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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边陲之地,同样分身大为,不在乎规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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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两个月前的敦煌边陲之地。

此地与江南水乡的吴江县判若云泥。

目之所及,是苍黄的天穹,是龟裂的黄土,是刮得人脸生疼的干燥狂风。

同时,此地隶属边疆,尤为以军事为重,这里的人多以军士为多,百姓普遍裹着破旧的棉甲,面色黧黑,嘴唇干裂,是唯有望向关外莽原的眼神,还带着和军士们一样的警惕之心。

当时,黄子澄就和叶言的另一个分身王远抵达于此,便下榻于此。

这黄子澄是刚来,了解地方状况后,眼神里就充满着不屑——或许在他看来,此地军事为重的情况下,百姓就不该生活在这里。

嗯,谁知道他具体在想什么,但叶言回忆分身的记忆后,慢慢露出几分古怪的笑容。

具体来看,刚来此地时,这分身王远的外表是年近五旬,清雅消瘦,官袍是即便在这风沙之地也尽可能保持着整洁挺括的人设。

而他抵达后的第一件事,并非当场询问防务或检视军械,而是命随从仔细清扫出堡内唯一一间还算完整的厅堂,摆上自带的榆木小案,铺开文房四宝,旋即下令——

“将风沙堡及下辖三处墩台,近三年的所有公文簿册、粮饷账目、军械清单、巡边记录,一并取来。”

命令一下,堡内那位姓刘的千户面露难色,搓着手道:“御史老爷,这边堡简陋,文书都堆在库房角落,怕是积了厚厚一层灰土,且多有虫蛀鼠咬,字迹模糊……您看……”

不给看吗?

分身当时就眉头微蹙,用一方素白手帕拭了拭案几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话却并没有停。

“无妨。但账目不清,何以明得失?文书不核,何以察勤惰?刘千户你即刻去办,子澄,你也一同去,务必监督文书交接,登记造册是不得有误的大事。”

“是,老师。”

“是,大人!”

刘千户咬咬牙,并没有多说什么,黄子澄则恭声应下,心中却觉此举有些迂阔,却也不敢多言。

无论怎么说,他看不上分身的背景也好,还是怎样……既然是皇帝要求的,他就必须去做。

由此,在这之后的几日里,这间临时充作观风签押房的厅堂,便被浩如烟海的陈旧卷宗所淹没。

黄子澄是完全不能理解他看到的这一幕,来到这边陲之地后,他所谓的观风导师王远是日日端坐案后,就着窗外昏黄的光线,或者微弱的烛光,连续几天就看这些东西。

他的专注在黄子澄看来多少有些不对劲,这东西何必如此在意?

身为边陲要地的官吏,哪怕只是一个小县城的官吏,可本身应该注重地方军务防务的实效,而非在于文书本身。

因此,他多有不满,这种不满就是两人理念的分歧。

直至。

“子澄,你来看。”

某日,王远突然指着其中一页粮饷申领文书,似乎发现了什么,语气突然极为严肃。

“这‘粟米五十石’的‘石’字,写法潦草,几近于‘余’字,此乃大忌!”

分身是亲自去调查过这些文书和现实的差别,那就是五十石,但多一个字就差别甚大了。

“若户部胥吏之后借此刁难,或日后核查产生歧义,谁人能负其责?记下,风沙堡书吏文案书写不端,当严加训饬,责令日后所有文书,必以台阁体正楷书写,一笔不可苟且!”

又一日,他翻检军械损耗报表时,指尖也点在一处上批判。

“此处记载‘损弓三张,箭镞一百二十枚’。但为何只记箭镞,不记箭杆?弓损何处?是弓臂开裂还是弓弦崩断?”

“这记载怎能如此含糊不清,这是如何核销的,如何补充的?这是可见经办吏员的敷衍塞责,心中无数!此风是断不可长!”

他甚至对一份墩卒换防记录的日期格式提出了异议:“此记录还用‘初七’、‘廿三’等民间俗称,而未用公文标准之‘初七日’、‘二十三日’,虽是小节可亦见散漫。须知,朝廷法度,正在这细微之处。”

“责令,让他改!”

这一点,叶言在两月后回忆起来的时候,都有些哭笑不得。

李明德在他那边可是看过张石头观风笔记的,那小子也爱这样写,结果这边分身就不喜欢……唉,这分身和分身之间在系统的安排下,性格是确有不同呀。

但这可太严格了。

可或许正是这种严格,黄子澄在记录一些到他笔记上的内容时,眼神中的色彩都很怪异。

而且不单单是这些事,他总是觉得,在这地每日都能听到堡外操练的呼喝声、马匹的嘶鸣声,以及风中隐约传来远方墩台示警的号角声。

军事才是边陲之地地方官的主要政务,对方这个上面派给自己的导师却总是关注这些字句格式,细枝末节上的问题,与这严峻的边塞现实相比,实在可笑。

哪怕黄子澄是世家子弟,哪怕他看不上普通寒门的人……

但这都是涉及到利益相争时候的看不起,他本身做人是没有太大问题的,他会忍不住的小心翼翼地提问道:

“老师,学生听闻近日关外似有鞑靼游骑踪迹,我等是否应先去查看一下墩台防务、军械库存实情?这些事姑且以后……”

“姑且以后?”

分身王远当就抬头瞪他一眼,而后继续低头整理文书。

“防务之事是自有边将负责。我等来此就职官吏,及尔来观风,重在‘观’其文书律例是否合规,吏治是否清明。”

“若文书乃政务之基却字句不清,格式混乱,其背后必是管理松懈,心无敬畏之本质……你连一点都想不清楚,陈舍人看来也没教你什么好东西?”

陈舍人,陈宁!

黄子澄表情多有变化,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看向说出此言之后,又摇头埋首于文书的王远……

他很快意识到一件事,陈宁是他家族为他精心挑选的业师,是引领他踏入仕途的引路人!

此人虽官位不显,却以精通典章制度、文书格式而闻名于清流圈子。

黄子澄自幼所受的教导,便是世家所谓的为官之道——首重持身要正,行文要端!

要于细微处见功夫,让人抓不住任何程序上的把柄。

陈宁也常言:“实务易错,清议难违。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但文书格式,却是你尽可掌握,彰显严谨与恪守法度的不二法门。”

黄子澄一直将此奉为圭臬,认为这才是堂堂正正的为官之道,远比那些在泥泞里打滚、惹得一身骚的能吏要高明得多。

可如今,到底是陈宁没教他,还是他本人都没有遵循家里、陈宁的教诲呢?

或者说,理念的差别在这一刻终于被分身摆到明面上了。

“所以陈舍人……真没教本士子好东西?”

黄子澄内心重复此言,心中都翻江倒海了。

“不!他教我的不正是如何恪守法度,如何让自身立于不败之地的理念吗?可难道这在王御史这等同样注重文书格式的人看来,这理念竟也只是……‘没教什么好东西’?”

一种荒谬感油然而生啊!

分身当时确实就是随口一提,陈宁这人的厉害是叶言清楚的,对方不是不懂这些……只是陈宁对待黄子澄的教导,那也是‘不做不错’的态度。

他教的反而就是世家那句——首重持身要正,行文要端!

就是在始终教黄子澄如何明哲保身,如何于细微处见功夫,如何让人抓不住任何程序上的把柄。

这不能说错,但在实务派,在叶言这种现代人看来,这就和没教一样,是根本没教真正的为官之道。

王远那时并不在乎对方什么反应,只是依旧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卷宗,仿佛刚才只是点评了一句无关紧要的闲话。

但这种无意,却让黄子澄感到一种是对他在京城学习一月为官经历的彻底否定……

分身却也在忙碌中,察觉对方情绪变化,不由警告一句:“你别多想,本官奉行的是纠其小过,才方能防其大患的念头……子澄,你心要静,你不可因外务而扰了稽查之本,日后要学的还有很多呢。”

黄子澄当时只能低头称是,内心想什么就不清楚了。

……

这之后,就在一周半的未来某天,转机就突然出现在这一日的黄昏之后。

那时一匹快马溅起漫天黄沙,冲入堡内。

“报——!黑山墩急报!遇袭!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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