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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心珠映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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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心洞的第七个冬天来得比往年更沉。雪是从冬至那天开始落的,起初像撒盐,簌簌地沾在石缝里,后来渐渐密起来,成了漫天飞舞的柳絮,连洞外的风声都被埋住了。不过三日,洞门便被积雪堵了半截,玄元静坐的石榻前结了层薄冰,冰面平得像面镜子,映着洞顶漏下的微光,却被他眉心光珠散出的暖意烘得边缘发融,化成圈朦胧的水晕,像蒙着层磨砂琉璃。

玄元已经维持静坐的姿势三天了。背脊挺得如石笋般直,双手交叠在腹前,指尖的纹路与光珠的虹光交织,在衣襟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的呼吸轻得像雪落,每一次吐纳都与洞外的风雪合拍——吸气时,仿佛能吸进满山的寒白;呼气时,又似将丹田的暖缓缓吐向冰壁,让那些凝结的霜花悄悄退去几分。

阳神起初还耐着性子。第一天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旁边,数玄元睫毛颤动的次数,数到第七十三下时自己先打了盹;第二天找了副旧棋盘,对着空棋盘落子,落得满地都是白石子,却没发出半点声响;到了第三天,他索性把石案上的干果摊开,有松子、核桃、还有去年晒的柿饼,自己抱着个烤红薯,蜷在角落啃得滋滋响。

红薯的甜香漫到玄元鼻尖时,他的神念微微动了动,像平静的湖面被投了粒糖。光珠的虹光轻轻晃了晃,随即又稳下来——那晃动快得像错觉,连紧盯着的阳神都没察觉。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会被焦糊味牵走神的修士了,如今哪怕阳神在旁边开坛做法,他的神念也能如磐石般定在玄关,任外界如何热闹,只守着那点“寂”。

深夜亥时,雪忽然停了。洞外静得离奇,连落雪的“簌簌”声都消失了,只剩下种沉甸甸的压迫感,像有什么东西正悬在头顶,憋着股劲要往下坠。阳神啃红薯的动作顿住了,耳朵贴在冰壁上听了会儿,皱着眉往洞口挪——他总觉得这静里藏着股凶气。

就在这时,“轰隆——”

闷响是从山巅传来的,像有座无形的山被推倒,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道往山下滚。阳神刚跑到洞口,就见远处的雪坡忽然裂开道巨缝,无数雪块像被惊醒的野兽,顺着山势狂奔而来,掀起的雪雾遮天蔽日,连月光都被吞了进去。

“雪崩!”阳神吓得往后蹦了三尺,攥着红薯的手死死攥紧,指节泛白。他想喊玄元快跑,可喉咙像被冻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雪块撞击山岩的巨响越来越近,震得洗心洞的石壁“嗡嗡”发抖,石榻上的薄冰裂开细纹,连玄元衣襟上的光斑都跟着剧烈跳动。

阳神急得直跺脚,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崩,那雪浪看着就像要把整座山都掀翻,更别说这小小的洗心洞了。他回头看向玄元,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玄元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只是窗外的风声。

玄元的神念此刻正沉在一片澄明里。他“见”到雪崩的全貌:山巅的积雪先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推了把,迟疑了片刻,随即如决堤的洪水般溃涌而下。雪块大的如石碾,小的似飞沙,撞在崖壁上碎成粉,又被后面的雪浪卷着往前冲,一路吞掉了半坡的松树,连盘在石缝里的蛇都来不及躲,就被冻成了冰坨。

他“见”到阳神攥着红薯的手在抖,指缝里漏出的碎屑落在地上,惊惶的气息像团乱麻;“见”到洞顶的冰棱被震得坠落,在半空就碎成了星;“见”到自己眉心的光珠忽然亮得灼眼,虹光如潮水般漫开,将那些奔涌而来的惊惶、恐惧、慌乱的念头一一罩住。

就像用细筛滤沙。

那些杂乱的念头像被虹光缠住的雪粒,起初还在拼命挣扎,想往神念深处钻——有对阳神安危的担忧,有对洗心洞崩塌的恐惧,有对这天地之威的敬畏,甚至还有丝“完了,这下没法静修了”的烦躁。可光珠的虹光只是稳稳地“筛”着,不拦不堵,只让那些不属于“寂”的念头慢慢沉淀、消融。

雪浪最盛时,整座山都在颤,洗心洞的石门发出“咯吱”的呻吟,像是下一秒就要裂开。阳神已经闭上眼,抱着头蹲在地上,红薯滚到玄元脚边,在冰上滑出道浅痕。

就在这时,玄元的神念忽然轻轻一“抬”。

不是抬眼,不是抬手,是神念从那片澄明中浮起,像荷叶从水里探出头。他清晰地“感”到雪崩的力道——看似凶猛,实则不过是势能推着雪块往下冲,到了洗心洞所在的平缓处,力道自然会减;“感”到洞门的石质——是千年玄冰与岩石凝结而成,别说这点雪浪,就是再大些的冲击也扛得住;“感”到阳神的心跳——虽快却稳,不过是惊惶所致,并无危险。

这些“感”像清泉流过,瞬间冲散了最后一丝残留的乱念。光珠的虹光骤然收敛,凝成颗剔透的圆珠,悬在玄元眉心,连周围的暖意都变得沉静,不再往外漫溢。

洞外的轰鸣渐渐弱了。雪浪冲过洗心洞所在的平台,留下片狼藉的白,却没能伤着洞门分毫。阳神迟疑地睁开眼,见石门依旧紧闭,只是表面积了层厚厚的雪,才哆哆嗦嗦地松开手,抬头看向玄元。

这一看,他忽然愣住了。

玄元的睫毛上沾着点从洞顶落的雪,鼻尖泛着冷白,可那双眼睛,竟亮得像盛着星子。不是光珠的虹光映的,是他眼底自己的光,静得像映着月的深潭,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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