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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皇帝成了我的第一只鬼(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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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抓起笔,铺开一张空白宣纸,开始写。

字迹潦草,行距错乱,可内容精准得令人胆寒——哪位嬷嬷在哪个角落被倒塌的梁木砸中,哪名小太监因贪生爬墙却被羽林军射杀,甚至还有几个名字,是从未出现在任何档案中的失踪宫婢。

她不停写,笔尖划破纸张,墨汁飞溅。

断言赶来时,正看见她写下最后一个名字,猛然抬头,双目通红。

“你怎么了?”他问。

“我不是在回忆。”她声音沙哑,“我是被塞进去的。她们的记忆……正往我脑子里灌。”

断言翻看那张纸,脸色越来越白。

他认出了这种书写方式——判魂录的雏形。

唯有地府正式判官,在承接天命时,才能以心头血为墨,书万魂之罪。

更可怕的是,当夜子时,养心殿外阴风骤起。

九道模糊的身影浮现庭院,全都穿着前朝服饰,身上带着烧焦的痕迹。

它们没有看任何人,只是缓缓转向主殿方向,围着萧玄策的寝宫盘旋,一圈,又一圈,如同朝拜某种新生的神只。

断言站在屋檐下,看着这一幕,终于明白。

“不能再写了。”他转身冲进侧室,一把抓住沈青梧的手腕,“这些记录必须毁掉!否则——”

可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沈青梧正低头看着那堆写满名字的纸,火光映在她脸上,明暗交错。

她轻轻抽出被他攥住的手,将纸卷拢,抱在怀中。

然后,她抬起头,目光冷得像冥河之水。

“你说要烧?”她声音很轻,却让断言脊背发凉,“可以。但你要想清楚——这些不是证据,不是案卷,不是你能随意处置的废纸。”

她指尖抚过纸面,仿佛触摸亡者的脸。

“这些,是遗言。”夜未央,风如刃。

沈青梧立于庭院中央,素手一扬,符纸燃起幽蓝火光,灰烬盘旋而上,如蝶舞冥途。

她闭目低语,声若寒泉击石:“召——永昌三年,昭阳宫亡魂,残识归位。”

刹那间,天地失声。

月色骤暗,铜鹤影子扭曲拉长,竟似跪伏迎客。

九道阴影围宫盘旋已久,此刻唯有一道缓缓脱离队伍,颤巍巍落地——是个年轻宫女,半边身子焦黑溃烂,发丝蜷曲如枯草,眼中却还残留着死前的惊恐与执念。

她双膝一软,跪在养心殿门前,目光直勾勾落在萧玄策身上。

“陛下……”她哭出第一声,嗓音沙哑如磨刀石刮过铁板,“奴婢春桃,原是昭阳宫掌灯侍女……那夜大火,并非天灾……是皇后亲下令,命人泼油纵火,只为灭口!”

萧玄策眉峰微动,指尖轻轻敲击门框,一如平日听政般冷静。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脏正被某种无形之物攥紧——那不是恐惧,而是记忆深处某扇尘封之门,正在被人用血手推开。

“为何灭口?”他问,声音低沉平稳。

“因……因我撞见她与北狄使者密会于暖阁……”春桃浑身颤抖,“她说‘汉室血脉已污,当以火洗清’……还说……还说……今上并非先帝亲子……”

话音未落,她突然暴起!

身形如箭扑向萧玄策,口中发出非人的尖啸,双目翻白,十指成钩,直取帝王咽喉!

“小心!”断言怒喝,手中碎铃残片猛掷而出,却被一股阴流震飞三尺。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纤瘦身影横移挡前——沈青梧竟以肉身硬接这一击!

“砰!”

魂体撞击之声闷响如鼓,她唇角溢血,踉跄后退两步,却始终未倒。

胸前冥纹隐现,那是与地府契约的烙印,正疯狂燃烧,吞噬入侵的怨气。

春桃瞪大双眼,仿佛认出了什么,嘶声喃喃:“你……你身上……有她的味道……那位穿黑袍、执判笔的女人……也来过这里……说过同样的话……”

语毕,魂体崩散,化作点点磷火,消逝于月下。

万籁俱寂。

唯有沈青梧粗重的呼吸,在冷夜里清晰可闻。

她单膝跪地,一手撑住地面,指节泛白。

阳气剧烈损耗带来的虚弱感如潮水袭来,太阳穴突突跳动,仿佛有无数根针在里面搅动。

但她嘴角却缓缓扬起一丝冷笑。

——不是疯,是醒。

她终于明白,自己承接的不只是冤魂记忆,而是被王朝刻意斩断的历史残响。

这些亡者不是偶然找上门,而是冥冥之中,有人在推她走向真相的核心。

萧玄策静静看着她,眸光深不见底。

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朝上——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一枚极淡的莲花烙印,花纹古拙,似曾刻于某块陪葬玉佩之上。

传说中,那是先皇后独有的信物图腾,随棺下葬,永不离身。

“你说过,审判必须有凭有据。”他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落在刀刃上,“现在,证据来了。”

沈青梧抬眼望他,眼中血丝密布,却亮得骇人。

“这不是开始,”她咳出一口血沫,声音沙哑却坚定,“这是偿还的序章。”

她慢慢站起身,将怀中那卷写满名字的纸紧紧贴在胸口,仿佛护着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

而在遥远偏殿的织房内,线清正跪坐于一方青铜织机前,指尖穿梭于银丝之间。

那些散落百年的终判卷碎片,在她手中如同活物般自动拼合,交织成新的名录轮廓。

烛火一闪,映出名录最顶端的名字——

墨迹未干,宛若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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