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朱元璋直杀户部公廨，上来就废了户部尚书！（1/2）
当这个火药桶炸了后，朱元璋最后那句怒吼的退朝余音未落，他便已然霍然起身，龙行虎步，径直冲下丹墀。
那被踹倒的御案、散落一地的笔墨奏章，他看都未看一眼，仿佛现在这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尘埃了。
而这位皇帝在向奉天殿门口走去时，视线也没停着，他不但在两旁注视他身影的百官脸上一一扫过。
而也就在今日，平日里这些能言善辩的官吏们此刻却个个低头垂目，完全不敢与之对视。
那些能站的笔直，还敢直视他的，朱元璋也清楚是大概率没问题，可也未必……
总之，明明快要出奉天殿大门之际，老朱又突然回头，视线定格在在文官队列中前排的一位官员身上——王彦！
是叶言分身，也是如今执掌天下官吏档案人事（人册）的三品提督身上。
“王彦！”朱元璋的声音不容置疑，直接就是一句强硬的命令，“你跟朕来！”
说话间，叶言马上顶号，两人是立刻彻底走出了奉天殿大门。
而这一幕，许多官吏已经浑身颤抖了，这直接有意点名掌管人事档案的三品大官同行，其中的意味，让百官瞬间感到一阵山雨欲来的沉重啊。
朱元璋也根本就没有去偏殿。
“陛下！”
贴身太监和侍卫们慌忙跟上，却见朱元璋脚步不停，方向明确，根本不是通往日常理政的武英殿或任何一处可供他独自发火的僻静之所。
他的目标极为明确，是位于紫禁城东南隅的——户部公廨！
此刻早朝虽已退朝，但各个官吏回来的速度都没有他快，哪怕那群户部官吏已经奔跑起来了，朱元璋却直接招呼侍卫备好马匹，他带着叶言的分身王彦，两人是一人一匹马，以极快的速度直扑户部的大衙内。
而这一幕，属于皇帝御驾亲临，且毫无征兆，乃至可以说是纵马直闯！
当值的户部小吏远远看到那抹明黄色的身影带着一股骇人的戾气，在一队精锐侍卫的簇拥下，竟直接策马冲入户部公廨的大门，惊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跪倒在地，连通报都忘了。
朱元璋和王彦几乎是同时翻身下马，老朱也根本不理睬沿途跪倒一片的官吏差役，他像一头嗅到血腥味的猛虎，直接闯入户部档案库房所在的核心区域——架阁库！
这空气中弥漫着陈年账册的墨香与纸尘味，平日他闻起来也没什么感觉，但现在却很清楚，郝建这混账不言则已，一言惊人！
这哪里是简单的账本墨香，这特么是充满了腐朽与欺骗的味道！
叶言操控王彦紧随其后，面色沉静下，内心却一直偷笑。
这波是自己截至目前，干的最大的一票，他都能幻视到眼前无数贪官脑袋落地的惨状了。
可别觉得空印案是小事，这其中的操作空间恐怕至今到现代的贪腐都无法去比拟，这是整整一个时代里，全部为官者心照不宣进行的贪腐方式，其贪腐力度是难以想象的。
而朱元璋这手操作也对得起他这位开国皇帝的分身，直接也是不客气了，他就是要当场查验，打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也不给任何人粉饰掩盖的机会。
而要他叶言恐怕就要随时调阅相关官吏的履历档案，一旦发现疑点，便是雷霆万钧的后续手段。
等冲进这核心区域后，朱元璋也一句废话没有。
“把洪武元年至今，所有江浙、湖广、江西等钱粮重地，上呈的夏税、秋粮、漕运、盐课总册、底档，全部给朕搬出来。”
老朱都不是嘶吼，声音极为平静，可正是这股平静，这位洪武皇帝的愤怒才已经抵达了顶点。
库房内当值的几名主事、令史早已吓得魂不附体。
其中两人脸色惨白如纸，双腿抖得几乎站立不住，眼神躲闪，额头上冷汗涔涔，迟迟不敢动作，只是畏惧地看着朱元璋，又偷偷瞟向门口，似乎在期盼他们的上官快来救命。
朱元璋瞬间注意到这一状况，马上锁定了这两个神态异常的小吏。
他没有立刻发作，反而嘴角勾起一丝极其冷酷而玩味的笑意。
“怎么？”朱元璋的声音不高，却像鞭子一样抽在每个人的神经上，“朕的话，在这户部架阁库里，不好使了？还是说……这些账册，有什么朕看不得的隐秘，需要尔等先行‘处置’一番？”
“臣……臣等不敢！”那两名小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陛下恕罪！臣等，臣等这就去搬！这就去！”
“这就去？不敢？”朱元璋缓步走到他们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哼！朕看你们不是不敢，是心里有鬼吧？是不是怕朕看出些……要你们命的不对劲呢？嗯？”
这个来自皇帝的疑问，是彻彻底底吓的他们浑身剧颤，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拼命磕头。
但朱元璋也不客气，招呼后面来的侍卫们，赶紧去动手！
“搬！”
一时间，无数人开始行动，那几位库房主事和几名掌簿郎中也连滚带爬地应命，手脚哆嗦着指挥库吏搬取账册。
一大堆沉重的册籍被一摞摞搬到巨大的条案上，堆积如山。
这时候，户部尚书和几位侍郎此刻才气喘吁吁地赶到，官帽歪斜，扑通跪倒：“陛下息怒！臣等接驾来迟，罪该万死！不知陛下……”
“息怒？”朱元璋打断他们，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目光依旧盯着那堆即将被完全搬来的账册，“等朕查清楚了，你们再跟朕谈该不该死的问题。王卿！”
“臣在！”王彦立刻上前一步。
“你！”朱元璋指向那堆正在被其他战战兢兢的库吏搬来的厚重册籍，“就给朕站在这里，朕翻到哪一页，查到哪一处，你觉得有疑点的，立刻报上相关经办、核对、归档之吏员的姓名、籍贯、入职年限、考绩记录！”
“朕倒要看看，是哪些‘能干’的忠臣，给朕做出了这般‘天衣无缝’的账目！”
“臣，领旨！”分身王彦立刻躬身应命。
叶言也清楚这就是找他分身的意义，也立刻招呼人抬来人册的书本，这一下，直接等于提前引导空印案的爆发！
而很快，第一摞账册就被搬到了巨大的条案上。
朱元璋挽起龙袍袖子，竟亲自上前，随手抓起一本，猛地翻开。
他的手指粗大，因常年习武和劳作布满老茧，此刻却极其精准而快速地划过一行行数字、一项项名目。
他看得极快，眉头紧锁，不是看不懂，而是在寻找，寻找任何可能存在的不合理之处，寻找那‘严丝合缝’背后可能隐藏的猫腻。
库房里只剩下书页翻动的哗啦声，以及朱元璋偶尔因愤怒而加重的呼吸声。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空气凝重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突然，朱元璋的手指在一页账目上停住了，那是某地去年秋粮上缴的记录。
他盯着那墨迹看了半晌，又猛地往前翻了几页，再往后翻了几页，他的眼神越来越冷，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
“王卿！”
分身立刻上前。
“你看此处。”朱元璋的手指重重地点在那账目上，“这墨色，这纸张的磨损，再看这印鉴的色泽、钤盖的力度，与前后页相比，如何？”
叶言也是来了兴趣，马上用分身的眼睛去观察，接过账本在来回翻页。
他不能说自己很懂这个纸张的问题，但这造假，多少是有些低劣了。
“回陛下，此页墨色略显鲜亮沉凝，像是新墨，纸张边缘磨损程度也较前后页为轻。尤为明显的是这官印，印泥色泽饱满朱红，边缘清晰锐利，渗透纸张的油晕扩散形态也与前后页多年沉积的旧印差异明显……此绝非同期书写钤印之物，更像是新近单独填写钤盖之迹！”
“新近填写？！”跪在地上的户部尚书范敏失声惊呼，面无人色，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几乎要瘫软在地。
他也猛地抬头，看向那本账册，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极致的恐惧。
“这……这怎么可能！陛下明鉴！户部账目层层核验，绝不可能有此等……”
“绝不可能？”朱元璋猛地打断他，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酷玩味。
他并没有像范敏预期的那样暴跳如雷，而是缓缓拿起那本账册，踱步到范敏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范敏啊，你是咱的户部尚书，你总管天下钱粮，来，你来告诉朕。”
朱元璋将账册几乎怼到范敏脸上。
“若是正常造册、用印、呈报，这一页的墨色、印泥，为何会与前后页有如此明显的差异？难道你户部的墨锭和印泥，是看心情随时更换的不成？”
范敏嘴唇哆嗦着，冷汗瞬间湿透了朝服的后背。
他当然知道空印的潜规则，作为尚书，他或许没有亲手去操作，但
空印一事也并非是明朝官吏自己想到的手段，此事在历史也有记载，乃是元朝官吏常用的手段。
而历史上这位户部尚书范敏是非常清楚的，甚至肯定就是此贪腐法的既得利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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