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不是缺钱吗？空印案的火药桶主动被叶言分身引爆！（2/2）
郝建却立刻接话老朱的嘀咕，脸上居然还挤出了一丝感慨自己猜测的这法子，那是真妙的赞叹表情啊。
“您也就想啊，这等到了户部，根据京城最终核对下来的数目，现场往这空白上一填！数目不就严丝合缝了？”
“岂不省时省力，免去了来回奔波修改的麻烦？账目也好看，户部也轻松，地方也省事，这……这简直是皆大欢喜啊，陛下！”
他说得眉飞色舞，仿佛真发现了一个提升行政效率的宝藏。
然而，殿内已是死寂！
方才那些脸色微变的官员，此刻已是面无人色，冷汗涔涔而下，几乎站立不稳。
有人甚至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胡惟庸的眼角再次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目光低垂，是突然低头盯着脚下的金砖，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这一瞬间！
朱元璋不是傻子。
起初的困惑和不敢相信，迅速被郝建那夸张的赞美此法之言，以及底下官员极致的恐惧所驱散。
一个可怕，甚至可以说他瞬间意识到是赤裸裸的贪腐漏洞，如同被闪电照亮般，瞬间在他脑海中炸开！
空白文书！
现场填写！？
但官印是何等物事？
那是朝廷威权的象征，是皇帝赋予的权力信物！
这空印文书……它上面的数字，岂不是……
朱元璋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铁青。
郝建仿佛此刻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脸上那点虚假的赞叹瞬间被一种极其夸张的慢半拍惊恐表情所取代。
“嘶！可，可臣后来转念一想！哎哟喂，我的陛下啊！这……这这这……”
他像是被自己的想法吓坏了，猛地以手捂嘴，眼珠瞪得溜圆，浑身开始瑟瑟发抖。
“这怎么可能，陛下是胡言啊，若这印信真是这么用，这空印文书它上面的数字，岂不是想填多少就填多少？”
“今天说收上来一千石，他敢填一万石！明天说支出军饷五百两，他能只填五十两！这……这中间的巨额差额，到底进了谁的腰包呢？！”
“我的天爷啊！这省的是事，还是省了某些人贪墨的功夫，给他们大开方便之门啊？”
郝建说着惊恐的不行，连连摇头，最后甚至猛地彻底跪倒在地，连连磕头仿佛在否认自己这夸张的猜测。
“是臣愚钝！是臣该死！臣胡言乱语……若真如此，这简直是拿陛下的印信当儿戏！是欺君罔上！是刨咱大明的根啊！”
郝建咚地一声以头抢地，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比真实的惶恐。
“所以臣今日似乎说了个废话，臣现在光是想想臣的这种幻想，就吓得魂飞魄散啊陛下！这就是臣的胡言啊！虽说……这好像真可能就是账目从不出错的秘诀？恩，应该不可能！”
“陛下，臣求陛下别治臣胡言之罪呀！”
郝建好像这波谏言从头至尾都是自问自答，最后又自己否认，仿佛就是说了废话。
还怕的要死……
但！
静！
彻底是死一般的寂静了！
奉天殿内，连百官吞咽口水的声音都显得异常清晰。
朱元璋脸上的肌肉剧烈地颤抖着，眼中的怒火如同实质的岩浆，几乎要喷涌而出！
他终于彻底明白了！
明白了郝建这看似蠢笨的提醒，这反话正说的表演，究竟指向了一个何等猖獗，何等可能普遍与致命并存的贪腐漏洞！
他居然从始至终没有思考过这方面的可能！
空印！
空白文书！
这帮蠹虫！
这帮硕鼠！
竟然敢如此，竟敢用这种方式，集体欺瞒朕，蛀空大明的国库！
“郝！建！”朱元璋一字一顿的叫着分身的名字，眼神中的色彩完全变了，惊恐和愤怒并存，“你刚才所说……盖印空文之猜想，现场填写之事，你可敢确定是真的？”
郝建趴在地上，浑身抖得不行，声音也战栗的要死。
他是否认了。
“陛下，臣可不敢妄言，臣，臣也只是猜测，只是胡说，臣可不敢不敢妄断啊！或许是臣想多了，同僚们都是忠臣啊，绝不会，也绝不敢行此滔天大罪啊！”
但就是这句都是忠臣，这个忠臣的关键词，那却仿佛完全激怒了朱元璋！
“忠臣？还想多了？”
朱元璋猛地一脚踹在御案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御案倒了不说，笔架砚台都震落一地！
他猛地站了起来，指着百官！
“朕看你是想得是太少了！”
他骤然的咆哮下，吓得所有官吏此刻彻底慌了。
郝建，郝建他疯了！
他这个猜测，并非猜测！
轰！
一霎那，很多官吏面如死灰，此刻已经知道郝建他引出了个多么可怕的火药桶，还是即将爆炸那种。
“好啊！郝建你今日说的很好！朕甚至要升你的官！”
朱元璋这话说的都吓人，哪有这样升官的？
但是！
君无戏言，而且百官已经不在乎这个出乎意料的决定，而是抬头就看到朱元璋那仿佛择人而噬的最可怕的眼神！
朱元璋是沉默了一下，然后突然间爆发了！
“但是！”
“好一个省时省力！好一个皆大欢喜！也好一个从不出错的猜测！”
朱标此刻也通过逻辑推演这种可能，他是确信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脸色同样是一脸诧异和惊恐。
他甚至又一脚踢在已经倒下去的御案上，但话更厉了！
砰！
“朕的天下，朕的国库，原来就是被这么一群机灵的忠臣们，用这等朕没想过的‘妙法’给完全搞得安稳，怪不得户部核地方之财，从未出错！”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底下那些面无人色，完全摇摇欲坠般的官员身体，特别是在户部几位主管身上停留了许久。
然后！
“查！”
“都给朕动起来，狠狠的查！给朕一查到底！！！”
“朕倒要看看，这空印的母鸡，到底下了多少金蛋！又都滚进了谁的肚子里！”
“退朝——！”
朱元璋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随即拂袖而去，这下是真正的暴怒！
这比分身出政策气他还夸张，但他走了不要紧，留下的却是满殿死寂和无数颗惶惶不可终日的心。
郝建依旧趴在地上，仿佛吓瘫了。
但无人看见的阴影里，控制他的叶言嘴角却极快地勾了一下。
火药桶，点燃了啊！
你不是要钱吗？
老朱，这钱够不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