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怎么改藩王挥霍问题?那就是一改到底,一绝到底啊!(2/2)
自立?!
“是今因一人之失,而便欲退回老路,岂非因噎废食?况且,月月发放,朝廷耗费之巨并未减少,只是将一次剧痛化为常年隐痛,于国库而言,负担依旧,而宗室子弟依赖之心更甚,何谈新政之利呢?”
那侍郎其实虽然听懂了,不过也忍不住说:“于主事,然本官之法,至少可防秦王殿下之事重演!”
“防?”于正侧头看他,微微提高声音,似乎很诧异啊,“是防得了一时,防得了一世吗?月月给钱,他们便不会巧立名目,变着法子挥霍?”
“而且所谓督导?由谁督导?宗人府诸位大人,莫非能日日跟在每位宗室子弟身后,盯着他们每一文钱如何花销?”
叶言控制的分身,毫不客气指向听呆了的朱棣两位上朝的亲王。
“他们是什么?他们是当今陛下的子嗣,是我大明未来镇守八方的藩王雄主,侍郎大人,你就说,何人敢管?”
这里朱元璋就想说话了,他又没死,他的意志还管不了他儿子?
不过朱标罕见的阻止了朱元璋,父子二人是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意思。
朱元璋也是马上冷静,他倒不是不满分身所说,只是觉得过于夸大问题……但他标儿的眼神,其实是证明问题是存在的,官吏真的能彻底管住藩王吗?
肯定是做不到极致啊。
所以他沉默下,于正也是讲清楚了这点,这之后才说了关键的看法。
“所以此法守旧虽有其道理,但非但不能防,臣更认为反而会催生更多阳奉阴违,官吏为了照顾藩王名声而欺上瞒下的伎俩!再将这监管之责推给
叶言这话就干脆把那侍郎都说的哑口无言,这确实是存在的问题,那么……于正的看法到底是什么呢?
不过还是不等叶言讲话,又一位老臣出列,他也是礼部的一位堂官,他也更着眼于礼制与风险。
“于主事,您未免过于年轻气盛,所言未免激进。永额一次性给付,若遇秦王殿下这般…咳,若遇心术不正者,顷刻间便能聚敛巨资,万一其用以结交外臣、蓄养死士,岂非顷刻酿成大祸?”
“月给之制,虽似保守,却如细水长流,能防微杜渐,此乃老成谋国之见啊!”
这质疑更厉害了,直指核心的点出了皇帝和百官最深层的恐惧。
宗室有钱有势后可能带来的政治风险啊,但这家伙也是胆子大,朱元璋能不知道这点吗?
你是当老朱是前朝那些不稳的皇帝啊,他特么是大明开国之君,他怕这个?
不过此言并非虚也,朱元璋都想起他的老二,秦王那个样子……他现在都觉得没谱,不敢相信自家老二真的不会作死的去做此事,毕竟多少太愚蠢了。
殿内气氛顿时更加凝重。
朱元璋在思索后,目光也锐利起来,也彻底看向于正。
这问题出给叶言分身了,但叶言正好有解决的新方案,他完全不畏惧。
于正这分身也是马上挺直腰杆,对着这老臣讲出了关键!
“这位老大人所虑,方是真正关键!然下官仍以为,此虑之根,不在给付方式,而在给付时机与配套律法!”
他转向朱元璋,声音更加坚定!
“陛下,诸位殿下如今也皆在冲龄,或甫至青年,心性未定,骤得巨资,如稚子怀金过市,岂能不招灾惹祸?秦王殿下之事,便是明证!”
“故臣之愚见,永额之给,非不可行,然绝不可于其年少时给付!”
“哦?!”
朱元璋听到了关键词,不可于年少时给付?
而且结合叶言分身前言,这有说法啊!
朱元璋马上身体前倾,有些急切的讲:“你说的有点意思,快,给朕说下去!”
“是!”于正声音陡然拔高,此刻只说一个简单道理,“是农谚俚语有云,小树不打不直溜!玉不琢,不成器!诸位亲王,未来郡王,不都乃国之栋梁,陛下之血脉?”
“是更需严加磨砺啊!正如郝建郝主事所言,秦王今日还是心性未定,就该去军营磨练……臣借此也斗胆进言,永额之资,非但不能按月给,更不能早给!当待其成年就藩之后,经朝廷考核其品行、能力,确认其可堪重任,能守业安邦之后,再行拨付!”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这么说吧,大家真假的是于正之心何其之狠啊!
用现代人的话来说,就是把零花钱推迟到了大学生他们的“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之后!
而且还要通过考核!
这是正儿八经让人家吃苦,让人家好好学习啊。
也不等有人反驳,叶言赶紧让分身说出最终结论。
“但在此之前,诸位殿下的用度,臣也认为当由宫中定额支取,仅保衣食无忧即可!其余时间,皆应效仿陛下当年创业之艰,将其置于军营、田间、衙门底层!在大本堂与真正的先生学习,要令其习武知兵,通晓农事,体察民情!”
“这也是让他们知道一钱一粟来之何其不易,让他们在摔打中明事理,在磨砺中长才干!”
“如此,待其就藩之日,方知陛下所赐永额之厚重,方知如何善用此资,以安藩国,以卫社稷!”
“而非如现在这般,视陛下之恩典如黄土,肆意挥霍,徒惹人笑!”
说到这里,于正看了最后提出质疑的那位老臣。
“至于老大人您所忧结交外臣、蓄养死士之祸……臣以为,此也绝非区区给付方式所能杜绝。关键在于律法!在于监督!在于陛下之圣断!”
“臣再谏一言,朝廷当立严法,宗室就藩前,严禁私下结交朝臣、干预地方!永额之用度,也需按时报备宗人府、户部核查!若有僭越违法,陛下当收回永额之部分,示以严惩不贷!此雷霆手段之下,何人敢生异心?”
这一句话,别人不谈,朱棣他们人傻了。
他们那个傻子一样的二哥,胡作非为下,炸出个于正。
他们藩王废了啊。
这下不是有没有利益的问题了,而是年少时没钱了啊!
卧槽!
叶言也是干脆一绝到底,反正藩王恨的是他的分身。
而且这番言论,可就不是再纠结于“一次性”还是“按月”,而是直接将问题拔高到了“何时给”和“如何育人”的层面!
这种思路也才符合有现代人思想的决策啊。
而这番话是确实让洪武的古代官吏们都感到厉害。
那提议月给的户部侍郎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的方案在于正这番宏大构想面前,显得如此短视和琐碎。
那担忧风险的老臣,也陷入沉思。
延迟给付,加强磨砺,辅以严法监管……其思路之清奇,魄力之巨大,考虑之长远,似乎确实比单纯的控制发放节奏,更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也更能杜绝风险。
朱元璋的眼中,已不再是思索,而是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于正的话,简直说到了他的心坎最深处!
他朱元璋是怎么起来的?
是吃苦吃出来的!
他最恨的就是子孙不成器!
于正这“小树不打不直溜”、“玉不琢不成器”,乡间俚语和圣人之言,这话的意思简直是他这泥腿子出身人内心最认可的道理!
延迟给付,严格磨砺,考核合格再给钱……这法子,够狠!够绝!
也……够高明!
这才能真正筛掉废物,锤炼出真正的塞王!
“好!好!好!”朱元璋猛地一拍御案,连说三个好字,脸上竟露出了久违的畅快笑容,“于卿!好一个小树不打不直溜!好一个待其成才再给付!此言深得朕心!是深得朕心啊!”