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if线17（1/2）

院里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托雷基亚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以及泰迦低低的啜泣声。

泰罗看着倒在伽古拉怀里、脆弱得如同琉璃般的托雷基亚，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想要上前，想要拥抱他，想要告诉他不是这样的......可他迈不开脚步，他知道，此刻的任何靠近，都可能惊扰到那只受伤后终于露出脆弱内里的野兽。

奥特之父和奥特之母沉默地看着，眼中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

伽古拉感受着肩头的湿热和怀中身体的轻颤，面无表情地抬头，对着院子里剩下的人，尤其是红凯和泰罗，甩过去一个冰冷的、带着驱逐意味的眼神。

红凯立刻会意，轻轻拉了拉还在哭泣的泰迦，又对奥特之父和奥特之母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暂时离开。

奥特之母叹了口气，拉着依旧担忧的泰罗，和奥特之父一起，默默地退出了小院，将这片空间留给了那个难得发了次善心的无幻魔人。

院门被轻轻带上。

伽古拉依旧站在原地，任由托雷基亚靠在他肩上哭泣，既没有推开，也没有安慰。只是那按在托雷基亚后背的手，力道微微放松了些许。

阳光依旧温暖，院子里的月季静静绽放，仿佛刚才那场席卷一切的情感风暴，只是一场来得猛烈、去得也迅速的骤雨。而雨后的残局，需要时间来慢慢收拾。

.........

院门轻轻合拢，将外界的纷扰与视线隔绝。

院内，只剩下托雷基亚压抑的声音。他整个人几乎瘫软在伽古拉身上，所有的骄傲、所有的伪装，都在那惊天的真相和积压了数千年的痛苦冲击下，彻底土崩瓦解。泪水无声地浸湿了伽古拉肩头一大片衣料，那滚烫的温度仿佛能灼穿布料，直抵皮肤。

伽古拉依旧面无表情地站着，像一棵扎根于此的树，既没有推开这突如其来的“重负”，也没有出言安慰。他只是微微偏着头，避开托雷基亚呼吸时带出的湿热气流，眼神有些放空。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抽泣声渐渐微弱下去，变成了极度疲惫后的细微的哽咽和喘息。托雷基亚似乎连哭泣的力气都已耗尽。

伽古拉这才动了动。他没有粗暴地推开托雷基亚，而是用手臂撑住对方软倒的身体，半扶半抱地，将这个暂时失去所有攻击性的蓝皮混蛋挪到了沙发上，让他靠着沙发坐下。

托雷基亚蜷缩在那里，长发凌乱地披散着，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依旧微微颤抖的嘴唇。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濡湿，黏在一起，显得格外脆弱。他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一切失去了反应。

伽古拉居高临下地看了他几秒，啧了一声，转身走进屋内。片刻后，他端着一杯水和一条干净的湿毛巾走了出来。

他蹲下身，没有试图去擦托雷基亚的脸，只是将水杯和毛巾放在他手边触手可及的地方。

“哭够了就自己收拾一下。”伽古拉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但少了平日的尖锐“你这副鬼样子，要是被泰罗那个家伙看见，他能直接把我家院子给哭淹了。”

提到泰罗的名字，托雷基亚蜷缩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但他依旧没有睁眼，也没有任何回应。

伽古拉也不在意，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看不见的灰尘。他知道，这种时候，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托雷基亚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一个绝对安全、无人打扰的空间，去消化那足以颠覆他整个宇宙观的真相，去整理那溃不成军的情绪。

他转身，准备回屋，留给托雷基亚足够的独处时间。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一个极其细微、带着浓重鼻音和疲惫沙哑的声音，从他身后低低地传来：

“......为什么......”

伽古拉的脚步顿住。

托雷基亚依旧没有抬头，声音轻得仿佛随时会消散在风里，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迷茫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弱的求助。

“......为什么......会是我......和他.........”

他没有问“是不是真的”，因为那数据板上的证据和泰迦的存在，本身就是最残酷也最温柔的回答。他问的是命运，是那看似随机、却仿佛早有注定的纠缠。

伽古拉背对着他，沉默了几秒。

“谁知道呢。”他最终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宇宙本来就是个不讲道理的地方。”

说完，他不再停留，径直走出屋内，关上了门。

沙发上，托雷基亚缓缓抬起头，透过凌乱发丝的缝隙，望着伽古拉消失的门口，又看了看手边那杯清澈的水和干净的毛巾，眼中一片空茫的混乱。

他伸出手，指尖颤抖地触碰着冰冷的杯壁，仿佛那一点真实的触感，能将他从这荒谬绝伦的梦境中拉回一丝清明。

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和那个需要他用尽全部力气去面对、去消化的，关于“父亲”身份的，沉重而陌生的真相。

.........

伽古拉刚走出屋子，反手轻轻带上门，将那片压抑的寂静关在身后。院子里，阳光的余晖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暖金色，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里的沉重。

红凯正抱着朝雾站在不远处的花圃边。朝雾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寻常的气氛，不像平时那样活泼，只是安安静静地趴在红凯宽厚的肩膀上，两只小手搂着他的脖子，眼睛望着紧闭的屋门，脸上带着一丝懵懂的担忧。

看到伽古拉出来，红凯立刻投去询问的眼神。伽古拉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示意里面的人需要安静。

而院子另一侧，泰罗简直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不停地来回踱步，双手紧握，眼睛里充满了焦虑和不安，视线死死地锁着那扇门，仿佛想用目光穿透它，看清里面的情况。他几次忍不住想上前，都被奥特之母用眼神温和而坚定地制止了。

“泰罗，冷静点。”奥特之母的声音依旧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给托雷基亚一点时间，也给伽古拉一点空间。”

泰罗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可是母亲！他......他刚才那个样子......我......”

他语无伦次，一想到托雷基亚崩溃落泪的模样，他的心就揪痛得厉害。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彻底卸下所有伪装的托雷基亚，脆弱得让他心疼又无措。

泰迦则靠坐在廊下的台阶上，双手抱着膝盖，将脸埋了进去，只露出微微发红的耳朵尖。他的情绪同样低落而复杂。真相大白带来的并非全是解脱，还有对未来的茫然和一丝害怕。

他害怕托雷基亚无法接受，害怕父亲因此更加痛苦，害怕这个刚刚被证实的、脆弱的家庭纽带会因为他的贸然揭开而彻底断裂。少年单薄的肩膀微微耸动，显然还在默默流泪。

奥特之父站在奥特之母身边，沉稳如山，但紧抿的嘴唇和深邃眼神中透露出的凝重，显示他内心的波澜并不比任何人少。这件事对光之国，对泰罗，对托雷基亚，乃至对整个宇宙的格局可能产生的影响，都是难以估量的。

伽古拉无视了焦躁的泰罗和沉浸在各自情绪中的光之国一家，径直走到红凯身边。他的目光落在朝雾身上。

小家伙看到爸爸过来，小声地、带着点委屈地喊了一声：“爸爸.........”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气氛突然变得这么奇怪，大家都不笑了。

伽古拉伸手，轻轻摸了摸女儿柔软的头发，动作是罕见的温柔。

“没事。”他低声对朝雾说，又像是说给红凯听“让他自己待着。”

红凯点了点头，将朝雾抱得更稳了些，低声问：“他......还好吗？”

伽古拉嗤笑一声，语气带着点惯常的嘲讽，但眼底却没什么笑意：“好？你觉得他能好到哪里去？世界观都被砸得稀碎了。”他顿了顿，看了一眼那紧闭的屋门，补充道“不过，死不了。”

这话虽然不好听，但却奇异地让红凯，以及竖着耳朵听的泰罗，稍微安心了一点点。只要人没事，总有缓过来的机会。

泰罗终于停止了踱步，他无力地靠在院墙上，仰头望着渐暗的天空，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的身影，此刻笼罩在一片浓得化不开的担忧和心疼之中。

泰迦听到伽古拉的话，也微微抬起了头，露出通红的眼睛，看向那扇门，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期盼。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夜幕开始降临，小院里的灯自动亮起，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众人沉默的身影。

谁也没有再说话，时间在寂静和等待中缓缓流淌。每个人都在等待着，等待着那扇门再次打开，等待着那个蓝色的身影，如何面对这翻天覆地的一切。

夜色渐深，小院里的灯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拉长又缩短。等待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终于，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那扇紧闭的屋门发出了轻微的“咔哒”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

门被从里面缓缓拉开。托雷基亚走了出来。

他显然简单整理过自己，凌乱的长发被随意地拢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依旧带着疲惫的眉眼。

只是那双蓝色的眼眸，此刻还残留着明显的红肿，眼周带着未散尽的微红，昭示着不久前的失控。他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之前那种崩溃和茫然已经被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所取代。

他没有看任何人，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的地面，仿佛院子里这些焦急等待的人都不存在。

“托雷基亚！”泰罗第一个冲上前，声音里充满了急切和担忧“你......你感觉怎么样？我......”

托雷基亚没有回应他的关心，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他微微抬起下巴，视线依旧没有焦点，用一种极其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和疲惫的声音，清晰地开口说道：

“你们走吧。”

泰罗愣住了，脸上的急切凝固：“......什么？”

托雷基亚终于将目光转向他，但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他的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刺入每个人的耳膜：

“我说，你们光之国的人，现在，立刻，离开这里。”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奥特之父、奥特之母，最后落在泰罗和下意识站起身的泰迦身上，一字一句地，如同宣判，

“我不想再看到你们家的任何人。”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在了泰罗心上。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托雷基亚，巨大的伤痛和不解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不......托雷基亚，你不能......”泰罗的声音带着颤抖和哀求，他试图上前抓住托雷基亚的手臂“我们......我们才刚刚......泰迦是我们的孩子啊！我们......”

“那又怎么样？”托雷基亚猛地甩开他的手，动作幅度不大，却带着决绝的力道。他后退一步，重新拉开了距离，眼神里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一个意外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奇迹’？一个证明我过去多么可笑的‘纽带’？”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那笑容比哭还让人难受：“泰罗，收起你那套感人的家庭剧戏码。这个孩子......泰迦的存在，改变不了任何事。改变不了你我的立场，改变不了我选择的道路，更改变不了......我们之间早已结束的事实。”

他看向泰迦，那眼神复杂了一瞬，有挣扎，有痛苦，但最终都被更深的冷漠覆盖：“你......以后也不必再来找我了。”

泰迦被他这句话刺得脸色惨白，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涌了上来，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不走！”泰罗几乎是吼了出来，他固执地站在原地，眼睛死死盯着托雷基亚，里面充满了痛苦、不解和绝不退让的执拗“托雷基亚，你不能这样！我们之间......我们还有泰迦......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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