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直接大骂朱元璋，惯着你啊？！（2/2）
这也是叶言忍不住大骂朱元璋的原因。
“狗日的朱元璋！您特么要的是盛世图景，可为何出现这个问题，臣……不，我汉林说的还不够含蓄吗？你听不懂人话吗？！”
“放肆！！！”
朱元璋当时就一拿御案上的镇纸摔了过来。
砰！
分身根本没躲，砸中就砸中，哪怕整个身体晃动了一下，还是继续慷慨激词！
他恼火的继续大骂——
“您砸本官，本官也要继续说下去！”
“我告诉你，你朱元璋所求的建国盛世，现在就是建立在地方汇到京城文书上虚报数字之上！”
“你朱元璋是压垮了多少实在无力完成苛政的地方官，你自己知道吗？你用之前空印案的人头是吓住了贪墨……可你要是一直用这严苛考核，你不过是亲手逼出了另一种形式的‘欺君’！”
“你这家伙，你是杀得了贪官，杀得了庸吏，但杀得尽这天下因为畏您之严、惧您之威，而不得不粉饰太平、苟且求活的人心吗！”
“今日杀我汉林是易如反掌！然能堵得住这天下悠悠众口？能掩得住这大明江山之下，因政令脱离实际而滋生的累累伤痕吗？！”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唐太宗之言，我看你一点没听进去，你与那隋炀帝急功近利又何异？”
朱元璋都气傻了，他万万没想到这位臣子如此轴，用现代话说就是脑袋很轴。
刚刚听汉林那番话，朱元璋是清楚对方会拐弯抹角的讲问题，可他这皇帝才刚刚发怒一下，对方这轴脑袋就直接开骂了？
他是真气得浑身发抖，万万没想到这臣子竟是一根如此不知变通的死脑筋！
他原以为汉林会像其他滑头官员一样，见龙颜震怒便立刻退缩，找补几句圆场话，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
毕竟这也不是什么死罪之言，结果哪曾想，自己这天子之怒非但没让对方服软，反倒像是点燃了一个炮仗，把这厮那耿直到愚蠢的性子彻底炸了出来，竟敢不管不顾地在金殿之上指着鼻子骂起皇帝来了！
徐达他们此时也一样看傻了，这汉林哪有半分为官应有的城府和机变？
这根本就是个认死理，撞了南墙都不回头的倔驴、疯子！
老朱破口大骂，但朱元璋说什么，汉林就跟着说什么。
“放肆！狂妄！”
朱元璋怒极反笑，他根本不给汉林继续发挥的机会，直接厉声反诘！
“朕与隋炀帝何异？——隋炀帝穷奢极欲，劳民伤财以逞私欲！朕夙兴夜寐，所为者是我大明江山永固，是天下百姓能安居乐业！你这竖子，安敢将此二事混为一谈！？”
“陛下！那您可知那塞外边镇……”
叶言用分身试图再举实例……朱元璋表情微变，马上转移话题。
“朕不知？！”朱元璋猛地一拍龙椅，再度将其话语再次掐断，“朕起于微末，什么民间疾苦没见过？朕派出的观风使者、按察御史是干什么吃的？要你在这里空口白牙，危言耸听！”
“危言耸听？可是那些虚报兵额、强占民田的事实，你怎么可不顾！！”
朱元璋马上大声回应，声音仿佛大就有理一般。
“那便是地方官蠹吏欺上瞒下！就该杀！”
朱元璋根本不接这个话茬，反而将矛头狠狠顶了回去。
“朕所定下之考核要求，是要他们去实心用事的，不是让他们弄虚作假！他们自己心术不正，犯了王法，倒成了朕逼反的？”
“汉林！按你这说法，天下盗匪横行，莫非也是朕逼良为盗不成？荒谬！”
“但法度过于严苛，使人动辄得咎……”
“严苛？！”朱元璋霍然起身，俯视着马上要二次被侍卫押住的汉林，直接一挥袖袍，“元末纲纪废弛，官吏贪腐，民不聊生之时，你怎么不说宽纵之弊？”
“朕不用重典，何以震慑宵小？何以廓清寰宇！你以为这太平日子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他一步步走下丹墀！
“你口口声声说是朕逼出了‘欺君’，朕看是你！是你这等迂腐书生，见识短浅，只知死抠书本，不识时务大局！遇事不想着如何恪尽职守、为国分忧，反倒怨天尤人，将过错尽数推于君上！”
朱元璋在汉林面前站定，最后一句反问如同最终判决！
“汉林，朕来问你——若依你之见，是不是朕这皇帝也无需做了，干脆将这江山社稷、法度纲常，都交由你这等体恤下情的‘忠臣’来定夺，才算得上是圣明之治？啊！！”
叶言依旧不退让！
“陛下您要是这么说，我无话可说……可臣以为就是您逼得天下官吏，要么做胡惟庸般的弄权之臣，要么做那杨贤般的冤死之鬼，要么就只能做这欺瞒您的无耻之徒！”
“滚——！！！”
朱元璋当时就一脚抬起，幸好叶言早就有数，控制分身向后一跳。
气急的朱元璋差点因为自己这一脚踢空，站不稳……
叶言差点笑出声，分身却马上指着眼前的朱元璋大脸继续讲——
“滚？是死吧？”
“臣今日死则死矣！但愿臣之血，能溅于丹墀，让陛下稍醒！”
“这大明江山，需要的不是您事必躬亲的苛责，不是您永无止境的猜忌和严刑峻法！需要的是体恤，是实事求是，是给天下人一条活路，给实干之臣一点能有真正政绩的操作时间！”
“您明白得了吗——！”
叶言干脆让分身汉林声嘶力竭啊，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说完，他不再挣扎，傲然站立，闭上眼睛，仿佛就在等待最终的命运。
而这突如其来的静默，比之前任何一声咆哮都更具冲击力。
朱元璋所有的怒吼、所有的质问、所有的斥骂，此刻都如同滔天巨浪般一波接着一波，誓要将这忤逆之徒彻底淹没、驳斥得体无完肤。
他都准备好了应对分身汉林接下来所有的狡辩、所有的哭诉，甚至所有的继续顶撞！
但他唯独没有准备好……沉默。
对！
老朱骂了半天，那话都不重复，结果半天后，他娘的，对面……没动静了。
分身就是闭着眼睛，一脸等死的坚决，你骂什么我根本听不见！
“……”
这就好像鼓足全力的一拳狠狠砸进了棉花堆里，又像是汹涌的潮水撞上了冰冷坚硬的礁石，除了徒劳地溅起碎沫，再无半点回应。
那闭目待死的姿态，无声地宣告着——道理已讲完，我都不屑再与你朱元璋做口舌之争。
这种彻底的无视，比任何顶撞都更让朱元璋难以忍受。
“你！！！”
朱元璋也闭口了，可指着汉林，他是真气的不知道该怎么弄了。
继续骂？
对方根本不听不答，仿佛他这位皇帝的雷霆之怒只是空气，这让他像一个独自咆哮的笑话。
直接下令杀了他？
那岂不是正中对方下怀，坐实了他“饰非拒谏”、“听不得逆耳忠言”的名声？
这汉林分明就是求死以成其名！
这种憋屈感，这种被对方用沉默完全拿捏住了早朝奏对节奏的无力感……
朱元璋他一生杀伐果断，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向来只有他让别人无话可说，何曾被人以如此姿态逼得无话可说？
但今天他感受到了。
“好……好……好！”朱元璋憋了半天，最后连说三个好字，“你还想求死是吧？你是想成你的忠臣之名，对吧？朕偏不让你如愿！”
他对那些还在发愣的侍卫发出嘶哑的咆哮：“还愣着干什么！拖下去！给朕打入诏狱最深处的天牢！不准他死！不准任何人探视！朕要让他好好活着，睁眼看着朕的江山是如何千秋万代！看着他今天的混账话是何等可笑！”
侍卫这次就不再迟疑，迅速将不再反抗的汉林押出了大殿。
叶言也切断了与汉林的感官连接，此刻哭笑不得啊。
‘妈的，这下玩脱了……骂是骂痛快了，爽文主角的瘾也是过了，可汉林这号算是废了。老朱啊老朱，你这油盐不进的脾气……真是千古独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