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快醒醒(1/2)
“你查到什么了?”
“我能查什么?”
叶凡故作轻松地走向厨房。
“要喝点什么吗?”
胡蝶没有回答,叶凡能感觉到她的目光一直钉在自己背上。
咣子和胡蝶的说法大相径庭,谁在说谎?或者说,谁被蒙在鼓里?
厨房的灯光下,叶凡倒了两杯水,水面微微晃动。
胡蝶的身世之谜像一团迷雾,而胡血手是唯一可能知道真相的人。
但这个人现在下落不明,仿佛人间蒸发。
叶凡将水杯递给胡蝶时,注意到她的右手无名指有一道细小的疤痕——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过。
他突然想起咣子说的‘从孕妇肚子里剖出来’,胃部一阵翻腾。
“谢谢。”
胡蝶接过水杯,没有喝,只是放在茶几上。
“我累了,先去睡了。”
叶凡点头,看着胡蝶走进客房,门关上的声音在安静的房子里格外清晰。
他站在客厅中央,感觉四面墙都在向他压来。
真相到底是什么?
胡蝶真的是被胡血手救下的孤儿,还是如她所说,是朝凤谷的传人?
咣子的消息来源是否可靠?胡血手现在又在哪里?
叶凡走到窗前,雨水在玻璃上蜿蜒而下。
他需要找到胡血手,这个手上沾满鲜血的男人,可能是解开一切谜团的钥匙。
但在此之前,他必须小心行事——胡蝶不是好对付的角色,如果她察觉到自己正在调查她的身世...
手机突然震动,叶凡掏出来一看,是咣子发来的信息。
“叶少,刚收到风,胡血手可能去了西北,具体位置还在查。”
叶凡回复。
“继续盯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叶凡凝重的面容。
暴风雨要来了,而这场风暴的中心,是一个名叫胡血手的男人,和他背后隐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
天蒙蒙亮,东方刚泛起鱼肚白,叶凡站在客栈门口,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结。
苏祈将一件厚实的藏青色冲锋衣披在他肩上,手指不经意间擦过他的后颈。
“藏地昼夜温差大,别逞强。”
苏祈的声音比晨风还轻,却字字清晰。
叶凡转身,看见她眼底映着未熄的星光。
他刚要开口,四姐的声音从楼梯间传来。
“胡血手的事交给我,你们专心救人。”
楼下传来引擎的轰鸣声。
叶凡三步并作两步下楼,发现越野车里只有白武安和聂修远。
白武安正用绒布擦拭一副青铜罗盘,聂修远则叼着烟,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出断续的节奏。
“项风和弼之在补给车。”
白武安头也不抬。
“风老马上到。”
话音刚落,风满楼拎着个鼓囊囊的登山包从客栈冲出,灰白胡子被风吹得乱颤。
“老了老了,收拾东西都比年轻人慢半拍。”
他气喘吁吁地钻进后座,背包里传出金属碰撞的脆响。
三辆车组成的车队碾过结霜的土路,驶向连绵的雪山。
叶凡透过车窗,看见四姐站在客栈招牌下,红色围巾像一簇跳动的火焰,渐渐消失在扬尘中。
“海拔四千三,你们居然没人高反?”
聂修远从后视镜里打量着后排三人。
风满楼正靠着白武安打盹,银发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叶凡摩挲着腕间的青铜手链。
“镇龙阁的基础训练包括高原适应性......”
话音未落,车轮碾过一块凸起的岩石,整个车身剧烈颠簸。
风满楼猛地惊醒,后脑勺撞上车窗,发出‘咚’的闷响。
“老白!你肩膀怎么比石头还硬?”
风满楼揉着脑袋抱怨。
白武安冷笑。
“是你这把老骨头太脆。”
车窗外,经幡在风中猎猎作响。远处雪峰披着金纱,近处草甸上散布着黑色牦牛。
聂修远突然减速,指向山谷间一片错落的石屋。
“到了,嘉绒村。”
村子静得出奇。
石头垒成的院墙上糊着深褐色牛粪,有些人家门楣悬挂着泛白的牦牛头骨,哈达在风中轻舞。
他们的车停在一扇半开的红漆木门前,羊粪和酥油茶的气味混合着飘出来。
聂修远刚要叩门,门缝里探出个锃亮的光头。
那汉子足有一米九高,古铜色脸庞上嵌着两颗黑曜石的眼睛。
“格桑!”
聂修远用藏语喊了一声,两人碰肩相拥。
格桑的羊皮袄下肌肉虬结,像头蓄势待发的雪豹。
院子里传来‘哐当’一声,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撞进叶凡怀里。
男孩抬头,小麦色脸蛋上两团高原红,眼睛亮得惊人。
“多吉!”
格桑呵斥道。
“客人面前别莽撞!”
格桑的妻子从厨房探身,围裙上沾着青稞粉。
她不会说汉语,只是腼腆地笑着,比划着请众人进屋。
酥油茶的咸香弥漫在低矮的客厅里。
叶凡盘腿坐在彩绘矮桌旁,接过描金木碗。
茶面上浮着层酥油,他学着格桑的样子用无名指蘸茶轻弹三下。
“老聂说你们要找死亡谷?”
格桑突然用流利的汉语问道,手指在羊皮地图上画了个圈。
“那里现在叫莲花沟,但老一辈都叫它‘阿修罗的熔炉’。”
风满楼正往糌粑里拌酥油,闻言动作一顿。
“为什么叫这个名?”
格桑的儿子多吉突然插话。
“因为谷底有红色石头,像血一样!阿爸说那是阿修罗王打仗时流的血!”
他兴奋地比划着,被格桑用眼神制止。
“小孩子乱说。”
格桑给白武安添茶。
“不过确实有个传说,说谷里埋着能唤醒阿修罗王的......”
话没说完,多吉突然跳起来。
“我也要去!那两个爷爷都能去!”
他指着白武安和风满楼。
格桑皱眉。
“胡闹!莲花沟海拔五千多,老人家......”
白武安突然起身,单手抓住格桑的羊皮袄前襟。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这个看似干瘦的老头竟将两百斤的壮汉轻松举过头顶,手臂纹丝不动。
“现在谁更像老人家?”
白武安眯着眼睛问。
多吉张大的嘴巴能塞进整个糌粑团。
格桑被放下时,靴子在地板上蹭出两道白痕,他摸着后颈嘟囔。
“汉人的功夫真是......”
临出发前,格桑妻子塞给孟弼之满满一牛皮袋风干牛肉。
孟弼之笑得见牙不见眼,项风趁机抢走两块,两人在院子里追打起来,惊得栅栏外的藏獒狂吠不止。
两辆车驶离村庄时,太阳已经西斜。
叶凡握着方向盘,后视镜里映出白武安沟壑纵横的脸。
“那位傅前辈,为什么独自来这种地方?”
风满楼从后排探身,胡须扫过叶凡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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