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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理想与现实的鸿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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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哲愣住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画布边缘:“那怎么分?哪个是暂时的,哪个是卖了自己?”

“看心还跳不跳。”迪卡拉底忽然开口,指着阿哲胸口,“你画《麦浪》时,这里是不是跳得特别厉害?画那些八块腹肌的老板时,这里是松快,还是发闷?”

阿哲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能调出最温柔的暮色,也能画出最俗气的金元宝。他想起画《麦浪》时,半夜惊醒,想起奶奶家的月光,爬起来就往画布上抹颜料,浑身的血都在烧;画那些定制肖像时,手腕是僵的,心里像压着块湿抹布。

“发闷。”他低声说,“有时候画着画着,就想把画笔折了。”

“那就别折。”迪卡拉底走到那幅半完成的画前,“把二维码画小点儿,让星空多露出来点。就说‘这是艺术的呼吸口’,甲方要是不懂,就跟他说‘留着这口呼吸,画才能活,活了才有人看,有人看才有钱赚’。”

阿哲眼睛亮了亮:“还能这么说?”

“为啥不能?”苏拉笑了,“就像给花浇水,得顺着根浇,不能往花瓣上泼。你得找到既不呛着自己,又能让别人接受的法子。我表姐是做翻译的,她老板让她把诗翻得‘通俗易懂’,她就把比喻留着,把生僻词换成常用的,结果那本书卖得特别好,好多人因为她的翻译爱上了诗。”

“可万一甲方就是不让呢?”小林推了推眼镜,“就是要把星空全盖住呢?”

“那就跟他说再见。”马克的声音很沉,“饿肚子难受,心里发闷更难受。人这一辈子,总得知哪口气不能松,松了就再也挺不直腰了。”

阿哲走到画架前,拿起画笔,蘸了点钴蓝颜料,小心翼翼地往二维码旁边抹了抹,那抹蓝色像滴进水里的墨,慢慢晕开,离星空又近了点。“其实……我可以接一半商业单,留一半时间画自己的。”他像是在跟大家说,又像是在跟自己说,“我爸的手术费,我可以跟老板商量,先付一部分,剩下的按月结。我还可以去教小孩画画,一小时也能赚点钱。”

“这就像走钢丝。”迪卡拉底看着他手里的画笔,“左边是饿肚子,右边是丢了魂,得找到中间那根线。线可能很细,但只要踩稳了,就能往前走。”

阿哲忽然笑了,这次笑得很亮,额头上的颜料都跟着颤:“你们来得正好,我刚才差点就把那幅星空全涂了。现在想想,我奶奶说过,种地不能太贪,得留块地种点自己爱吃的菜。”

他把那幅半完成的画转过来,让星空对着窗外。夕阳刚好从巷口照进来,给画布上的星星镀上了层金边,二维码在光里显得没那么扎眼了。

“我再改改。”阿哲拿起画笔,手腕灵活了不少,“就说这星空是‘梦想的背景板’,谁扫码谁沾点梦想的光。”

大家都笑了,松节油的味道里,好像混进了点麦田的清香。

离开美术巷时,小雅回头望了望,阿哲的窗户开着,能看见他举着画笔的影子,在夕阳里轻轻晃动,像在跟天空里的星星打招呼。

“他能守住那片星空吗?”小林问。

“不知道。”苏拉合上本子,“但他知道该往哪下笔了,这就比啥都强。”

马克想起阿哲画里的星空,想起自己处理家族事务时,也曾在会议室的窗台上看见过月亮,那时觉得它碍眼,此刻却觉得,那点光再弱,也比会议室的白炽灯暖。

“理想和现实,就像白天和黑夜。”迪卡拉底的声音混着晚风,“谁也吃不掉谁,关键是在白天种好地,在夜里看好星星。”

巷口的路灯亮了,街道的树影拉得很长。美术巷的墙根下,那层颜料渣在灯光里闪着光,像片落满星星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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