡的眼灯里，瞬间重新燃起了一点微弱的、却无比珍贵的希望火花。

至少.........他没有再次决绝地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