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朱元璋只针对贪官?不,百姓也会让他愤怒!(1/2)
说实话,这投献一事从朱标这里先开始是正确的,因为叶言早就算到了一种可能。
这种可能姑且不提,朱标现在是彻底怔在原地,寒风吹过宫巷,卷起几片枯叶都打在他的蟒袍下摆上,他却都浑然不觉。
叶言这番关于投献的突然之说,简直吓了他一跳,甚至……其实还有点不敢相信。
但利益向来如此,虽然这种事有些不可能,但百姓或许为了逃避繁重徭役,真的就可能去这样做吧?
“国中之国……重蹈前元覆辙……”
朱标喃喃自语,脸色微微发白。
这与文书造假那种为了应付考核而生,想活命而不得不为的事完全不同。
就算发现造假,父皇在汉林提醒下,也知道那是严苛政绩要求逼出来的……可这投献,是赤裸裸的损国肥私,是钻国家制度空子的致命漏洞,其危害远比几个贪官污吏大得多!
而且从表面看,百姓是“自愿”的,即便想整治,也极为困难……
一股强烈冲动涌上心头,他恨不得立刻转身,直奔武英殿,将这惊天之论禀报父皇。
可脚步刚迈出半步,便硬生生顿住了。
以他对朱元璋性子的了解,一旦知晓,必然雷霆震怒,掀起一场比空印案更恐怖百倍的腥风血雨!
洪武年的官场,经得起几回这样的清洗?还有几个官吏能用?
叶言脸上也挂着无奈的表情。
这投献,是大明特有的痼疾。
也不知洪武百姓怎么想的……往后,从朱棣起兵夺位后,为拉拢官吏支持,他是重新启用了华夏千年惯例,真正的官吏优免政策——不止免徭役,连田税、丁税也都免了,哪怕只是个秀才也能享受。
这导致投献在朱元璋死后,几乎成了明朝中后期无法忽视的顽疾,百姓几乎不加掩饰地投献农田,自愿逃避税赋,以土地换取庇护。
这风气也一直延续到大明灭亡。
可投献二字,献是献出的意思……所以更有趣的是,在记载中,满清修改不了的地方记载中,是到了明末百姓才猛然醒悟,这是挂靠给官老爷一起交换利益?
非也!
这特么分明是把祖产白送给了那些享有优免特权的官绅!
因此,洪武、永乐时期,投献或许还只是挂靠,土地名义上仍属原主。
但到了中后期,官宦子弟世代为官,谁还管祖上只是挂靠的拿人家田地?
他们的田产早已被朝廷默许免税,土地就真成了他们的私产,谁会嫌弃土地少呢?
所以翻开真正的地方记载史书去看,明末时期,明末的百姓竟开始怀念朱元璋的时期了。
嗯,虽说洪武年间也绝非天堂,徭役赋税依旧沉重,但老朱至少下手狠,眼里揉不得沙子。
老朱定的《大诰》里写得明明白白:官吏贪赃六十两以上,剥皮实草!
其更不是没有察觉此事,包括此前的文书造假问题,朱元璋都能自己察觉……投献一事在洪武中期更被老朱的锦衣卫轻易察觉,朱元璋干脆明令禁止了诡寄田粮、洒派抛荒这些投献的变相手段。
他朱元璋虽然严苛,但对百姓而言,至少法度森严,导致权贵根本在他活着的时候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吞噬民田。
‘所以啊,明朝百姓也是……唉,形势所逼,最终也怨不得别人。’
你看到的或许是历史中几句官吏贪腐导致明朝末期出现极端兼并土地的评语……
可实际上,学者分析过,大明末期的极端兼并土地一事其实也是大多数百姓自愿去做,去导致的,他们目光短浅,忽视了朱元璋本人存在的意义。
这要是老朱都活到崇祯的时候,他都得哭笑不得吧?
他虽然家天下治国,也确实不怎么把百姓当人……但针对贪腐官吏欺压百姓的事,朱元璋是做绝了,绝不允许!
结果后期,你们百姓自己胡闹,导致了这个结果?
叶言现在想起这个,他都真的哭笑不得!
所以投献是个很大的事啊。
朱标停下这个脚步,也是他想到了这些……嗯,他想不到大明的历史,但想到昨日汉林在奉天殿上的遭遇,想起父皇那虽最终采纳谏言却依旧强硬维护权威的姿态。
投献之事,牵扯的绝非寻常胥吏,必然是盘根错节的官绅、勋贵集团,甚至可能涉及……开国权贵们?
若自己贸然禀报,证据何在?
难道仅凭叶先生一番推测?
父皇若问起消息来源,自己又该如何回答?
是供出叶言,让他也陷入险境?
更重要的是,以父皇那多疑且刚烈的性格,在缺乏铁证的情况下,他会作何反应?
是相信自己这个太子的判断,还是认为这是东宫在借题发挥、结党营私,甚至是受人蛊惑、意图动摇国本?
一想到他父皇朱元璋那种性格,朱标都感到一股寒意。
当今的洪武爷是独裁的多,纳谏能成,除非是像王彦那般不要命的主去谏。
他这个太子去讲,所能导致的结果,都难以想象。
“那,先生……”朱标停下脚步后,思索片刻就看向身旁叶言,眼神更是复杂,“此事关系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孤……孤也需从长计议。”
叶言没在朝堂上说,或许而言是顾及安全,但和他这位太子说了也是一个意思,足以见其为民,爱国之心。
叶言是何等人物?
他知道朱标明白他的意思了,当即也在心中暗赞这位太子虽然仁厚,却并非毫无政治头脑,懂得审时度势。
也知道不能一下子告诉老朱。
他微微躬身,笑道:“殿下所虑极是。此事确需谨慎,妄动不如一静,谋定而后动。”
朱标点了点头,心乱如麻,一时不知该如何着手。
他需要有人商议,需要一个既深谙朝堂规则,又敢于直言、且能洞察父皇心思的人。
此人并非是叶言,因为叶言说出这些已经冒天大的危险了,还要来个人分担才对……
嗯,如此之下,他忽然想起一人——那位以刚直著称,改科举,曾为韩官之事直言犯颜,如今在大本堂教导他几位弟弟的侍讲大学士,李魁!
这也是叶言猜到的结果,朱标接下来如果还和本体商讨此事,证明他不在乎本体的安危,而若是找其他人讲……宋濂都不行,儒学过于保守。
唯独重视实务的分身适合,角度就和普通儒士不同。
所以两个人聊了片刻,朱标直接就说:“叶先生,您先去东宫忙吧……孤想去大本堂看看几位皇弟的功课。”
大本堂此刻也正是授课之时,四位皇弟都在,这太子以探视为名前去,也不会惹人注目。
叶言马上心领神会,笑着拱手:“那臣就去忙了,殿下好生思量吧。”
“可!”
两人分别,朱标就向着大本堂走去。
一路上,朱标还是沉默不语,脑海中反复思量着投献之事,越想越觉得心惊。
叶言为什么不在早朝上和自己父皇说,他想到的那个可能,朱标也隐隐察觉了。
等到了大本堂外,朱标隐约就听到里面传来李魁抑扬顿挫的讲书声。
他示意内侍不必通报,悄声走到堂外廊下,隔窗望去。
只见堂内,年少的秦王朱樉、晋王朱棡、燕王朱棣以及周王朱橚正襟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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